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殃化悲愤为力量,经一通发泄,又薅了很多生机勃勃的花草。
而她的仓库也很快铺满了植被,把飞舱围在中间,像一个生机盎然的停舱库。
她看着迷你小花园,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
余殃琢磨着,这小仓库还得再扩大一些,最好能大到……可以搬走一座山!
在她眼中,这些植物尽数化作成吨的金钱,“哗啦啦”地向下挥洒,变成了“星币瀑布”。
美妙的想象让愤怒烟消云散。
不就是积德行善吗?
她当不来好人,还不能装吗?
虽然有些恶心。
但她以前为了赚点钱,什么刀口舔血的行当没做过?
现在只是要胜任这份“安全性极高,侮辱性极强”的扮演工作而已,便能赢取泼天的富贵,这确实算一种天赐机缘呀!
她笑得有些阴恻恻。
“一切都是为了钱,为了领地建设。作为首领,我吃点苦是应该的……”
“奴役公民,不如鞭策自己。钱是赚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
“今天一百分,明天两百分,月底三千分!开启新历程,近在眼前!!”
余殃默默给自己洗脑,精神立马变得昂扬。
少主这一哭二闹三怪笑的,看得流云有些瘆得慌。
它摘过一朵花,小心翼翼地呈给她,干笑道:“少主原来这么喜欢花草植物,真是花中饕餮呢!等流云恢复原身,一定给少主打造最美的山水林园!从前败仙山的景观都是我一手打造的呢!”
“败仙山?”余殃眯起眼睛,“那里自然资源很丰厚吗?有奇花异草吗?”
“对啊,少主你都不记得了吗?”流云有些遗憾,随后又自我宽慰道,“可能因为那时候你还小,还只是一团小小的魔气呢!”
“那里不只是满山的奇花异草,还有只记载于古书上的飞鸟走兽。那是魔族,不,乃至整个东陵大陆灵气最旺盛的地方,而你就是在败仙山巅出生的,当时我守在母尊旁边,看着你蕴天地灵气于己身,升腾而起……”
流云就这么陷入了回忆。
余殃对那些魔族起源不感兴趣,只有听到魔族曾经那些得天独厚的资源时,眉尾挑起,神往中闪过一丝垂涎。
这才让她冒领少主一事显得有点价值。
“噢,那真是个好地方,你一定要带我去啊。”她拍了拍手中的泥土。
在那些奇珍异宝对比下,这些野花野草简直是浪费仓库空间。
看来还得把目光放得更远大一些!
“嗯!等我们强大起来了,一定能夺回失去的一切!再塑魔族江山!”流云气势勃勃地保证道。
“什么?已经失去了?那你还说什么。”余殃顿感无趣,眼瞧着快到杨柳乡了,便加快了脚步。
流云加快脚步,跟了上来,辩驳道:“只、只是暂时失去而已!少主,只要我们去一一唤醒幸存的魔族人,一定能夺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去哪儿唤醒?我现在可走不了远路。”余殃敷衍道,“你要是很急的话,那你先去吧,等夺回江山了再通知我。”
流云赶到她前面,着急道:“但是没有少主的话,流云一个人是无法实现的!你现在就是魔族的主君呀。”
“啧啧,失落的主君,虎落平阳被犬欺。”她仿佛在评价别人的事。
见她毫不动容,流云便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进行劝解。
余殃却没什么心思听,她停下脚步。
“这个世界应该也是弱肉强食吧。既然都被灭族了,那就说明不适合生存规则呗。为什么还要困兽犹斗?”
流云的脚步也猛地顿住,不可思议自己的少主竟能说出这番话。
“少主,你不想复仇吗?”
“有爱才有恨,有狠才生仇。你不是说我那时候还小吗?我能记住什么事,让我恨到如今呢?”余殃坐到旁边草堆上,好整以暇地俯看着流云,“你看我现在有吃有喝有事做,为何非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报那我根本没有印象的仇恨呢?
“少主你……”流云有些不知所措。
魔族被打压得沉寂十年,仿佛直接从史册中被抹杀。
但它知道,一切都还有希望。
流云等待这么多年,就是因为母尊神灭之前曾说,少主不会灭亡,将会逐一唤醒魔族中人,带领魔族重返。
而少主确实如约而至,成了它灰暗岁月中的唯一明灯。
可是它没想过还有另外一个结果:她不想背负血海深仇,想过安宁的日子。
“但少主,你不想站在最高峰,俯视曾经迫害过你的人吗?”它认真道,“你本可以不这样颠沛流离、躲躲藏藏。而是登上玄界之巅,藐视狗苟蝇营的仙门修士。”
“你当初是在我们所有人期盼和祝福中降生的,却被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关押了十年,失去了母尊的呵护,族人的庇佑,这样孤独地长大。你真的能咽下这口气,伏低做小,从此忍辱偷生吗?”
它紧紧盯着余殃。
余殃却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她本来也就是习惯性嘴欠,刻薄一下。
结果流云过于真诚的赤子之心,有点灼伤到骗子的眼睛了。
她咳了一声,应付道:“算了,从长计议吧。我现在连个偃甲都打不过,更别说与整个仙门为敌。”
流云见她松口,当下一喜,前爪搭上她的膝盖:“这十年来,少主靠自己成长到如今的心性和胆色,已经很了不起了!你放心!修炼方面,流云会好好辅佐你的!”
余殃满口应道:“嗯嗯,后面再说吧。”
心里却想,还要她修炼?拉倒吧!
