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寡夫 第2章 洗澡

第二章

赵山桃白皙的后脖颈像剥好的茭白，月光洒在上面，让李空侯联想到县城里的电灯。赵山桃停在门口，后面的人东张西望，对周围的环境感到好奇，却没有留神。

李空侯不小心撞上了前面的人。

“对不住，对不住，山桃兄弟，我光顾看刚才那颗小枇杷树了，没留意。”李空侯说道。

山桃想道，原来是个半傻的，亏还长个聪明样。心里的戒心放了两成。

山桃摇摇头，说道：“我的小屋子很简陋，李兄弟将就着住吧。”

大门一开，三花猫跳上山桃的肩膀，大胖脸到处转，三花猫对着陌生的人，感到十分不悦，作凶狠状，哈了好几声。

“还以为猫随主人性子呢，没想到这小喵咪还挺凶。” 李空侯拿手指头逗弄三花猫三花猫张嘴就往下咬。

李空侯反应更快，抽开手，小三花落了空，又连哈了几声。

“明天哥哥钓条大鱼给你吃，好不好？”李空侯微弓的身体像只凶猛的猎豹。

山桃头一次和人接触那么近，忍不住往旁边退了两步。

三花猫说了两句猫话，跳下地，钻进茉莉花丛里了。

山桃把李空侯安顿好，放了油灯，就要回房，不欲过多说话。

“山桃兄弟，我想先洗个澡。想借个澡盆。”李空侯对赵山桃刻意拉开的距离无知无觉。

山桃回过头说道：“都在澡房里呢。”

李空侯回了声响亮的“好勒”，心下暗忖，进门没有看到他爹娘，估计是个父母双亡的苦命人。

山桃趴在小床上，听着哗哗的流水声。家里多了个人还真不习惯。

“喵喵喵”，小三花从窗外爬进来，朝着山桃叫。

“饿了么？”山桃原本有些昏昏欲睡，却也不忍心小三花饿肚子。

昨日下了一场大雨，猫碗都收到澡房里去了。

山桃下床，穿好草编的拖鞋，抱了小三花，出了卧房。

澡房没有亮着油灯，对门紧闭，山桃估摸着李空侯睡下了，轻手轻脚地走路。

他打开澡房的门，李空侯正套背心到头上，结实的膀子高高抬起，背肌块块轮廓分明。因为受到刺激，腹肌越发凸显。

眼睛一旦适应了黑暗，看东西比白天清晰。

山桃下意识地想，这种身材好适合骑黄牛耕地，要不然很浪费。

“谁！”李空侯飞快套衣服，却反倒套不好，头卡在了原本胳膊伸进去的洞。单薄的布料被无限拉扯。

山桃急忙说道“：是我，猫碗放在澡房里了，我过来取”。

李空侯放松下来，就着奇怪的姿势，说道：“原来是山桃兄弟啊，我以为家里进贼了。”

他不会以为我偷看他洗澡吧，山桃的脚趾无意识地抠起地。

李空侯咬牙切齿，用上蛮力，想穿好衣服。

毕竟自己占用了那么久的澡房，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无奈手臂、头俱卡在衣服里，李空侯出了一层薄汗。

“山桃兄弟，能不能帮我个忙，那个衣服好像买小了，穿不上，也脱不下。”

山桃急忙放下小三花和猫碗，就要上手帮李空侯调整衣服。

空侯比他高得多，山桃踮起脚，也只能够到他的脖颈。山桃原想抓住薄背心，却也只抓到了光滑的臂膀。

真硬啊，跟刚挖出来的红薯似的。又有点像半熟的蒸红薯。

“空侯，你能不能蹲一蹲，我够不着。”山桃有些喘，急和尴尬让他的鼻尖出了汗。

李空侯心里也急，直接往下蹲，山桃还没反应过来，被急促的动作撞到，往后一倒，情急之中把李空侯当做救命的浮木，“啪”的一声，二人双双倒地。

并不算凉快的澡房传出声响，小三花弹跳，吓得跑了出去。

李空侯的胸口一凉，紧贴他的东西触感跟浸在井水的糯米糍似的。

山桃一抬头，发现自己贴在李空侯的胸口，擂鼓似的男人的心跳沿着耳道震动，他又羞又尴尬，双手撑起，急忙起来。

“对不住！”

两人异口同声，而后同时噗嗤一笑。

李空侯蹲在地上，跟被套上颈链的大狗，莽气全无，倒跟孩子们一样乖巧。

山桃小心往上扯李空侯的衣服，李空侯脸上的皮肤也被拉扯，他龇牙咧嘴，更像一只狗了。

山桃忍不住噗嗤一笑。

“我也没想到穿衣服会穿成这样。”李空侯十分没有底气地辩解道。

山桃憋住笑：“好啦，我知道。”

经过一番周转，赵山桃终于从衣服里解救出李空侯。

两人大汗淋漓，李空侯把背心攒成一团，说困了回去先睡，山桃不自然地偏了头。

这晚，各居一屋的人皆一夜好梦。

早上起床，太阳已经照到山桃的竹枕边。

山桃伸了个懒腰，又忽然想到什么，连忙下床，敲了敲对门。

没人答应。李空侯已经去干活了。

空气中充满了玉米粥的香味。

小厅的桌子上摆了一盘蒸南瓜，一碗晾好的粥。

山桃心里忽然涌上暖意。

小院里的衣服还在滴水，不仅有山桃的里衣里裤，还有空侯的。

晚上，空侯急匆匆地往家赶，正要开门。满脸沟壑的老婆婆路过，好奇地打量他，说道：“这样晦气的地方，你也敢住，小伙子要懂得惜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