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畏 第11章 第十一章 失之交臂

吴璟安真的很想给他们一人一拳。

‘打架是不对的。’

‘如果以后你有更好的方式来维护自己，也可以教教我，好吗？’

小顾昔温润如风的声音回荡在脑海，吴璟安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怎么回事？”吴璟安强压怒火，松开魏鸣奕衣领。

“被人暗算了还问我们怎么回事，真是心大。”休闲男口吐风言凉语。

“你又是哪根葱？”吴璟安怒视。

休闲男白了他一眼，丝毫没受对方恶言影响，淡淡回，“说了你也不认识。”

吴璟安不想与他周旋，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盯回魏鸣奕面无表情的脸庞。

“韩熙辰，八中高一。”魏鸣奕象征性解释。

“那犊子是谁？”吴璟安目不转睛。

“苏亚楠，高二的。”

“他干嘛动我轮椅？”

“嫉妒呗，谁让你一来就.....”韩熙辰好像知道不少。

“闭嘴。”吴璟安瞪他，“我让他说。”

韩熙辰无奈耸肩，环臂靠在墙边当上哑巴了。

“树大招风不知道？”魏鸣奕凝视他。

“如果你指的是新生讲话，我乐意，怎么着？”吴璟安不怵对方眼中的凌厉桀骜。

“我是不怎么着，但架不住别人想怎么着。”魏鸣奕看出他现在有些昏头，不打算多说，“把人给你绑回来，自己问？”

“没必要。”吴璟安算是找回些许理智，“我自己会绑。”

现在看来，苏亚楠眼尾的淤多半出自这两人之手，这个韩熙辰又知道不少，魏鸣奕铁定是主谋。

（不过，他为什么要替我出头？）

吴璟安想不明白。

“说吧，要我怎么还？”吴璟安的思路挺跳脱，一般人还真跟不上。

又是投喂又是出头，魏鸣奕的目的显然并不单纯。不过吴璟安早就做了充足的心理建设，谁让他先前把人当小官差使，他做不出农夫手里那条蛇的举动。

“当个随叫随到的跑腿，不可以无故缺勤，更不可以顶撞老大。”魏鸣奕还真敢提出如此无理的要求。

吴璟安额角一抽，果真如他所料，魏鸣奕就是条记仇的狼。

“不要脸。”就算理亏，吴璟安也不打算惯着他。

魏鸣奕拉着他手腕把人扯到身前，纤长的身段挡住身后韩熙辰探究的目光，温热在吴璟安耳畔晕开，“不会真忘了偷听墙角的事儿了？”

“你......”吴璟安也算准了他会用这事儿作为要挟，“我说不，你要拿大喇叭到处宣扬我听人墙角么？谁搭理你？”

“要是顾昔知道你在场，会是什么反应？”魏鸣奕勾起唇角，“蒋烁嘉又会有什么反应？”

吴璟安猛然僵住。

魏鸣奕应该不认识蒋烁嘉......

（所以他都听见了？他听到了蒋烁嘉跟昔哥告白！）

自己被拿捏，吴璟安不觉着有什么，毕竟理亏在先。可要想借此拿捏顾昔，吴璟安绝不会忍让。

“你他妈真是个......”吴璟安一时想不到该用何等阴险的词汇，才能精准描述出魏鸣奕这副丑恶的嘴脸，“鳖孙。”

憋半天吐出这么个毫无杀伤力的词，吴璟安的气势顿时矮了一大截。

吴璟安音量不小，后头的韩熙辰闻言险些笑出声。

“想好了来找我。”魏鸣奕演的好一出恩威并施、欲擒故纵，精准拿捏住吴璟安的命脉。

说完就与他擦肩而去，韩熙辰疑惑地落后几步，瞥了一眼神色晦暗的吴璟安后也跟着消失在尽头。

顾昔铁定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事儿，吴璟安自然说什么都得捂紧了，可现在出现了第四张不清楚是严是松的嘴，吴璟安有些苦恼。

尽管他不愿意轻易‘伏诛’，可嘴长人脸上，他又有什么办法控制流言蜚语？

（天杀的，就不能放我一马？）

吴璟安愤然揉搓脑袋。

这夜。

纠结整宿，如果吴璟安不从，以他对魏鸣奕的认知，这人铁定会借题发挥搞出不小动静，到时候顾昔就会被推到风口浪尖，或许他也就......

