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晖 第5章 第四章 语笑嫣然

01

陈亮端坐在台球厅前，正看着电视，尽管这里人很多，但陈亮却并不在意，因为有惠子帮忙，事情就会轻松许多。

惠子走进台球厅已经下午六点了，虽然才出去没一会，但这里的垃圾明显多了。

惠子很快过去打扫，见今天的少女的话有些少，一旁的陈亮漫不经心的说道，“干什么去了？”

“看哥哥。”惠子一边打扫一边说着，陈亮点了根烟，“你们不每天都在一起吗？”

“可是哥哥似乎被人盯上了，我发现有些人跟踪他。”惠子无奈叹了口气，陈亮慢慢的呼出气流，一股烟味油然而生。

自从惠子跟陈亮吃完饭之后，陈亮倒是对这个小姑娘颇有兴趣，源自于她的倔强和自己颇为相似，如果自己再年轻十岁，或许会喜欢上她。

第二天，惠子又来了，她用清脆的嗓音向陈亮问好，递给了陈亮几十块钱。

“这是还你的饭钱。”惠子面带微笑的说着。

陈亮没有说什么，安静的收下了饭钱，本以为惠子会一走了之，但面前的少女仍就站在原地，却并没有走的意思。

“还不走？”陈亮漫不经心的询问了一句。

“嗯。”惠子露出温婉可亲的面容，神态自如，“我有个提议。”

陈亮并未感到惊讶，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陈亮哥只要答应以后不找水原的麻烦，我就来店里打工。”惠子面容期待，盈盈看向他。

陈亮顿时愣了片刻，之后慢条斯理的说道，“店里不收未成年人。”

也许是语气并不生硬，反而很平淡，惠子微微说道，“没事，我认你当哥，你认我当个妹妹，有人查就这样说。”

听到这里，陈亮不觉被她的天真整乐了，“你当警局的人吃白饭的啊，就你这理由，人家一查你连身份证都拿不出来。到时候咋弄。”

“还真的是吃白饭的。”惠子微微一笑，“他们一天到晚连个普通案子都破不了，还得要哥哥帮忙，你说不是吃白饭的我都不信。”

陈亮惊讶片刻，打量了惠子几眼，她今天梳着一个小辫，明亮的眼睛正期待的望着他，一个念想突如其来，莫非这姑娘是警察的孩子？

思考片刻，陈亮问了一句，“你哥哥在警局工作？”

“差不多，总之哥哥说话是有分量的，所以我找地方打工他们断然不会说什么的，只要告诉他地点，警局说不定还会庇护我们的，所以啊，哥你能同意我打工了嘛？”惠子眨了眨眼睛，期待的眼神看向陈亮。

陈亮心头一阵窃喜，这个小姑娘说不定真的是警察的孩子，如果真是这样以后处理事情就方便多了，毕竟身处社会，有了和警局联系的渠道，任何事都会方便很多。

只是她这么积极，有一些奇怪，便不动声色，“台球厅挣不了多少，你想打工挣钱换别的地方也可以。”

“打工不只是看金钱，最重要的是收获。我只是觉得陈亮哥是个好人，所以我就想在这里打工，充实一下自己，不行嘛？”惠子神情怡然，静静地看着陈亮。

陈亮在心里嘀咕着，每个月给她多少钱最好的时候，少女却再次开口了。

“陈亮哥，我一个月挣100块钱都行，这点要求都不满足，是不是因为我的日本名字而受歧视啊？”

陈亮默不作声，盯着目前明亮的大眼，思绪连篇，心里对这个女孩颇为惊愕，她在一瞬间就能够变换两种口气和自己说话，前一句是自然，后一句是可亲，她对于不了解的自己采取了试探，看看自己会对哪种神情心软。果然富家的千金都是这么聪惠啊，不仅姿态优雅，语言的魅力也体现的淋漓尽致。想到这里，陈亮微微点了点头。

“真的呀！”

