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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柄青峰剑 第240章 一瓣红梅,獠牙终现

作者:榴莲炖大鹅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1-07 13:51:30 来源:文学城

纷纷扬扬素雪坠落寒月潭。龙钟月坐在潭心巨石上,看火堆边百无聊赖的背影,正抱着手臂,趿拉着锁链烦闷地绕圈。

“师姐,你变了。”他看龙钟月淡漠地远远看向自己,嘴里如此嘟囔着。

飞瀑隆隆,她应当听不见他的埋怨,可纵是如此,他也只敢小声嘀咕。

“哪里变了?”她的声音像清远的箫声。

他原是只敢小声叨叨,拘束得紧,竟这样也叫她听见了。他便也不好躲闪了,抱着胳膊站在潭水边,等候发落一般。

这样熟悉的场景倒是叫他回忆起少年时来。

绝云派等阶森严,徒弟绝对服从师父,师弟师妹顺从师兄师姐,如此层层叠叠顺下去。

按照这个逻辑而言,那时他唯一可指使的便是他的四师弟——尚且圆鼓隆冬的小李焉识。而龙钟月便是他需得尊敬的最小单元。

故而,他每每出格挨了板子,皆是龙钟月执行。他一看见龙钟月这样严肃不争的神情,便会撑着个脸皮佯作不在意状:不就是挨打吗,有何可在意的?养个几天我照样是条好汉。

板子打在手上并不能叫他悔改,可他这副厚脸皮的模样却终究收敛了些。因为执行的人从龙钟月换成了赵清越,她自请与他一道受罚。

眼前漠然的龙钟月,与昔日他受责罚时一般无二。他被押入飞云瀑下,她便自请跟随。

他指着踝上的镣铐:“这东西跟着我这样久,都结冰了,师姐当真是要在年边儿上冻死我不成?”

“你为什么不自己解开呢?”

“师姐亲手所枷,我不敢解。”

“是不愿。”她轻声纠正道。

她叹出一缕云雾,升腾着滚滚散去了:“被困住的不是我,而是你,阿隐。”

他沉默。

她继而道:“你困在了十六年前的那场大火里。”

是那场大火吗,是被冤屈的仇恨让他走到今天吗?

片刻思索后,他忽而生出几分无畏,斩钉截铁:“不是十六年前的大火!是凌云山!凌云山困住了你,也困住了我!我后悔,为什么没有……”

她轻轻一语打断他,免叫彼此愈加伤怀:“凌云山没有困住我,我的心一直是自由的。而你的身体是自由的,你的心却困在了此处。”

她纤白胜雪的手背微微透出青色的血管,搭在自己的心口,透过重重叠叠纯白的衣襟感受着微弱的搏动:

“走吧,带着它走吧,你走得越远,它就越自由。”

有没有那句喜欢,都罢了。她想。

半边潭水相隔,惨白的雪花落在平静的沉碧里,消失了。他千万点情绪都被她消解,只余下顺从。

凌云山九千重天阶,他只能站在最底下仰望所有人,却只顺从她。

他的双腿像被钉在原地,呆呆地伫立。

真是糟糕,怎么又回到了原地呢。

他白中泛灰的布靴上松松扣着的镣铐早已在发狂时撞击得破烂不堪,又经过这些时日的磨损……

于他而言,斩断,摘下,轻而易举。

拖着锁链的双足呆滞许久,转向身后,对着大雪覆盖的小径。

“解开了,也出不去……”他执拗地轻声辩解,像是极力为自己开脱。

即便他清楚地知晓,自这条小径砍开干枯的荆棘,清出一条小道转至后山,两峰之间的洞穴便可探出凌云山。

“阿隐,带着它走吧。”她垂下涣大空洞的瞳孔,低低地重复。

“我出不了凌云山,请你带它走吧。”

两条蛾眉笼着淡淡愁绪。

“就像从前,我望着月亮,望着你?”他迟疑地开口。

“就像从前那样。”她重复他的话。

她的话何尝不是一柄锋利的剑,斩断他足上的镣铐,他还真的需要有一柄剑确确实实地斩来吗?

他垂下的手指曲了曲,呆滞地问:“那你呢……我走了,裘海升对付你……该怎么办?”

她的手依旧搭在心口:“你走了,这里是空的,他伤害不了我。”

他颓唐的身躯滞在那,过了许久才如释重负般吐出一大滚白雾:“好。”

她坐在潭水中央,腿散散垂下,自腰后取出那柄长箫,合目吹奏。

漫天风雪下,潭水深碧,她的气息平稳至极,箫声清逸悠远,较之当年并无哀怨之情,更添悲阔之意。

他远远凝望着,也徐徐自腰间解下那支竹箫来和。

风萧萧兮易水寒。

这是一支送别曲。

不远处积雪松动的声音,被郁郁箫声掩盖。

凌云山顶,梁惊雪靠在床头吃着枣儿。

李焉识极快地推开门钻进来,抖了抖满身的碎雪,跺跺脚:“又下雪了,外头不少弟子在清扫路面。”

他解了大氅,小心翼翼取出怀里新折的白梅,抖落几片花瓣下来,他悄悄地背过身子来掩着,一片片拾着地上的花瓣,生怕她看见,又要数落。

她自然瞧见了他的小心思,只是啃着枣儿,看他熟练将梅枝插了两大瓶,又拗好清姿。

“我没命人清扫啊。”她后知后觉地回他。

“许是天冷无事可做,练完功后自发的?”他随口回着。

“你以为这儿是你宁安司?”她又自手边的瓷盘里取了只青枣,“宁安司的人眼里都有活儿。这儿,倒是未必。”

“听起来像是在夸我治下有方,”他将瓷瓶摆去窗台前的案几上,转过身来看她手边只余三两青枣,问,“还要吗?”