（出不了国了。）

吴璟安压住这种歹毒的念头，这事儿可大可小，或许不止影响顾昔出国，还很可能会毁了他的前途。

万万不能亲手毁了他，吴璟安绝对不会做出伤害顾昔的事。

（他可是有昔哥把柄在手，我卑微一点能掉肉吗？不能。可如果我这时候强硬的话，遭殃的可是昔哥。）

（不过说起来，魏鸣奕好像也没对我做过分的事。）

（这能算他霸凌么？压根儿算不上。）

（但是他为什么要做这些？这人真的很难懂......）

（算了，先搞明白魏鸣奕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和顾昔的前途比起来，给魏鸣奕跑腿压根儿不是事儿，吴璟安思前想后，最终还是以大局为重。

周一，校晨会。

1班2班队伍是挨着的，1班女生相对少一些，一部分男生跟在女队后头补齐空位，吴璟安是其中之一，于是......

“昨晚偷摸干什么了？一脸萎靡。”魏鸣奕倾身凑到他耳边问。

吴璟安效仿某人，打开手机浏览器输入几字：什么方式灭口不犯法？

魏鸣奕兀自夺过他手机，调到拨号页熟练地输了一串数字，等自己口袋传来震鸣才点击红色按钮。

“我还没答应跑腿呢，没事儿可别打电话骚扰我。”吴璟安自是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没好气地抢回手机。

“过了这村可别求我留你。”魏鸣奕一副居高自傲的模样。

“好像你这儿有什么宝藏一样”，吴璟安嗤鼻，“不稀罕。”

魏鸣奕低沉一笑。

“什么宝藏？哪有宝藏？”站在魏鸣奕身后的男生探头。

“你家班长可真财迷。”吴璟安故意说给男生听。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男生瘪嘴。

“沈亦舒，有时候当个哑巴也挺好。”吴璟安摇头，“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

“魏鸣奕，他啥意思？”沈亦舒捅了捅前面的人。

吴璟安看向他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同情。

（唉.....沈亦舒用的什么破比喻，就这还当班长呢。）

魏鸣奕只笑不语。

【嘴挺利。】

“你几个安分点儿，盯你们很久了，一直逼逼叨叨。”1班班主任王老师忍不住上前给他们一人一掌。

1班和2班的教师团队多有重合，两班班长和学委经常会到隔壁窜门跑腿，一来二去学生之间也比较熟络，交谈起来也没太多讲究。

近来。

苏亚楠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让吴璟安不由皱起眉头。

“皱成老太了。”萧若看着吴璟安皱成一团的脸，有些好笑。

“不是，化学竞赛的成绩这么难评吗？都一个月了还不出分。”吴璟安还是更愁这事儿，这样拖下去，到时候顾昔木已成舟再开口阻拦，就真的太不是人了。

“我也替你急，你的赌注该什么时候才能兑现？”烨宁眼里的好奇反而更盛。

“要上课了啊，该回的都回了。”化学老师是位很有气场的中年妇女，此时却难见地喜笑颜开，“大喜讯！”

“咱班长在这次竞赛中取得优异的成绩。”

吴璟安簌地绷直脊背，怦怦跳跳动的心脏铿锵有力。

周围目光瞬间汇聚在他身上。

烨宁侧头，“有戏！”

“老师别玩你画我猜了，班长都紧张死了。”萧若替吴璟安说出心声。

“这次的难度靠近高二下学期的课程，但咱班长还是以全校第十一名的成绩，打败不少......”

