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舒左手边是祁玄,右手边是司徒鸿文,天降VS竹马,这么刺激的吗?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一触即发。
池舒掏了掏兜,这时候要是有一把瓜子就好了,吃瓜必备的小零食。
祁玄长臂一展,将池舒搂入怀中,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司徒鸿文,语气冷得像冰:“本王的王妃,岂会过得不好?不劳阁下费心。”
“王爷说的极是,是这小子胡言乱语,王爷勿见怪。”同行之人出来打圆场,司徒鸿文看定北王妃的眼神,着实算不上清白。这小子不要命了?
他赶忙拉着司徒鸿文往山下走。
司徒鸿文忍不住回头,再深深地看了一眼柳云舒。表妹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他们一走,池舒就感觉到两道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仿佛要把自己盯穿。祁玄冷着一张脸,搂着池舒的手臂用力,将她箍得更紧:“云舒表妹?”
这目光让人压力山大。池舒刚刚沉迷吃瓜,竟忘了自己在原主这副身体里,烂摊子还得自己来收拾。
“我说我跟他不熟,你信吗?”柳云舒跟小竹马如何相处,她确实不清楚。而且,柳云舒做的事,关她池舒什么事啊。欲哭无泪。
小橘刚爬上来,就赶上这一幕,吓得不敢说话。
祁玄松开池舒,一声不吭,拂袖而去。
小橘这才慢悠悠地蹭过来:“小姐,王爷生气了吗?”
池舒摇摇头,她不理解,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不至于吧?她甚至都没跟柳云舒的小竹马说上一句话。算了,懒得猜,等他气消了,自然会回来。
山丘脚下便是菊园,各式各样的菊花竞相开放,?有一丛黄色的菊花着实漂亮,让池舒想到了那句大名鼎鼎的诗:"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池舒和小橘从菊园出来,一条小溪映带左右,主家沿溪设宴,引以为曲水流觞。
溯溪而上,迎面走来一群衣着华美的贵女。这个话本世界的底层逻辑,大概是冤家路窄。
走在这群贵女前头的,正是太傅之女盛诗婧。
池舒拉着小橘往一边走,痴情女配跟祁玄一样爱搞事情,池舒不想沾边。
越想远离什么,越来什么。
傅诗婧一看到池舒,就拦住了她的去路,一开口就是恶毒女配的经典台词:“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理寺少卿之女啊。怎么,难得能来这种地方见见世面吧?”
傅诗婧心底永远不愿承认柳云舒是定北王妃这个事实。在这个话本中,傅诗婧的人设非常脸谱化,此刻她正兢兢业业地扮演着痴恋男主的恶毒女配角色,用出身和门第攻击柳云舒。
池舒不甚在意,懒得回应。
反而是小橘,一听这话就不干了,回击道:“傅大小姐怕是记性不好,我们小姐可是堂堂定北王妃,连宫宴都去过,有什么世面没见过。”
“小小丫头,也敢这么跟主子说话。”傅诗婧抬手要打小橘,手臂却被池舒抓住了。她没有想到,池舒力气这么大,被池舒抓住后,她根本挣脱不开。
骂我可以,打我的人,别想。
池舒笑了笑,一脸无害地说道:“傅小姐,何必跟一个小丫头置气。名门贵女在宸王府虐待下人,传出去多不好听。有空啊,还不如多吃几块月饼。”
傅诗婧想起中秋宫宴上,祁玄逼她吃下那块掉在地上的月饼,气得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你给我等着!”
“小婧,别闹了。”身量苗条、仪态端庄的宸王妃被一大堆丫鬟婆子簇拥着女子款款走了过来。
“长姐!”傅诗婧一脸委屈地扑过去,先一步跟来人告状,“她们欺负我!”
宸王妃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然后笑着跟池舒说:“弟妹莫要见怪,小妹被家母宠坏了。”
傅诗婧还欲再说点什么,宸王妃让人把她拉走了。
宸王妃拉过池舒,换上一副亲热的模样:“上次中秋宫宴,遥遥见着弟妹,就觉喜欢。今日一见,更觉得就跟自家妹妹一般亲切。”
池舒保持笑容,时不时应付两句。她知道前面都是场面话,等着宸王妃切入正题。
两人边走边聊,来到了一处回廊。就在她觉得自己的社交能量马上要耗尽时,正题来了。
一个仆妇过来,跟宸王妃耳语了几句。
“真是不好意思,府中突然有件急事要处理,妹妹先在此处看看风景,我一会儿就过来。还有好多话要跟妹妹说呢。”没给池舒拒绝的余地,宸王妃领着一众仆妇浩浩荡荡地走了。
回廊依湖而建,在回廊里看看湖景,倒也不错。
紧接着又有一个仆妇过来,说宸王妃有礼物要给池舒,让小橘去取。
费尽心思把人都支走,好戏要上场了。
湖上漂过来一条装饰华美的画舫,有人坐在船中,但是被重重纱帘挡住,看不清人影。
画舫靠近岸边,那人开口了:“柳姑娘看到我们的诚意之后,可想好了,是要顺势而为,或是不识抬举?”
