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遇风辞 第10章 在雨中共伞

“我知道。”许惟舟点头，心里暗暗下决心，下次数学作业一定要全对，不让叶虹失望。

妈刘桂兰把荷花笔记本递还给她，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这就对了，人家姑娘这么用心帮你，你可得拿出点成绩来。妈明天给你卤点牛肉，补补脑子，学习才有劲。”

“不用这么麻烦，妈。”许惟舟把笔记本放进书包里，“我只要认真学就行，不用补脑子。”

“那可不行，”爸许建国坐在旁边收拾卤料锅，插嘴道，“学习费脑子，得多吃点好的。你奶奶昨天打电话来，还问你在这边吃得好不好，有没有好好学习。”

一提到奶奶，许惟舟的心里就暖暖的：“我下次给奶奶打电话，跟她说我在北京挺好的，还认识了好朋友，学习也在进步。”

“嗯，是该跟你奶奶报个平安。”爸点点头，把最后一块卤料放进铁桶里，“时间不早了，快去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上学。”

许惟舟应了一声，拿着书包回了里屋。他把荷花笔记本放在床头的小桌子上，又翻开看了看上面抄的错题，叶虹的字迹工工整整，旁边的注释清晰明了，他心里甜甜的，带着这份温暖，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许惟舟是被窗外的鸟鸣吵醒的。他揉了揉眼睛，一看闹钟，已经六点半了，赶紧爬起来洗漱。妈已经把早饭做好了，桌子上摆着粥、卤牛肉和馒头，香气扑鼻。

“快吃吧，”妈把一碗粥推到他面前，“今天可能要下雨，我给你装了把伞，放在书包侧兜里，别忘了带。”

“知道了。”许惟舟一边吃，一边点头，心里却没太在意——早上的天空很晴朗，一点要下雨的迹象都没有。

吃完早饭，许惟舟背上书包，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叶虹站在老槐树下，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看见他过来，笑着走过来：“早啊，给你带了莲子粥，我妈早上刚煮的，还热乎着。”

“谢谢你。”许惟舟接过保温杯，心里暖暖的，“我妈也给我带了卤牛肉，要不要尝尝？”

“不用了，我吃过早饭了。”叶虹摆手，“快走吧，不然要迟到了。”

两人一起往学校走，路过晨光文具店时，叶虹停下脚步，指着玻璃柜里的钢笔说：“我想买支新钢笔，这支旧的有点漏水了。”

“我陪你进去看看吧。”许惟舟说。

走进文具店，老板正忙着整理货物，看见他们，笑着说：“你们俩又来了？是不是又要买笔记本？”

“不是，老板，我想买支钢笔。”叶虹走到玻璃柜前，认真地挑选着。

许惟舟站在旁边，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心里想着，要是叶虹喜欢，他下次攒够了钱，也给她买一支。

叶虹挑了一支黑色的钢笔，问老板：“多少钱？”

“五块钱。”老板说。

叶虹从兜里掏出五块钱递给老板，把新钢笔放进铅笔盒里，笑着说：“走吧，该上学了。”

两人走出文具店，继续往学校走。早上的阳光很好，照在身上暖暖的，胡同里的462路公交站已经站了不少等车的人，大家都在着急地看着公交车来的方向。

到了学校，早读课是英语，许惟舟拿出叶虹整理的单词表，认真地背诵着。叶虹坐在前面，偶尔会回头看他一眼，眼神里带着鼓励，许惟舟看见她的目光，就更有动力了。

上午的数学课，赵老师发了一张小测验卷，许惟舟做得很认真，遇到不会的题，就想起叶虹教他的解题方法，慢慢思考。测验卷收上去的时候，他心里有点忐忑，不知道能不能全对。

中午放学，两人一起往市场走。路过张记煎饼摊时，叶虹突然说：“我想吃煎饼，你要不要也来一个？”

“好啊。”许惟舟点头，他也很久没吃煎饼了。

叶虹买了两个煎饼，递给他一个：“加了鸡蛋和火腿，你尝尝。”

