雨夜木君生 第32章 第 32 章

魔尊方圆那张纯真圆脸上，闪过一丝与她容貌极不相符的算计光芒。她很清楚，单凭魔界之力，想在茫茫人界找出刻意隐藏的霄羽，无异于大海捞针。但有一个存在，或许能做到。

她来到了妖界与魔界交界的“万妖谷”，见到了那位特立独行的妖尊——婳颜。

如其名，她有着狼的矫健体格与冷峻性格，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野性气息，偏偏生了一张极为美艳、堪称绝色的狐狸相貌，眼尾微微上挑，眸光锐利且充满审视。

“稀客。”婳颜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她甚至没有起身，只是用那双洞悉人心的眸子打量着不请自来的魔尊，“方圆，你不在你的魔殿里琢磨着怎么攻打仙界，跑来我这荒僻妖谷作甚？”

方圆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本尊需要你帮忙在人界找一个人。”

“找人？”婳颜挑眉，饶有兴致地笑了，那笑容让她美艳的面容更添几分危险，“能让魔尊亲自来求援，找的莫非是……那位据说已经陨落的霄羽仙尊？”

方圆并不意外她的敏锐，点头：“他很可能没死，就藏在人界。魔界之人受法则所限，难以长时间在人间行走搜寻。但你们妖族不同，只要守规矩，出入凡间相对自由。你麾下妖族众多，耳目遍布，是找到他的最佳人选。”

婳颜把玩着手上的仙界丹药，慢条斯理地问：“好处呢？帮你找到霄羽，对我，对妖界，有何益处？总不能让我白白为你魔尊出力吧？”

方圆看着她，圆脸上露出一个近乎天真，却暗藏锋芒的笑容，抛出了一个让婳颜无法拒绝的条件：

“仙界歧视妖族久矣，视尔等为披毛戴角、湿生卵化之辈，即便修为通天，也只能偷偷摸摸，变换形态，才能踏入仙界一步，” 她的话语直指妖族痛点，尤其是……婳颜的痛点。

她微微前倾，声音压低，带着蛊惑：“若你助我统御仙界，我便立下新规，允许妖界之人堂堂正正、以本来面目进入仙界，享有与仙、魔同等的地位与尊重。届时……”

方圆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婳颜，一字一句道：

“你婳颜妖尊，便可光明正大地站在你那心上人面前，何必像如今这般，委屈自己，偷偷化作原形，伪装成一只硕大无朋的狐狸，去给人家司命殿当什么见不得光的灵宠？”

最后这句话，如同利箭，精准地射中了婳颜深藏的心事。她把玩头发的手指骤然停顿，美艳的脸上闪过一丝被戳破秘密的愠怒，但更多的，是一种被说中心思的动摇。那双锐利的眸子里，翻涌着复杂的光芒——有对仙界歧视的愤懑，有对自身处境的屈辱，更有对能够“堂堂正正”站在某人面前的……深切渴望。

沉默在两位尊者之间蔓延。

良久，婳颜缓缓抬起眼，眸中已是一片决然的冷光：

“好。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