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得刻瑟在使用高强度锻炼的机器一段时间后硬质皮肤的连接处开始冒热气,他觉得差不多了就停下机器进入淋浴间。
冲澡让皮肤缝隙充分湿透,再擦干。穿上制服,在制服没遮住的裸露的皮肤上抹保护油。
之后他吃了点东西,就带着随时等待召唤的心腹一起去了秘密实验基地三号。
来到地处荒僻星球的地下实验室,实验室负责人提前一步在等他了,行礼后即刻向他汇报近期的实验进展。
爱得刻瑟来到这当然是想亲眼看看实验进展。
他们乘电梯到达最底下一层——实验机密等级最高的一层——走近主实验室之一。被电子监牢分开囚困的开废儿族眼神空洞地趴伏在地上——他们同时被注射类药物影响。
爱得刻瑟像看能轻易被他踩死的蚂蚁一样看着他们。
*
扬着笑脸的我在剪彩仪式时的剪彩半身照被放大显示在晚宴的电子屏上,我拿着被折过又摊开的A4讲话纸稿走上搭建的主持台,站在主持台中间靠前的位置,开始用母语演讲。
这会对我有难以预料的后果,我对变形怪说。
人生就是这样,未知的每一步都是难以预料的,它说。
对翻译器的渴望让我做出了让步和妥协。
但它狡猾地补充说,在我顺利完成演讲后,直到晚宴平安结束,才能拿到翻译器。我盯着它的眼睛,同意了。
我照稿子念出我在海盗团劫持事件中被俘虏时多么害怕,被救时又有哪些体悟;演讲稿还直白地向公众袒露了我被开废儿族虫母寄生这一事件,多次强调我和开废儿族密切不可分割的关系。我必须表演得这份讲话稿就是我自己写的一样。我看向台下,只有一部分人可能在认真听我讲话。演讲以一长串感谢词收尾,我向台下鞠躬,主持人引导鼓掌收尾。我听不懂他们的话,只好分析现场气氛适时下场。
我没去找变形怪,它也没来找我,我就找了个角落安静待着。
静静坐了一会儿,也许是演讲稿起了效果,我想,但我不能完全确定;一个异形生物向我靠近。起先我试图躲开,但他喊了我在演讲时用的名字,我就停住往另一侧走的步子,知道了他确实是来找我的。
“您的演讲词真不错,很令人感动。”这是他打招呼的第一句话。接着他表明自己的身份,是某某大使馆驻开废儿星的外交官——我没把握听清了他说的种族——他以这两句话发散与我寒暄。在我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问候时,他却突然以开玩笑的口吻说:“你身体里有虫母这着实是一件天大的重要的事,他们肯定在实时监控你吧?”
“没错,它们安排了两个人随时跟着我。”我无所谓地笑笑说,只不过它们可能认为这个室内是安全的,所以两个监视者远远地靠墙站着。
他在我说完后眼珠子朝四周看了看。“便携的随身监视器,之类的,他们会安在你身上吗?”他这句话的前半段是低声说的,后半段才恢复了正常的音量。接着它又说:“你在这里见过狮子,兔子之类的吗,强壮的狮子,矫捷的兔子之类的,开废儿星的生态非常好,很多地方还没开发。”
听着他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我刚开始很困惑,这个话题跨度很大,但猛然间我意识到了一点不寻常的地方。
“我身上没有微型监视器,”我坦白说,“真狮子我在这还没见过,不过要说沾点边,我来这之前在雄狮工作,一个无国界的佣兵组织,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他似乎已经确认了监视我的虫族的位置,他的眼睛有几秒钟锁定了它们。
“你是不是有点紧张?”可能是他的外形让我忽略了他的表情,我现在才反应过来他说话其实有点磕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