她已经听不得“要”这个字眼了。

什么叫两股战战,她今早下地的时候算是体会到了。

他看她那副瑟瑟后怕的模样,忍俊不禁,坐去她床畔,自觉地替她揉腿:“诓我伤心了好几日,你这是咎由自取。”

她不言语,气鼓鼓地啃着枣。

他手上的活计没落下,想起外头所见的弟子有些已然蠢蠢欲动,正经起来:“你如今杀裘海升夺剑如探囊取物,却迟迟不动手,是在等什么吗?”

“我想让他多恐惧些时日,”她补充道,“被装进麻袋里,对外界未知,不知死亡何时降临的恐惧。”

“你以为我这几日命人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他是发善心?是为了我自己的颜面?我不是什么大善人。他加诸在那些冤魂身上的罪孽,他得一一受来。”

他并不应答,若是以他的手腕是该将裘海升剥皮拆骨,日日受尽刑罚才好。

“放心吧,我再大发善心也发不到他的头上。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抱冤,我一个也不会放过。”她拍了拍他的手。

李焉识笑道:“我当然知道,你一向恩怨分明,不必向我解释这么清楚的。”

忽然两个人都沉默了,除去裘海升之后,下一个便是承鹤了。

她脸微微垂,却偷偷抬眼斜觑着他的神色,过了好一会儿,确认他脸上并没有什么波澜,才低低唤他:“小石头画师,小石头画师……”

他半抬起脸来,心知她又要捉弄自己了,拖着尾音:“听宣。”

她俯耳贴近:“替我去接一个人。”

-

三日后。天清气朗。

裘海升的屋门打开了,阳光自门外斜照。明明是旭日东升的晴日,积雪亮得刺眼,却驱不散满屋的死气沉沉。

这几日裘海升的供应一概不缺,满门弟子说不出圣女一个不字来,却皆以为这不过是她上位前展现德行,笼络人心的手段罢了。

她在铜镜前穿戴齐整,略施粉黛,与从前导游之时别无二致,却总觉得有些不满意。

李焉识站在她身侧,看她眉头微蹙:“够好看的了,不晓得的,以为你要去比武招亲。”

她一笑:“让你接的人,接来了吗?”

“已经候着了。”

她对着铜镜左看右看,迟迟不起身。李焉识拿起细细的竹笔,沾上绛红的胭脂,在她额心落下一瓣红梅。

“缺了这个,对吗?”他看着铜镜里的她,笑。大婚那夜,他也是如此为她画上一瓣红梅。

她的心一滞:“是,就是这个。”

房门合上,她踏入了那间龙钟枯朽的屋子,送他一程。

屋子里的人似是早有预兆,并未瘫卧在床,而是在某不知身份小弟子搀扶下端坐轮椅上,穿戴完好,依旧抬首挺胸,强撑起他身为长老,如今绝云派实际掌权人的架子。

他的嗓子里积了痰,发出呼呼的喘息声,头向一侧垂去,神情倒还勉强肃穆。

她站定在他面前。

“跪下。”他嗓子里还淤积了不知道什么,说起话来,声音像是挟着沙砾碎石一般粗糙。

她没想到他的第一句会是这个,身形一滞,还是恭敬地跪下,片片衣裙散开,伏地行大礼:“弟子梁惊雪,见过裘师父。”

与大婚时不同的是,那夜,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不得已的首肯后,她才终于委顿地直起身。

今日,她行礼后便自行直起了腰,平静地直视他。

然后径直站起了身。

她眉心的红瓣叫裘海升一惊,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浊笑。到这时他才明白,原来自那夜开始,都是一场大戏。

那名小弟子接到梁惊雪的眼色,不敢不从,立即松开轮椅的扶手,退出去。

“裘师父,今儿个是难得的朗日高照,我推你出去走走吧,也好去一去你身上的霉气。”

裘海升没有回答,他很清楚无论他的回答是什么,她都会将他推出去,何必驳斥,彰显自己的失权,反丢了自己的面子。

她言罢,也没给他回答的时间,径直去他身后握紧扶手,将他推向一片刺目白光下。

阳光虽好,可风依旧冷得像刮骨刀。

门前雪地已然应她的要求扫出一条干净的路,直通后山的悬崖。

路程有些长,不过她有耐心。

手动感谢昵称为“ ”的小伙伴送来的巨多营养液,鞠个躬。(再磕一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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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一瓣红梅,獠牙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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