她早晚都得离开这个地方,费劲修那没用的东西,还不如多做几件“好事”。
“对了,少主不如跟流云讲讲,你是怎么逃脱太衍仙宗的吧?流云很想知道!”它急切地想要了解她的一路艰辛。
余殃琥珀色的虎眼滴溜一转,搪塞道:“这就说来话长了,等有空再好好跟你讲。”
还好流云好哄,也不再多问,见前方有人烟,便附着到余殃的影子里,亦步亦趋。
到杨柳乡后,余殃后知后觉地袭来一阵疲惫。
整晚没睡,还到处奔波操劳。她可能得一觉睡到晚上了。
然而却不如她所愿,还没到家门口,便被一群没她高的小孩围住了。
“看看谁来了,是吴家的仙童啊!起这么早,要饮朝露吗?”
“什么仙童?作弊作到仙人那里的神童吗?”
“哈哈哈哈哈!”其他人大笑起来。
“哼,害我们整个杨柳乡都一起丢脸的仙童!”
她逐一扫过眼前的面带愤怒的小萝卜,笑吟吟道:“有本事你们也作弊通过点灵试,没那本事就忍着。姐下次还作弊,你们嫌丢人就去替我跳河吧。”
系统适时出现。
【散播不良价值观,功德扣除:20分】
【当前功德总值:15分】
余殃对此不恼不骂,只翻了个白眼。
反正都趋近于零,35和15也没什么区别了。
她现在可没心情跟它耗。
她撞开一众挡路的小萝卜,迎面走来了一根大萝卜——屠千骄。
余殃看见她额头上系了绷带,便佝腰相看,盯着她隐约露出的额头红包,故作惊讶道:“屠家龙子,你爹给你凿的龙角还在发育吗?要不要我帮你催熟一下?”
屠千骄的脸“噌”地又红又白:“谁,谁要你个唯利是图的大骗子多管闲事!”
“什么?千骄刚刚不是说,她半夜碰到了白骨人,与之奋勇搏斗才受了伤吗?结果是她爹打的?”
“我就说她怎么敢和白骨人正面相争,明明她晚上都不敢一个人出门……”
玩伴们的窃窃私语彻底点燃了屠千骄。
“为什么要相信一个骗子的话?你当初在仙人面前也是这样信口雌黄吧!”屠千骄讽刺道。
“你可真关心我和仙人的那档子事,你不会是很嫉妒我吧?”余殃眯起眼睛,向她逼近身子,“当时听到我被仙门所录,你是不是嫉妒得快要发狂了?嗯?”
“嘁!现在耀武扬威有什么用,你不过是个被退货的二流货色罢了!你还害得所有人的名声受损,你根本不配与我们同行。”她抱着双臂,鼻孔朝天,身后站着一堆拥趸,“私塾的先生说了,你今天不用去了!”
余殃打了个哈欠,挥了挥手,示意她们有多远滚多远。
“哦,谢谢你们给我请假啊,我本来也不想去。”她转身离去,优哉游哉地回家了。
屠千骄仍不死心地在后面放狠话:“吴善,你爹回来了!你等着他收拾你吧!”
余殃头也不回地向她招手:“多谢忠告啊,我爹肯定不会向你爹那样对我的。”
屠千骄气结,被伙伴们拉着一起去私塾了。
但余殃其实并不了解吴善她爹,她只在三天前回到吴家时,跟他有过一次照面。
他当时像见鬼了似的。
当然,也不只是他感到难以置信。
余殃当初一走进杨柳乡,路边遇到的人都傻眼了。
她推开吴家大门,走进庆祝的宴席时,全屋都鸦雀无声,吓得她娘手里的盘子摔个粉碎。
简单编了个失忆的理由后,屋中便陷入短暂的尴尬。
太守的命令后脚也到了,撤销了杨柳乡的赋税免征令。
传令的人面色不悦,也让在座的乡民听得惊心。
宾客相继离席,吴善她爹呆若木鸡,吴善她娘瘫坐在地。
只剩一个傻妹妹愣愣地看着她,拉过她衣袖,流着哈喇子问:姐姐这次去谷州,有买柿饼吗?果果好想吃。
她爹忽而发疯似的夺门而出。
她娘指着天又哭又笑,苍天无言,怨其不公。
余殃揉了揉被吵麻的耳朵,便知道,此历程必然是困难程度。
她再次打量吴家的外院,虽有君竹妆点门面,也掩盖不住潦倒的气质。
她不禁感慨道:即使是从星际文明回到了玄幻文明,她的贫富水平也依旧如一,稳定的一贫如洗。
余殃推开吴家大门,“吱呀”一响,门后便扑来一只埋伏许久的大黄狗。
她侧身一避,让它扑了空。
大黄狗呲牙低吼着,姿态异常凶狠。
见狗如见主,看来吴善她爹是真的在家。
她也向大黄狗呲牙,周身带着一股邪戾气质,竟一瞬间把它吓得狗毛倒立,随后夹着尾巴进了家门,不敢再阻拦。
余殃整理好自己的表情,信步踏入家门。
对着在堂中端坐的父母,也第一次以吴善的身份正式问好,不太熟练地模仿别人作揖行礼。
“娘亲,爹爹,你们好。我想早起散心,所以现在才回来,没能问好,请勿怪罪。”
但她迟迟没等来回复,有些奇怪地抬头看向他俩。
她娘的嘴巴有些发白,声音颤抖问道:“你、你和那白骨人,到底有何关系!”
“哈?”
余殃眨巴了一下眼睛。
这么快就败露了?
落逃的爹,无助的妈,年幼的妹妹和破碎的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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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败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