惠子语气极为激动，高兴的搭拍下陈亮的肩膀，“告诉你两个事，第一件事，我不是日本人，第二件事，我是中国人。”

陈亮不由得笑道，“难不成你是美国人？”

惠子闻声后也随即笑了，楚楚动人的神态和红红的脸蛋显得十分可爱，微笑的看着他，“上次水原的事告一段落了，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妹妹了。”

听到这里，陈亮突然想多问几句，“你跟那个什么水原，感情还挺好吧。”

“还行吧，他这人还不错。哥是不是感觉他特怂？”

“也不是，毕竟还是个孩子。”

惠子轻轻的笑了，目光微微望向前方，“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像哥哥一样，这一点我理解。”

“哦？”陈亮呼出了一口烟，见他提到自己的亲生哥哥，内心顿时有点兴趣，“你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我哥他和别人不一样。”惠子不禁抿了抿嘴唇，神情显得有些恍惚，言语中透露出一丝忧伤，这是陈亮不曾见过的神情。

“他不只是你看到的那样，关于他具体的事情下次再给你说吧，我明天就可以来上班了嘛？”

“嗯，可以。”陈亮答应着，但对于她的话感到疑惑，对于认妹妹这件事就是其一，他哥哥看起来与众不同，但惠子这次谈及的时候和过往流露出神情大不相同，是开始展现真实的一面了吗？

陈亮想着，手边以拿出了钥匙，递给了她，又嘱咐了一句，“这是开门的钥匙，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好的，”惠子微微一笑，略显开心神情表露出来，怡然问道，“哥每个月给我多少钱呢？”

“你刚才不是说一个月一百都行吗？”陈亮故作严肃的说着，但对于她神情的调整感到惊讶，只见惠子走上前去，面容自然。

“是的，但是你得给我签合同。”

看着这个可爱而又智慧的女孩，陈亮感叹道，真的是博学多才。

陈亮随即拿了张纸，递给了惠子，想看这个聪慧的姑娘会如何写。

“那么哥，我明天给你。”惠子微笑着挥手，身形迅速离开了店面。

端详着她离去的背影，陈亮不由得感叹，她情绪的变化那么扣人心弦，也足以牵动人心，上一秒的忧伤和下一秒的微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是个怎样的女孩呢？她的哥哥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02

餐厅的桌椅参考旋转的结构进行设计，这里是清华附中的餐厅，当然，常盘台的学生也可以来这里就餐，这里人流窜动，但上层的教师餐厅则完全不同，教师配备了更好的餐品，且不允许学生进入，这是个很让人无奈的规矩，但也无可奈何。

两个学校的老师也是相似的，因此在这里可以看到两个学校的教师，而现在的时间已过了饭点，仍旧有一桌人未离开。

“吃的挺开心啊。”北条雅美抿了抿嘴，静静地看着面前的景象。

“照片已经拍好了，多亏了川原，我们才得到这样的情报。”三澄微笑着，似乎对结果很满意。

“阳子干什么去了？”北条摆弄了下头发，漫不经心的说着。

“或许又去看那个人了吧，也是够奇怪的，常盘台的学生好像没人在意他，每天这样独来独往的人也是少见。”

“是么。”北条美目微转，思绪也漂浮起来，“有时间顺便调查一下常盘台的势力分布。”

话语落下，北条转过了身，准备离开教师餐厅，一旁的三澄仍目不转睛，看着面前的景象。

那个一个教师和一个学生在吃饭，学生的样子说不上反感，但也绝对说不上自然，当学生埋下头吃饭的时候，教师却用脚踢一下学生的脚低，学生有些不情愿的抬头，直面着教师那有些猥琐的笑意。

“怪恶心的，我们走了。”北条拍了拍三澄的肩膀，悄然走开了。

“真是个可怜人。”三澄闪开了脚步，缓缓说道。

“不，”北条突然停下了脚步，目光直视远处的窗户，“是个可恨的人。”

