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无可逃 第22章 第 22 章

如果遇到一点挫折就放弃那她就不是向歆晨了。

夜深人静她像个贼人一样在外墙寻着可以给她攀爬的地方，走了一圈一无所获。看着两层楼高的外墙，她心一横，决定咬牙硬爬。

读书时她也没少上蹿下跳，大不了就是摔下去在床上躺几天。

还没开始行动安静了一晚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消失了好几天的穆宿言，一来就直切主题。

“你先回去。”

“凭什么！”

一晚上的怒火终于在此刻爆发，气血上头向歆晨一下子站不稳摇摇欲坠，好一会才缓过来。

凭什么她可以见姬箬，而她却像被用完的纸一样随意丢弃在了大门口，不堪又狼狈。

“你气我也没用，现在谁都见不到姬箬，我也一样。你如果还想见她，现在马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回家去，顺带提醒你一句，你昨晚到现在的所作所为，都已经被监控拍下来了。”

穆宿言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向歆晨在原地呆若木鸡。

她昨晚到现在的糗态都被监控拍下了？

直到现在她才死心接受了暂时见不到姬箬这个事实。

直到回了阔别已久的家中她还是觉得近期发生的一切好像一场梦，而随着姬箬从她身边消失，她的梦也醒了。

接近一个月没回家，她离开的时候忘了关窗户，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灰蒙的粉尘覆盖。

人的意识是很不可思议的东西，关上门的瞬间向歆晨就感觉浑身的紧绷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舒适和放松，下一秒她直接闭眼在地上睡着了。

窗外狸猫一跃而进，慢悠悠地在屋内踱着步，向歆晨在落地的响声中惊醒，茫然又有些惊恐地看着四周，确实是在家里后突然变得失落。

人的习惯是很可怕的，她第一次希望自己醒来看到的是姬家惨白的天花板，而不是这只在她屋内拉屎的狸花猫。

臭气很快就在屋内弥漫开来，向歆晨无奈只能给屋子来个大扫除，猫坐在唯一的柜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向歆晨忍不住对它骂了几句，那猫跳下来在她刚拖好的地板上留下一串脚印又跳窗去造访下一家。

“混蛋东西！”

向歆晨追着出去骂道，猫的身影已经消失，她吸了吸鼻子，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

一定是打扫的灰尘太大迷了眼睛才会哭的。

向歆晨这样对自己说着，心安理得地嚎啕大哭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向歆晨都跟躺尸一样瘫在床上，连一直热衷的收废品事业都不能让她打起精神来，唯一每天做的是就是打电话问柏舒今天姬箬有没有去上班，穆宿言有没有出现。

答案都是否定，自那天后姬箬就再也没去过公司 。同时公司内部姬箬换了秘书的消息不胫而走，而穆宿言一连几日不出现更是坐实了谣言的真实性。

“我觉得你应该出去走走，你再呆在家里会变得越来越自闭的。”柏舒出于对朋友的关心建议道，“你忘了你的目标吗？你不是要攒钱买房子，你不出门钱难道会从天而降给你吗？”

“你就不能安慰一下我吗？我可是被人赶了出来，现在连见想见的人都见不到。”柏舒越说向歆晨心里越是难过，甚至感到悲伤。

“又不是箬总把你赶出来的，你口口声声说你配不上她，我看你确实配不上她，遇到一点障碍就自暴自弃，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向歆晨吗？如果不是麻烦把真的向歆晨还给我可以吗？”

柏舒的话让人听不出喜怒，向歆晨如梦初醒，突然从床上坐起。

“你说得对，姬箬一定不会喜欢这样子的我，谢谢你柏舒，我明天就去工作。”

“这才对嘛，这才是向歆晨，永远干劲十足无所畏惧，我相信你能追到箬总的。”因为向歆晨的反应柏舒话里有了笑意。

“不跟你说了，我去看下我的车还能不能开明天我就去联系客户上门收废品。”向歆晨撂下了电话，心情大好决定徒步走去废品站。

看到伫立的铁棚时她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

她忘不了那天在这里发生的场景，她第一次声嘶力竭地喊她走，叫她去找人，她帮她拦下攻击，她在她背上昏迷。时至今日她还能忆起姬箬那天在她背上的触感。明明比她高半个头，她背起来却毫不费劲，甚至走得健步如飞。

幸好那天她在，幸好姬箬最后没事，向歆晨安慰着自己，不去想如果没有闻到那一缕香的话事情的发展会如何。

车子没问题，向歆晨给车通上电就回去了。

客户有的已经另找别家收了，向歆晨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她也知道她们都不是非她不可，只是恰好给她们收的是她而已。