许惟舟接过煎饼，咬了一口，酥脆的外皮裹着鸡蛋和火腿的香味，好吃极了：“真好吃，下次我请你。”

“好啊。”叶虹笑了笑，两人一边吃着煎饼，一边往市场走。

回到摊位，妈看见他手里的煎饼，笑着说：“怎么又吃外面的东西？妈给你留了卤牛肉和米饭，快进来吃。”

“我已经吃了一个煎饼了，不饿。”许惟舟说，把另一个煎饼递给妈，“这个给你和爸吃。”

妈接过煎饼，没吃，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你这孩子，总是想着我们。对了，今天下午可能有暴雨，你记得把伞带上，别淋着了。”

“知道了，妈。”许惟舟点头，心里还是没太在意，早上的天气那么好，怎么会突然下雨呢？

下午上学，许惟舟果然忘了带伞，他觉得妈有点小题大做了，这么好的天气，根本不可能下雨。叶虹看见他没带伞，提醒道：“你怎么没带伞？我妈说今天下午有暴雨。”

“应该不会下吧，你看这天多好。”许惟舟指了指天空，阳光明媚，一点乌云都没有。

叶虹没再劝说，只是把自己的伞往书包里塞了塞，好像在做什么准备。

下午的课很快就结束了，最后一节是班会课，班主任在讲台上强调着安全问题，尤其是下雨天的注意事项。许惟舟听得有点不耐烦，心里想着赶紧放学，去找叶虹问测验卷的事。

就在班会课快结束的时候，窗外突然刮起了大风，天空一下子暗了下来，乌云密布，好像要把整个世界都笼罩住。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打在窗户上，发出很大的声音。

“我的天，真下雨了！”教室里响起一阵惊呼，同学们都跑到窗户边，看着外面的暴雨。

许惟舟的心里咯噔一下，他忘了带伞，这下可怎么办？

放学铃声响了，同学们都拿着伞，三三两两地走出教室。许惟舟站在教室门口，看着外面的暴雨，心里有点着急。雨下得很大，能见度很低，马路上的积水很快就没过了脚踝，462路公交车在雨里慢慢行驶，像一只笨重的蜗牛。

“许惟舟，你没带伞吗？”李阳拿着伞，走到他身边问。

“嗯，忘了带。”许惟舟说。

“那你跟我一起走？我家就在附近，先送你到市场门口。”李阳说。

“不用了，谢谢你，李阳。”许惟舟摆手，“我等雨小一点再走。”

李阳也没勉强，说了句“那你注意安全”，就撑着伞走进了雨里。

许惟舟缩在教学楼门口的屋檐下，看着外面的暴雨，心里有点懊恼，早知道就听妈的话，把伞带上了。他拿出手机，想给爸妈打个电话，让他们来接他，可手机没电关机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就在他焦急等待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雨里奔跑，怀里抱着什么东西，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跑来。

走近了，许惟舟才看清，是叶虹。她的头发被雨水打湿了，贴在脸上，衣服也湿了一大片，怀里紧紧抱着一把伞，生怕被雨水打湿。

“叶虹，你怎么又回来了？”许惟舟赶紧跑过去，有点惊讶地问。

“我看见你没带伞，就回来给你送伞了。”叶虹喘着气，把伞柄往他手里塞了塞，“我家离得近，就在城北市场里，咱们一起走一段，到市场门口你再自己走。”

“不用了，你快自己回去吧，这么大的雨，你会淋湿的。”许惟舟赶紧把伞推回去，心里暖暖的，又有点过意不去。

“没事，”叶虹坚持把伞塞到他手里，“我跑着回去就行，你要是淋感冒了，就没法学习了。快走吧，雨好像越来越大了。”

许惟舟没办法，只好接过伞，撑开：“那咱们一起走，我送你到你家摊位门口。”

“不用送我，”叶虹说，“咱们一起走到市场门口就行。”

两人挤在一把小小的伞下，走进了雨里。伞不大，只能勉强遮住两个人的头，许惟舟故意把伞往叶虹那边倾斜，自己的半边肩膀很快就被雨水打湿了，冰凉的雨水顺着衣服往下流，他却一点都不在意。