话音落下，窗户上的白光反映着远处的景象，教师和女学生的样貌清晰的映在了窗户的边上，令人错愕万分。

那是教师村田和学生江岛。

03

清晨，刚走到台球厅的门口，陈亮就发现了和平时不一样的情况。

首先是有人很早来开门，其次已经有稀稀疏疏的人群聚集在里面，说明惠子在招呼早上的客人了，陈亮随即推门而出，映入眼帘的是穿着长裙的少女。

“早上好。”

惠子盈盈而立，正迎面迎接着台球厅的主人，她换上了一身白色的长裙，袖子遮住了手臂，有一种淡雅的感觉。陈亮随即看着四下的台球厅，整洁的氛围瑕不掩瑜。

“这么早啊。”陈亮随口回应了一句，便坐在了沙发上。

“第一天当然要早来。”

惠子盈盈一笑，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想必是昨天做的合同书。

“哥你看一下合同吧。”

陈亮随后拿起惠子手中的合同，开始浏览。

上面写着‘陈亮把惠子当妹妹，惠子把陈亮当哥哥，惠子在陈亮店里打工，陈亮不去找水原信也的麻烦。’

甲方：夜神惠子 乙方：陈亮

“怎么样？”

惠子面容可亲，盈盈的大眼炯炯有神，正目不转睛的看着陈亮。

“有几点我不明白。”陈亮微微皱眉，将合同放到一旁，“你咋也不写工资啊，就不怕我没钱给帐？”

“这个。”惠子面容温婉可亲，微微低头，“我是可以相信哥哥的吧，我才十六岁，哥哥是不会欺负我这个小孩的吧。”

这是陈亮第一次见她露出如此‘卑微’的姿态，不禁说道，“这倒不会，行吧，就认你这个妹妹了。”

“好啊。”惠子高兴的拉住了陈亮的胳膊，流露出欣喜的表情，陈亮看着面前这个活泼可爱的少女，心底甚是欢喜，同时也想到了一些关于昨天的事。

“惠子。”这是陈亮第一次喊少女的名字，少女马上露出期待的神情，等待着他的话语。

“你的哥哥看起来对你很好，为什么还要认我这个哥哥呢？”

“夜神月啊，”少女不禁叹了口气，“他有些奇怪，简单来说，就是不是正常人。”

惠子无奈的摊了摊手，令一旁的陈亮更加疑惑，“你哥看起来是有些不同。”

惠子无奈笑了笑，看了一眼表，随即拿起了沙发上的书包，“哥我有空跟你说哈，先上课去了，都打扫好了，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嘛？”

清脆的嗓音余音绕梁，台球厅里久违的显现了干净，陈亮目送少女离开，内心感受出久违的温馨。

04

“呦，江岛同学今天打扮的这么漂亮是要去见谁呢？”楼梯口处的北条雅美盈然而笑，身后站着三澄和川原，两人的目光交汇的同时，流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

“原来是北条同学。”江岛不失礼节的问了声好，脚踝刚有些扭伤，因此也不愿多说什么，准备径直离开。

身形擦肩而过的瞬间，江岛顿感自己的手臂传过一丝力道，她回过头来，发现自己的手臂被人抓着，对方正微笑的看着她。

“还没回答问题呢，江岛小姐是要见谁啊？”

三澄露出不怀好意的微笑，手臂死死的抓着她，一股强大的力道充斥在话语间，令她无可奈何。

她撇了撇嘴，一脸不悦的看着北条。

“快上课了，你们干嘛。”

“着急去见村田么？”

北条雅美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道凌厉的光，直直盯着她，令她心生不悦，从小到大要强的她还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待遇。

“你有病啊，我做什么了？”

“你说你做什么了？”北条扶起她的下巴，恶狠狠得看着她，令她心生怯意，这种凌厉的目光如同利剑般刺入自己的眼眸，令人心生回避。

“是你告诉村田关于我的事了吧。”北条面容平静，一字一顿的质问道。

“我没有，我怎么会和村田老师扯上关系，你一定是误会了。”