出门的时候门口躺了一只四脚朝天的蟑螂，在晨曦中艰难地挥舞着四肢，向歆晨在原地看了会，抬脚把它踢下楼梯。

蟑螂是害虫，不可留。

大部分客户已经断联，要么就是不回她，向歆晨早就预料到会这样，带着她的喇叭往郊区的居民区窜。这也是她刚开始收废品时经常来的地方，有很多家庭都喜欢把喝完的塑料瓶之类的堆在家里，等有人沿街喊时再把人叫过来收。

一早上下来她的三轮车已经满满当当，向歆晨开始往自己的废品站开去，到了巷子口看见一条黄狗正盯着她，吓得她加快了车速。

向歆晨刚开始收的时候也吃了不少亏，有的人在空瓶子里面偷偷塞石头增加重量，更有的会把中间的纸皮打湿企图蒙混过关。向歆晨那时候还很天真，感慨这些人真好把东西都给她叠好省了不少事，回去才发现吃了哑巴亏。

后来她就长了记性，对那些踩扁的瓶子和叠放整齐的纸皮格外地谨慎。

“大娘你这样做可不厚道。”

向歆晨只掀了最上面一层，下面被水泡烂的纸皮就露了出来，大娘神色平静看来不是第一次这样做被揭穿了。

“这纸颜色本来就这样的，你都拿去得了。”大娘见她不动自己动手往三轮车上搬。

“我可没说要收，你给我拿走，我不收。”

向歆晨挡在车前，耐着性子跟她说着，谁知道对方并不领情反而开始数落起她来。

“你这小姑娘会不会做生意啊，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活这么大还不明白这个道理难怪你只能一直收废品，就你这样还学别人出来做生意呢，可别把自己饿死了。”

向歆晨的脾气跟这燥热的天气一样一点就着，她也想起为什么会看这个大娘面熟了，她刚来这边收的时候这个大娘就用现在的手法骗了她两灰，这次还在企图故技重施，看来这些年她一直都在这样做。

打就还手骂就还口。

向歆晨一直信奉这个准则，当即把她的纸皮踢到一边。

“你这老太婆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我说你这泡了水我不要，你去找愿意收的人去，别以为你年纪大脸皮厚我就怕你。”向歆晨学着她的样子双手叉腰岔开双腿做好了对骂的准备。

“你这小姑娘怎么这样，小小年纪说话这么难听，也难怪你只能一直捡破烂，你父母是不是没教过你要尊重长辈，你看看你这什么样。”大娘说着不忘用用手指指着她的鼻子。

向歆晨听完脾气彻底爆发，对着她歇斯底里起来，“是我是没爸妈怎么了你管得着吗？我捡破烂我乐意，我一个捡破烂的都知道做人要讲诚实不可弄虚作假，也不知道有的人明明有爸妈还怎么就那么不要脸做了亏心事还理直气壮。”

向歆晨逐渐紧逼，对方也不甘示弱，甚至主动迎上去。

“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咄咄逼人，你这个是要嫁不出去的我跟你讲。”

”谁乐意嫁人了！”向歆晨原地停住，她先一步料到对方打算借机碰瓷，刚说完早上看到的黄狗突然又出现在她面前的巷子口，正龇牙咧嘴地低鸣着。

“阿黄咬她！”

黄狗突然冲过来，大娘把她推开在一边抱膝看戏戏。

“神经病！你会遭报应的！”向歆晨低声咒骂，一边匆忙地坐上三轮车逃走。

动作最后还是慢了一步，即将启动车子时狗突然扑到车上一顿乱咬，恰好咬到了她的腿。向歆晨一脚把它蹬了下去，在它还没起来时开车扬长而去。

身后的大娘爽朗的笑声和狗的狂吠。

有了前几天老宅的经历，这次逃跑向歆晨一点也不觉得狼狈，开到废品站时还在为刚才的事愤愤不平。等她把东西搬完看伤口时才发现小腿被咬破了，流的血已经干涸在她的牛仔裤上形成一片黑色的印记。

“该死的。”

她今天骂粗口的次数明显多了，想也没想就往医院赶。

到了医院医生看了她的伤不假思索给她开了狂犬疫苗的单子。

向歆晨今天开单到现在赚的钱都不够她缴费，看着四位数的扣款记录，她嘴角止不住地抽搐，很想回去把早上家门口的蟑螂塞到大娘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