叶虹好像察觉到了，往他这边靠了靠，小声说：“伞往你那边挪挪，你都淋湿了。”

“没事，我不怕冷。”许惟舟笑着说，目光落在两人交叠在地面上的影子上。雨水打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小水花，把他们的影子弄得有点模糊，却紧紧地靠在一起，像分不开一样。

“昨天的数学测验，你觉得难吗？”叶虹打破了沉默，小声问。

“还好，”许惟舟说，“有几道题有点难，不过我照着你教我的方法，应该能做对。希望这次能全对，不辜负你的帮忙。”

“你肯定能全对的，”叶虹笑着说，“你最近很努力，进步很大。”

许惟舟的心里甜甜的，脚步也轻快了些。两人一边走，一边聊，雨水的声音很大，却掩盖不住他们的笑声。

路过晨光文具店时，许惟舟看见老板正忙着把门口的货物往店里搬，赶紧跑过去帮忙。叶虹也跟着过来帮忙，很快就把货物都搬进了店里。

“太谢谢你们了！”老板感激地说，“这么大的雨，还麻烦你们帮忙。”

“不用谢，举手之劳。”许惟舟笑着说，拉着叶虹继续往前走。

雨还在下，路上的积水越来越深，他们的鞋子都湿透了，踩在水里“咯吱咯吱”响。许惟舟看着身边的叶虹，她的头发湿了，贴在脸上，却依然笑得很灿烂，像雨后的阳光一样，温暖了他的心。

很快就到了回龙观城北市场的门口，市场里的积水也很深，商户们都在忙着收拾摊位，有的把货物搬到高处，有的在门口搭起防水布。

“到市场门口了，你自己走吧，我跑着回去了。”叶虹说，想从伞下跑出去。

“不行，我送你到你家摊位门口。”许惟舟拉住她，“这么大的雨，你跑回去会淋湿的。”

叶虹没办法，只好跟着他走进市场里。市场里的路很滑，许惟舟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生怕她滑倒。

很快就到了厨具区，叶虹家的摊位就在第三家，门口挂着“洪湖厨具”的牌子，叶虹的妈妈正站在门口焦急地张望，看见他们过来，赶紧跑过来：“虹虹，你可回来了！这么大的雨，吓死妈妈了！这位是？”

“阿姨好，我是叶虹的同学，许惟舟。”许惟舟赶紧打招呼，把伞收起来，身上已经湿了一大片。

“原来是惟舟啊，”叶虹的妈妈笑着说，“经常听虹虹提起你，说你学习很努力，还很照顾她。快进来避避雨，别淋感冒了。”

“不用了，阿姨，我家就在前面的熟食区，我先回去了。”许惟舟说，把伞递给叶虹，“这把伞你拿着，我跑着回去就行。”

“不行，伞你拿着，”叶虹说，“我家有伞，你快拿着回去吧。”

“我真的不用，”许惟舟把伞塞到她手里，“我走了，阿姨，叶虹，再见。”

说完，他转身跑进了雨里，朝着熟食区的方向跑去。叶虹站在摊位门口，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暖暖的，手里紧紧攥着那把还带着他体温的伞。

许惟舟跑回自家摊位，身上已经完全湿透了，像落汤鸡一样。妈看见他，赶紧拿出毛巾给他擦脸：“你这孩子，怎么淋成这样？不是让你带伞了吗？”

“我忘了带，是同学给我送的伞。”许惟舟笑着说，心里暖暖的，一点都不觉得冷。

爸赶紧给他找了件干净的衣服：“快换上，别感冒了。这么大的雨，是谁给你送的伞啊？”

“是叶虹，”许惟舟说，“她特意回来给我送伞，我们一起走回来的。”

“这姑娘真是太好了！”妈高兴地说，“下次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妈给她卤点她爱吃的鸡爪。”

许惟舟点点头，换上干净的衣服，心里想着雨里和叶虹共伞的场景，想着两人交叠的影子，嘴角忍不住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