“误会？”北条露出一抹浅笑，“你为了打压我可是煞费苦心啊，我还没有说什么，你倒是先宣传起来了，这下我才女的名号可都传遍了，可真是有趣。”

“那你应该感谢我。”江岛听到这句话之后瞬间在心底占到了上风，便继续说道，“你不仅没有感谢我反而对我动手，恩将仇报，这是一个才女应该干出来的事么？”

“那你和变态老师搞在一块，泄露我的信息是一个正常人干出来的事么？”北条面不改色，从容有序的盯着她。

“我，”江岛有些惊慌，但仍旧强撑着自己的尊严，“北条雅美，你没有证据凭什么诋毁别人，是那个变态老师先找我的。”

“是吗？”北条轻笑着，从口袋拿出手机，盈盈而笑。

“我这里有证据。”

画面打开，江岛发现自己和村田吃饭的场景被清晰的拍了下来，她当时正坐在村田的对面，张开嘴交流着什么。

这张照片拍摄的时机恰好是在江岛开口的时候，所以证据确凿，如果北条以此为要挟的话，她毫无胜算。

“我听说村田约了很多女生出来，但最后和她吃饭的只有你，并不是因为你对这个变态老师起了念头，而是对我起了念头，你知道村田对我的事情很感兴趣，所以就借此机会告知她关于我的时，好让村田对我下手，等待村田开始找我的时候就借机散播谣言，让我抬不起头来，这是你的计划吧。”

江岛大叫一声，神情恍惚，当自己的心思被看穿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保护，保护欲唤起了她的本能，她大喊着，怒目而视面前的北条。

“我才没有这么恶毒，你又没有惹我，我为什么要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打压你。”

“那你和变态老师吃饭意欲为何呢？不会真的对这种娘炮动了念吧，搞什么，你这样还不如扣上嫉妒的名声，掩饰只会令你的处境更加糟糕，你最好还是乖乖听话。”

三澄的话语令她惊醒，她的神情显得不那么激动了，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北条，心想，她会如何对待我呢？

北条微微一笑，得意的神情显现出来，“就凭手中的照片，你想在班里抬起头来也很难了吧，我不追究你的原因，只希望你以后听话，和我一起对付变态老师，如何呢？”

察觉到手中的臂弯松动了下来，方才抓着自己手臂的两人渐渐放松了力道，北条的目光也柔和了起来，江岛的神情也有些安定了，她点了点头，“只要你不公布照片的事，我们可以考虑做朋友。”

“不上课干什么呢？”

楼梯口传来声音，留着胡子的中年男人厉色看着面前的女孩们，面容不悦，赫然是体育老师兼纪律主任竹井。

“是竹井老师啊，江岛同学有些不舒服，我和她们打算陪同去医务室呢。”

北条露出淡雅的笑容，随即扶起错愕的江岛，意欲离开。

“等等！”身后传来声音，两人瞬间停在了原地。

“去医务室不需要这么多人吧，川原和三澄回去。”竹井皱着眉头，两人无可奈何，微微低头后离开了楼梯口。

江岛感受着北条的肩膀，一股温暖的感觉油然而生，之前上体育课扭伤的脚踝也不疼了。此刻的内心产生了认同，对于争强好胜的她也有了敬仰的对象。

04

台球厅在之后仿佛进入了一个规律，惠子总是很早过来开门，打扫完的卫生就去上学，有时候陈亮会看到正在打扫的她。细致认真，一丝不苟。

惠子打扫完总会站在门口，等候着他或是客人的到来。这样一来，陈亮的工作明显少了很多，因为惠子放学之后总是会回来再打扫一遍，他甚至都不用下沙发，惠子就把事情都收拾好了。

由于惠子开朗的性格和出众的颜值，店里的顾客更加多了，惠子的面前总是围着很多人，问东问西的事情时有发生，惠子并没有感到厌烦，对任何人都好整以暇，但察觉到个别顾客有其他的意图的时候，陈亮会上前制止，阻止个别人的其他想法。