他说的诚意,就是推荐她爹官升两级。
池舒觉得这人招聘眼光不行,非得让一条咸鱼在卷王祁玄身边当间谍。她一条咸鱼,只懂得吃吃喝喝,快乐躺平。当间谍那么高难度的工作,胜任不了一点,分分钟给你公司干黄咯。
今天就把话说清楚了,省得这些人老来打扰自己的咸鱼生活:“您真是高看我了。干不来这么高难度的事情。”
“唉,真是可惜。还以为柳姑娘是个聪明人。”那人话音一落,从画舫上下来两个牛高马大的侍卫,架着池舒就往画舫上走。
这咋还强买强卖呢?真讨厌。强扭的瓜不甜,没听说吗?
出乎意料的是,画舫上有一个半熟面孔——司徒鸿文。
刚刚在后山,她就觉得他的声音有些熟悉,只不过忙着吃瓜,一时没想起来。现在才恍然大悟。那晚掳走她的居然是司徒鸿文。
不出意料的是,画舫上还有传说中温文尔雅、才华横溢的二皇子。
原来司徒鸿文这小子是二皇子的人,在后山上是打算装深情骗小姑娘呢,还是故意气定北王呢?
司徒鸿文走近,温柔地看着池舒,一脸深情:“小舒,你我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你可知,我的心里一直有你。这是你小时候送我的草蚱蜢,我一直留到现在。”
他一边说,一边拿出一个褪色的草蚱蜢。
这是要打感情牌了。
池舒被他的深情款款腻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果然狗随主人,他和二皇子是同款伪君子。
司徒鸿文继续他的表演:“小舒,我一直记得你最喜欢吃山楂糕。”
他跟变戏法似的,又掏出一包山楂糕,递给池舒。
池舒没接。“不好意思,我现在不爱吃酸的。”
司徒鸿文演不下去,脸色变得阴沉。这变脸速度跟翻书似的。
坐在太师椅上看戏的二皇子失去耐心:“雀儿不听话,就得教教规矩。按计划行事。”
司徒鸿文毕恭毕敬地应道:“是!”
***
宸王妃领着一众妇人回到了回廊,一同到来的,还有傅诗婧等众多京城高门大户的女儿。
“定北王妃呢?”宸王妃惊讶道,“刚刚还在这里。”
傅诗婧高声唤道:“柳云舒,快点出来!大家等着你一起去点菊灯。”
有眼尖的人看到停在湖上的画舫,推测道:“定北王妃是不是上画舫了?”
“走,瞧瞧去!”傅诗婧领着众人往画舫走,心里暗爽:今日过后,她柳云舒定会名声扫地,定北王必定会休了她。
一靠近画舫,就有暧昧不清的声音传来,混杂着衣料撕扯声和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人群中有不少待字闺中的少女,听到这声音,立马变得面红耳赤。
同行之中,也有不少人已嫁作人妇,听到这声音,立马心照不宣。
“哎呀,这是何人,青天白日,竟在宸王府做出这种事情……”
有人嚷道:“伤风败俗。”
立马就有人出来带节奏:“这画舫之上,不会是……”
傅诗婧见状,立马又喊了一句:“柳云舒!”
众人议论纷纷,有人猜测,定北王妃就在画舫之上。
眼见着闲言碎语要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时,有人应声:“找我何事?”
池舒从回廊另一侧慢悠悠走过来,陪在她身旁的,除了她的丫头小橘,还有定北王祁玄。
“你怎么在这里?”傅诗婧一脸不可置信,就差把“你怎么没掉坑”写在脸上。
“不然我应该在哪里?”池舒一脸笑意,好奇地问。
宸王妃看了眼傅诗婧,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赶忙接过话头:“我们正四处寻妹妹,不知道妹妹偷偷跑到哪儿去了。”
“本王带王妃去拜见大皇兄和大皇嫂,怎么,二皇嫂有意见?”定北王冷冷地说道,他嘴里唤她二皇嫂,实际语气并不尊敬,甚至不曾正眼瞧过宸王妃。
回廊那头又过来一群人,为首的正是大皇子睿王和睿王妃。
他们紧跟在祁玄和池舒后面,显然几人是一同从回廊另一侧过来的。
睿王是皇帝最大的儿子,比其他皇子年岁大很多,不过法拉利老了还是法拉利,睿王丝毫未见臃肿之态,一身玄色绣常服更衬得他身姿挺拔如松。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沉淀着多年的权势沉浮与智慧,锐利得仿佛能洞穿人心。睿王笑着跟睿王妃感慨:“咱们到底是上年纪了,没有他俩走得快。”
睿王妃长着一张明艳大气的脸,性格泼辣,遵循的原则是“打你就打你,还要挑日子吗”,在睿王的后院说一不二,将他身边的莺莺燕燕收拾得服服帖帖。她大笑着说道:“一听说这里有热闹可看,六弟妹跑得比兔子还快。”
祁玄瞧了一眼池舒,这个比喻还挺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