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会做什么?
爱得刻瑟把收缩在一起的连接结构摆弄拉扯开,然后像戴眼镜一样把它架在自己突出的正面面部结构上。上面被固定的透明玻璃片表面流转着微弱的能量光线。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它会有和监视者起冲突的可能,但看它只是在鼻子位置戴上了眼镜一样的东西,它的变化后的眼睛被挡住,样貌气质因此重新回归了一部分憨厚,我认为它们会近距离交流几句的可能更大。毕竟它在仅有几次的出现中都表现得乐于和其他生物主动交流。
爱得刻瑟抬起一只手,朝着监视者,它的四个手指头各有主见地凌空碰触移动。它叫了两声,翻译是:“移动到那里,背对我们。”
监视者们离我们的实际位置虽然还有十步,但它们高大身体带来的压迫感先一步靠近了我们,看不出表情的坚硬的脸像是带着不容弱者拒绝的残酷无情。可是下一秒,它们确实听话地没有再前进了。它们像是僵在了原地,好一会儿触角尖才开始轻微抖动。
“移动到那里,背对我们。”
爱得刻瑟对着它们重复了一遍,连手指头的动作也做了一套相似的。
监视者身上的迟疑和踌躇消失了,它们一句话不说就转过身,回到原来警戒的位置,没再把身体正面转回来。
这一刻,监视者们在这一过程中表现出来的接受指令的细节和爱得刻瑟架在脸上的新设备让我突然感觉到一丝熟悉,我把自己交叠的腿和手分开,扶着椅子扶手站起身。
爱得刻瑟盯着监视者们直到我完全站起来,它放下手垂在身侧,扭过头来看我。
我看看它,又看看监视者,最后看向爱得刻瑟,我尽量让自己脸上的困惑大于其他情绪。我开口时带上一点能让它听出来的惊奇:“你怎么做到让它们听话的?”我观察它的构造简单的新设备,脑中一闪而过操作机甲时戴的神经链接的头盔。接着我透过镜片看向它的眼睛:“还是说你在这里有特殊的身份?可以向它们下达命令?”
它的眼睛中那条竖直的像深沟一样的线在这个时候渐渐开始朝原本的样子恢复,变得有些圆钝了。它没被袖子遮盖住的手指互相贴了贴,微微晃动的尾巴的尖端朝下扭了个小圆圈。
这些小动作在人类的世界里无疑代表着当事人在调整自己的情绪。
它在兴奋?激动?
我的直觉告诉我有危险或者值得注意的事已经发生了。
它摘下设备:“这就是我说的可以帮上你忙的东西。”它双手调整了设备中间的连接结构,让两片镜片互相靠拢,使间距更符合人类面部的结构。“这是新产品,市面上还买不到。”设备两侧还有挂钩可以抽出来伸长替代镜脚。“是星际反战争倡导者们支持研发的针对开废儿族的设备。”
它双手手指分别捏着调整好的两侧挂钩,凑近我的脸。“不过,”它在快要给我戴上的时候收回手,说,“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对这件事、这个产品保密,毕竟它还是个半成品,你可以答应我吗?”
它看起来真诚地眨着眼睛;但我总觉得它收回手的动作是在故意逗我。我向它点头承诺,并补充说:“我答应你,有关这个产品的任何信息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它给我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