热闹非凡的场面更能衬托不速之客，陈亮发现这些天唯独不见自己的弟弟，顿觉有些奇怪，便询问了一下。

惠子听到他弟弟的名字之后，嘴角早已忍俊不禁，露出一抹坏笑，“你那傻弟弟好像住院了。”

“什么？”陈亮顿感惊讶，有些严肃的问道，“谁做的？”

“也许是哥哥，也许是水原。”惠子喃喃的说道，转身避开了陈亮认真的神情。

陈亮也在心里嘀咕，自己的弟弟辍学打架，整天游手好闲，也不算什么好东西，想调戏人家女生被揍是罪有应得，心底无奈叹了口气，从口袋拿出一包黄鹤楼，里面拿出一根烟。惠子微微一笑，拿起了桌边的打火机，帮他点上了烟。

陈亮看向面前的惠子，微皱的眉头也顺势舒展了下来，缓缓说道，“你那男朋友还挺能干的。”

“哈。”惠子撇了撇嘴，神情泯然，“早不是我男朋友了，揍个黄毛还得让哥哥出面，怂到家了，要不是我的告诉，都不知道谁想整他。”

惠子的话语充满了调侃与不在意，陈亮顿时想起在校门口的旧事，那时的态度与现在截然不符，少女的兴致丧失的如此之快么？想起她那优厚的家境，陈亮似乎理解了她的处事，便有些不满的说道，“你那会还挺努力维护他，这么快就扔掉了？”

“本来就不太喜欢，是他非要粘着我，美其名曰‘保护我’谁让我这人从小就缺乏安全感，听到这话就被感动了。结果呢，还不是需要我保护他，这样再遇见小混混还得靠哥哥，我可懒得理他了。”

少女说的话似乎也有些道理，陈亮继续抽着烟，调侃似的说道，“就凭你那站我身前的勇气，我都不信你缺乏安全感。”

“哎哟哥你可别提了，我还不是赌上一手你是好人，你要当场连我都打可就没辙了。”

惠子抿了抿嘴，陈亮不由得笑了，“说到底还是狐假虎威。”

“我要是狐狸的话你就是真正的老虎。”惠子微笑着抬起了头，轻声说道。

“那你哥呢？”

惠子顿了顿，盈盈说道，“分情况吧，有时候在我面前是小猫咪。”

轻松的话语萦绕在屋檐，照应在两人的心间，微风吹拂，一副和谐的画面栩栩如生。

05

川原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无奈叹了口气。

恶心的画面一直萦绕在脑海，令人挥之不去。

自己也是从别人那里听到教师村田骚扰女学生的传闻，就告知了一些同学，谁知今天就遇到了这样的事。

自己被推举为棋盘社的社长，将来可以教授同学们国际象棋，这本来是件令人开心的事，只是成为社长之前需要经过老师的认可，而负责这一块的教师正是村田，这个说话娘气的中年大叔的风评极差，据说曾在大学任教，还曾担任教授一职，因为多次被指控骚扰女同学而被降职，谁知竟来到了日式学校任教，并且成功延续了他的传统。

上课时间有一半被用来和女同学聊天，这种事情亏他做的出来，作为一个仪表端庄的棋盘社社长，是断然不会理会这种人的。

怀揣着这份信念，自己来到了办公室，等待着他的审批，还未到下班时间，办公室里坐满了人。

“是川原同学啊，坐吧。”一进门，村田狡黠的面容映入眼帘。

“村田老师，我想让您审批一下社团文件。”川原低下了头，将文件递给了他，生怕多说一句话会给他留下话柄。

“哦，你在棋盘社啊。”村田看着手中的报表，慢条斯理的说道。

川原也不答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谁知村田竟露出笑意，直直看着她。

“你下棋应该很不错吧。”

“没有。”川原微微抬头，摆手表示拒绝，心想，他不会再说了吧。

“我课余时间也喜欢下棋，国际象棋的玩法有很多，我大概了解一点，不过我更了解的是中国象棋，传统的象棋以楚河汉界为界，分成两个阵营相互切磋，换而言之，中国象棋才更正宗，国际应该以中国象棋为由才对啊。”

