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宫廷日常 第3章 这是朕的江南

景昌五年，上感天之遇。神农入梦，听其言，无奈何，恸哭，恤黔首年生之艰，开棚于江南，施粥十日。万民称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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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昌五年的元月，秦上安告假回了江南。

刚从美色误国中回过神来的萧协觉得今年的京都哪里都不对劲，月亮不够圆，太阳不够亮，花儿不够红，雪儿不够白，宫女儿不够圆润。

虽然对此，李公公都做出了严谨的解释。

“陛下，今日是初六，月亮当然不是圆的。”

“陛下，太阳不亮许是因为……卯时天还没亮，天上那个不是太阳。”

“陛下，宫里的梅花品种，这……它本来就不是红梅。”

“陛下，先皇好细腰，宫女儿们……”

……但萧协还是觉得不痛快。

“朕喜欢健壮一点的，让她们吃！”皇帝陛下摔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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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宫里的宫女儿们发现最近供给宫人们的伙食大有改善。

“陛下近日胃口不好，顿顿都是清粥小菜。”

“陛下发了癔症啦，居然去京郊挖野菜。”

“陛下心善，见不得宫人吃素。”

“陛下仁善，自己节衣缩食，给宫人们赏赐上好的吃食。此乃我大齐之幸！”

萧协发现宫里最近传了些奇怪的谣言。

追问李公公，李公公嘿嘿一笑，摸了摸自己没有胡子的脸：“陛下仁善。”原来是他老小子跟宫女儿们传的小话。

萧协觉得不行：“朕没有去挖野菜！大冷天的哪里来的野菜！只是想起秦大人曾与朕提起过，他们蜀州人春来会在田野里挑拣野菜回家改善伙食，故而有此一想而已！”

“——等等？为什么朕的百姓需要挖野菜改善伙食？难道是朕的赋税收高了？蜀州知州是谁？给朕开棚施粥十日！现在就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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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上安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蜀州的前一日。

原先蜀州知州每天还要上门拜访，找他喝喝酒，聊聊天，诉说一下自己这些年在官场上的一二三五伤心事。

最近那老头儿忽然忙起来了。

秦上安上街一看，老头儿摆了十几里的粥棚，拿着个大勺施粥施得挥汗如雨。

秦上安呆滞了一下。

他抓住路边一个举着碗排队的小乞丐：“敢问，这是在……”

小乞丐看了一眼他干净整洁的衣服，不屑地撇了撇嘴，但因为发现他长得好看，倒并没有口出恶言：“据说是圣上下旨让施粥十日呢。 ”

“为何？”

“有的吃就行了你管他为何为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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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上安很迷惑。

当今圣上不是个不学无术，好逸恶劳，好大喜功，喜好美色，耳根子极软的蠢材吗？

……好吧，前面的好像是他的臆断。但是好色的国君运气都不会太好，他说的。

——小皇帝看他的眼神真的很不对劲啊！而且皇帝都登基四年了，今朝后宫依旧无人，这其中显然有什么秘密。萧协不好男风他把官帽摘下来给御史台的大人们玩蹴鞠！

秦上安觉得大齐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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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协在宫里望眼欲穿，终于等到了秦上安回长安。

经过这段时间的思想斗争，他决定给秦上安指个婚：“爱卿，你怎么一把年纪了，还没娶妻呢？”

虚岁方二十有二的秦上安觉得自己还很年轻。

“臣早年一心科考，唯愿以微薄之身报我大齐。”但为了避免萧协像御史台那些家伙一样笑他，他还是决定解释一下。

等等……为什么萧协的眼神变了。

秦上安觉得自己应该劝劝小皇帝，虽然自己的确英俊潇洒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但他真的不好龙阳啊：“臣以为，为君者应当以江山社稷为重，不可沉迷声色，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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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终于送走秦上安的萧协抽了自己一耳光。

他就不该开那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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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萧协听说秦上安其实议过好几次亲。

他的第一任准老丈人在任贪了几个钱，秦上安看不过眼，跟老丈人拌了两句嘴，被退了婚。第二回那位准老丈人脾气不错，但纵容家眷苛责下人，打死了几个婢女，秦上安干脆主动退了婚。后来的丈人和姑娘家们都嫌他爱念叨……主要还是嘴碎了点。

“还有呢？”萧协啃着李子踢了踢栏杆。

对京中八卦了如指掌的张中隆张大人摸着官帽摇头晃脑：“嘿嘿，秦大人和御史台江大人家里的那位小江公子关系不错。”

“什么？他好男风！朕都不敢好男风，朕的大臣敢好男风！还有没有天理了！”萧协大怒，用力把李子往果盘里一掷。

“非也非也，”张大人继续摇头晃脑，“臣的意思是，小江公子有意将家妹嫁与秦大人，只是江老太爷……还是觉得秦大人过于仗义执言，恐祸从口出，不太热衷于这门亲事。”

江老太爷估计也还是觉得秦上安嘴碎了点。

萧协坐了回去，叼着李子开始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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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他不能对不起祖宗社稷。

……烦死了。

这个破皇帝是非当不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