雷鸣在耳畔轰然炸开，吴璟安愣了许久。

“......学长学姐。”化学老师的话音像是夏日聒噪的蝉鸣，彻底乱了吴璟安的心神。

（十一.....好，很好！这么玩儿我是吧？）

吴璟安不由攒紧拳头，身旁的萧若很担忧，烨宁更是大气不敢出。

为什么最近没一件事顺心？他做什么缺德事儿了能这么水逆？

最让他在意的是，谁这么犊子把他给顶下来了？

“老师，能看下排名么？”吴璟安勉强堆上笑容。

“楼下光荣榜已经更新了，你们下课就能去看。”化学老师摊开课本开始本堂课的内容。

课后。

“昔哥果然是榜首。”萧若丝毫不惊讶。

“高三包揽了前七，高二这几个没听过名儿。”烨宁撑着下巴，“咱高一就魏鸣奕进前十啊？”

（魏鸣奕，又他妈是你。）

吴璟安转身冲上楼。

2班门口。

“魏鸣奕你出来。”吴璟安气势汹汹的模样，吓得教室里闲聊的人皆是一愣。

“我没聋。”魏鸣奕携着云淡风轻走来。

吴璟安不由分说把人拽到墙角，“你他妈化学好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为什么要告诉你？”魏鸣奕漠然。

吴璟安气不打一处来，“你知道我为了进前十熬了好几个大夜么？”

“不知道。”魏鸣奕冷漠。

“你......”吴璟安顿时语塞，憋红了脸愣是没找到反驳的言辞。

魏鸣奕眼覆寒霜注视，等他能憋出什么屁。

【这么在意名次？】

“我......”吴璟安本来也没正当的理由责怪他，要气只能气自己能力有限。

（我连最后的借口都没了，昔哥.....）

吴璟安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委顿，眼里的残曳的烛光仿佛下一秒就会熄灭。

“期中考让你就是了。”魏鸣奕不知道他和顾昔之间的赌注，更不知道这句话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吴璟安怒目咬牙，“你交白卷儿都和我没关系，谁要你让。”

“为什么要进前十？”魏鸣奕挑眉盯着他。

“想和昔哥提要求，现在没戏了。”吴璟安清秀的眉头深深蹙紧，“等年底他考了雅思，就真拦不住了。”

“吴璟安。”魏鸣奕目光促狭，像是猜了个**不离十，“请你做个人。”

今年的最后一个小长假。

吴妈叫来顾家爷俩，做了一大桌丰盛的饭菜。

“赶上过年了。”吴爸满意地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乐开了。

其实吴妈只是做了几个耗时的炖菜，剩下的全出自吴璟安这位平时不苟言笑的‘老古董’爸爸之手。

“可不么，难得小冉回来一趟。”吴妈笑着摆好菜。

“冉姐回来了？”吴璟安摆好碗筷。

“是啊，前天给我打电话，念叨想吃我家的饭。”吴妈对儿子努了努嘴，“去，叫你顾叔他们准备开席。”

“褚冉到哪儿了你问问。”吴爸走进厨房简单收拾自己的‘战场’。

吴妈老念叨他做饭整个厨房没一块干净的地儿，吴爸为了耳根清净养成了自己收拾的习惯。

吴璟安敲开对门儿。

“哥，开饭了。”吴璟安兴致怏怏。

“冉姐到门口了。”顾昔盯着他发顶，想说什么。

“我去接她。”吴璟安选择暂时逃离。

顾昔目送他下楼。

小区门口。

“哟，哪儿的风把你吹来了？”褚冉扎了个高马尾，工装风精干又帅气。

她是顾昔的表姐，性子直脾气野喜欢混男生堆里玩儿，吴璟安小时候没少被她按地上揉搓。这姐虽然脾气暴躁还不服管教，但对俩弟弟是好得没话说，她去外省上大学的这一年，吴璟安也经常和她联系。

不过最近吴璟安都不怎么和她说心事了，褚冉自动归结为青春期男孩的小秘密，也不打算逼问，毕竟这年纪的小屁孩儿谁还没点儿小心思呢？

“亲自来接你还不乐意了。”吴璟安嘟囔着接过她手里大包小包的礼品，“吃个饭还带什么礼物，这么见外。”

“又不是给你的，我脸皮可没这么厚只带嘴来。”褚冉察觉他情绪有些低落，不动声色瞥了他一眼。

“也不知道是谁，小时候逼迫我带她洗劫我家冰箱。”吴璟安恹恹地白了她一眼。

“难道不是因为某人想给他哥惊喜，故意把我叫去当挡箭牌的？”褚冉故意逗他，“我可还记得某个小孩对着化成糊的巧克力蛋糕，哭得差点儿断气，可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