村田摆出一副认真的姿态，滔滔不绝，令川原十分无奈，她开始还礼节似的点了点头，但听到后面连头都懒得点了，因为这个人完全就是在胡言乱语，话语都没有什么逻辑性，让她在心底冷笑。

“我在常盘台开设了象棋选修课，激励同学们了解象棋的艺术，了解其后的背景和文化，更好的……”

“老师！”

川原大喊一声，话语瞬间引起了周围老师的目光，因为她再也忍不了了，这个同学眼中的变态老师似乎没有停下了的意思，说了一出又是一出，他对象棋的了解和对课程的了解一样不到位，对于这样一个课上聊天的老师，同学们都看得明明白白，活像是一个没有真才实学的骗子在误导无知群众，甚至选修的象棋课也是，她不知道面前这个无良的中年老师还想带坏多少人。

“你还没有给我签字呢。”

她继续说道，只见村田面容自然，依旧露出那种奇怪的笑意，连川原的愣住了，他在笑什么？

“哎哟村田，你还是老样子。把小姑娘都气着了。”

旁边老师的话语随即而至，那是纪律主任竹井。川原不禁想瞪他一眼，这种场合竟然毫不为学生考虑，反而做这个变态男人的帮凶，流着胡子拉渣的男人实在令川原心寒。

“川原同学不要着急，我先给你签上，只不过竹井老师那里有一个棋盘，我们可以适时下一局，交流一下心得，正好没事就当休息娱乐了。”

村田面不改色，依旧不紧不慢的说着，一旁的竹井已经拿出了棋局，这样看来想拒绝也不可能了。

“村田老师下棋也厉害了，如果你不想下中国象棋就算了，只不过挺可惜的。”

面前是村田狡黠的微笑，看起来十分猥琐，色迷迷的眼神望向川原，她心生恨意，村田狡猾的嘴脸简直令人作呕。

川原不禁望向四周，其他的老师似乎漠不关心，对于村田的品德问题熟视无睹，一副事不关己的脸容令她心凉，她们算老师么？学生受了欺负就应该忍气吞声么？

“川原同学，我先给你介绍一下中国象棋的规则，这里是车马炮，他们的规则是……”

思绪周转，根本无瑕去听，听说一个女生在他办公室里待了两个小时，不知道做了些什么，但这件事似乎流传甚广，她有些佩服面前的中年男人，他不会以为学生都会忍气吞声吧，自己的性格偏刚硬还能够出现现在的局面，问题就不在学生了。

“棋盘摆好了，村田老师给你现场演示一遍。”一旁的竹井也趁机插话，村田怪异的眼神也望了过去，甚至向她伸出了手。

中年男人粗糙的大手不禁令人恶心，川原再也无法容忍，“我……”

“打扰了。”

门口传来声音，川原迅速转开了头，迎面看到了身穿白色衣衫，手中持剑的女孩。

“北条同学？”

“川原同学还要参加我们的剑道开幕活动，所以村田老师现在把字签上吧，我们的时间比较着急。”北条雅美摆弄着剑鞘，不动声色的说道。

“这样啊，”村田慢悠悠的拿起了笔，开始在纸上签字。

“北条同学在剑道社啊。”竹井打量着白色衣衫的北条，似乎又燃起了兴趣。

“北条同学可是清华附中第一才女呢。”村田签好了字，露出怪异的笑颜，将签好字的纸还给了川原。

北条毫不理会，拉起川原，转身离开办公室。

“北条同学有兴趣喝杯茶吗？”村田猥琐的脸上又添上了一抹奸猾，令人心生厌恶。

“不用了，大家都在等我。”

办公室的门外显现出很多的人影，她们穿着整齐划一的白色服装，手中持着相同的剑鞘。眼神中似乎蕴含着一丝武士的杀意。

北条的嘴角露出一抹浅笑，伴随着门的开闭，村田再也没有说任何言语，目送着两人的身形离开杂乱无章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