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物语 第6章 奈

雾听了橘的建议:听歌，出去转转，吹吹风。

晚上九点，他吃完饭，穿了个外套就出门了。他等在公交车站，在车门开的时候他戴上耳机。

黑夜里，人人都在黑色的水里游泳，公交车站亮着，公交车里也亮着。

雾浑身难受，体内蠢蠢欲动的感觉。浑身不舒服。

夜晚的公交车上没什么人，有很多位置。雾扫视了一圈，然后贴着窗户坐下。公交车慢慢悠悠的启动。

雾就这么跟着公交车乱转，乘客换了一个又一个，耳机里的歌一首接着一首。

这广阔的天地，流动的空气，只是让他的呼吸更顺畅了，可内心的焦躁更明显了。外冷内热，实在折磨人。

他冷着脸，想吸烟。他摸摸嘴唇。

雾侧脸看向外边的风景，看到了家附近的风景，估计是绕回来了，等下就回家吧。

门开了，有人起身准备下车，一个男人拽着一个女孩准备下车，女孩不肯，但是男人的力气比女孩大很多，女孩完全是被他拉着走的。女孩挣扎着，扫视周围的人，没有人有点反应，就连司机也是看了一眼后视镜，没动。

女孩绝望的表情在看到雾的时候变成了用力往他走去，她一把抓住雾。

雾不明所以，看了他俩一眼听见男人说:“我给你钱了，今晚跟我回家。”

“你又搭上其他男人了！”

女孩焦急的对雾说:“我被他缠上了，帮我。”说着手上的力气加重。

在雾还是冷冷的看着女孩，就这样看着女孩被拉走，男人下了车，女孩拉住杆子。

雾看着女孩痛苦的脸，觉得她确实长得非常漂亮，，怪不得会出来卖。

在雾思考要不要救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站起来了，并三步走到她身边，拉住女孩，把那个男人一脚踹出了门。

因为男人拉的太紧，导致女孩的胳膊上被他的指甲挖出了几道伤。

女孩吃痛，握住胳膊，摔在地上。

雾出了那一脚的气爽多了。司机撇了一眼立马把门关了。

雾站在那里体会着这爽感。

他回到原位体会那股爽劲

女孩小心翼翼的坐在他后面。雾完全没有注意带她。

公车到了下一站，雾下车了，女孩跟着他也下车了。

雾双手插兜，思考起来。即使现在的耳机里播放着低落的歌，对他依旧没什么影响。

现在的感觉就像被浇了盆水，一下子就精神了。

路过行人，他发觉自己太自闭了。下一秒，他笑出来，三年前就意识到了，所以才玩talking的，遇见形形色色的人，跟形形色色的聊天。

走到家门口，他被人拉住，他回头，是那个女孩。

雾问她:“干什么？”

“我没地方睡觉。”

“那就去找旅馆。”

“我没有钱了。”女孩把刚刚路过便利店里面买的碘伏和纱布的给他看。

她把刚刚口的钱花完了，而且有也不够。

雾揉揉头发说:“我不会买你的。”

女孩说:“那你能让我住一晚吗？”

雾盯着她想:其实无所谓，反正今晚家里没人。而且因为她我现在觉得好多了，只不过是扬汤止沸，但她有一功。

雾说：“进来吧。”

女孩露出的笑脸像开花。

雾把自己的房间给她睡，自己去哥哥的屋里拿了被子去客厅沙发上睡觉。

刚关了灯，他就听见女孩在楼梯说话:“内个……请问你家有玩偶吗？”

“没有，你抱着枕头睡吧。”雾在黑暗里看手机，注意到楼梯还没有关灯。

女孩扶着墙壁走到客厅，爬到雾身上，要摸雾。雾敏感的起身，快速开了灯，看见女孩蹲在沙发旁边。

雾说:“我说了我不买。”

女孩立马委屈下来说:“可是我得抱着东西才能睡着。”

雾问:“那你没人的时候怎么睡的？”

“抱着我的阿贝睡觉。”

雾叹口气，问:“不能抱其他的东西吗？”

“阿贝贝只有一个。没它我睡不着。”

所以说，她得抱着自己才能睡着。

雾叹口气，“那你别睡了，我把电脑给你，你玩一晚上，然后我把你送回家。”

谁知，女孩站起来，跑到他身边，抱住他说:“我真的要睡觉，我才十四岁。不睡觉长不高的。”

雾被她抱的措不及防，僵硬的把她推开，却推不开。雾一脸平静的放弃了。

“你也知道你自己十四岁，那还出去卖。”

“我只是离家出走了。”

雾想:那就不是出来卖的。“把你家长的电话给我，我让他们来接你。”

女孩抱的更紧了，“不行，钱斯会说我的，而且不让我出门的。”

“钱斯？你的哥哥吗？”

“他是养我的人。”

雾疑惑地低头看她说:“皮条客？”

她点点头。

她似乎很懂得苦肉计。

雾和她僵持了半天，她开始犯瞌睡了，嘀咕道:“哥哥，你让我搂着你睡觉嘛，就一晚，我好瞌睡的。”

雾点点头，带她上楼了。

雾把空调打开，躺在床上，女孩顺势抱住他，闭上眼，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睡了。雾看着她闭上眼，秒睡着。抬头把灯关了。

雾没瞌睡劲，任凭她这么抱着，戴上耳机插上充电器，开始玩手机，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正常起床，雾刷牙的时候，那个女孩也起床了，趴在卫生间门口问雾有没有牙刷，她要刷牙。

雾给她找了一个牙刷，她就站在雾旁边一起刷牙。

洗完脸，她坐在床上看雾换衣服，雾看着她，她看着雾。

雾扫视她，胳膊上缠着绷带，早熟的服装，短小的上衣，贴身的短裤和丝袜。有点不太适合带到玉那里。

雾别过脑袋，给她找了件体恤和短裤。雾看着她换衣服:她个子不矮，有型的身材，看来养她的人对她挺好的，但是有点瘦，对她有要求吗？

雾平淡的给她胳膊上的纱布重新缠了缠，专业很多。

雾问她:“钱斯对你怎么样？”

她去洗脚，声音从里面传来:“他给了我房子，给我钱让我吃饭，还经常来看我，给我阿贝贝。”

雾带着她出门，给了她自己的拖鞋。她跟在雾身后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奈。”

“雾。”

“那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去吃早饭。”

奈不说话了。背着手，走在雾旁边。

夏天的早晨明的很快，快七点就已经有太阳照耀了，沉睡了一晚的空气在早晨跟人一样焕然一新，奈的胳膊碰到路边的花，感受到一丝凉意，是露水。

两人走到玉的家门口，雾跟她说:“你等会进去跟我一起叫人，乖乖的陪她说话。”

奈乖乖点点头。

他一打开门，看见玉坐在椅子上等他，她看着天说:“今天天气很好阿。”

雾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片湛蓝，“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