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铭越很晚才回来,先去换衣服了,但他的贴身太监一进宫就前来长公主这禀告了,得知安铭烨没事,李欣姌才安心下来,小太监说之前安铭烨被刺客追杀原本就身负重任,所以才受不住那么多下棍刑。
李欣姌还想问什么,眼看安铭越走了进来,李欣姌使了个眼神,让小太监先走,自己起身之时踩到了衣角,眼看就要摔倒。
“小心。”
安铭越上前及时扶住她,把她抱上床榻,查看了一下并未扭伤到脚,替她按摩腿腕:“姐姐怎么这么冒失,同孩童一般。”
“姐姐若是有想问的,问我便好,小福子在外面等,没踏进府中。”
“圣上赐御医一同前往,大哥无碍,有嫂子照顾她。”安铭越靠近她,整理好她的碎发,捧着她的脸说道:“你别担心,大哥没事的。”
“我是担心我今日做的太过火了,我不知道他身上有旧伤,所以才请旨让他出塞。”
“你不要解释,我都知道的,我不怪你。”安铭越拥她入怀,亲亲她的眼睛,问她:“今晚我留下来陪你。”
李欣姌感受到安铭烨躺在自己身侧,他一把握住了自己的手,他的手凉快的很,在这酷暑中带来一缕清凉,很快,她就面朝安铭越进入了梦乡。
“姐姐。”
见对方没有回应,安铭越翻身面向她,确定李欣姌睡着了,他才敢正大光明的借着月光看着她的脸。
他凑近李欣姌,亲亲她额前的发丝,无奈的笑笑:“姌姌,真拿你没办法。”
御书房外。
方怡送补汤给李恒,刚出来就看到朝这边走来的安铭越,想起上次宴席上他的眼神,慌神之下手一抖,帕子掉了。
安铭越这时走近了,笑着朝方怡作揖:“方贵人。”
“安御史。”方怡回了礼:“想必今日安御史来找圣上是有要紧事,本宫就不打扰,先行离开了。”
“方贵人。”安铭越挡住她的去路,捡起掉在地上的帕子:“方贵人还是收好这帕子,这次掉的是帕子,下次掉的可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方怡颤颤巍巍的接过帕子,道了声谢,逃也似的走了,看来自己挑唆许贵人挑衅长公主的事被他知道了,这个人做事心狠手辣,自己是万不能得罪他的。
安铭越刚进了屋,李恒放下汤碗,头也不抬的说道:“她胆子小,你就别吓唬她了。”
“以前在太傅那上课,说朕不懂藏拙,现如今安御史自己这是怎么了?藏也不藏了。”李恒随手拿起一本奏折:“皇姐要是知道你原来是这个样子,不知道会不会躲得你远远的?”
“这是微臣的家务事,不劳圣上费心。”
李恒看他这劲劲的语气,只有说到皇姐时才会表露出真实面目,不禁噗嗤一笑。
安铭越看他这个样子,直接走上前:“圣上宣我来御书房,应该不止是想和我说这些吧!”
“确是有正事与你商讨,旬阳水患,百姓受害,朕决定派遣你去治理水患,监工修建堤坝。”
“治水一事,上有尚书水部侍郎,下设水利职官,如何能轮到我一个御史去?”
李恒放下笔,又复查了一边自己的批文,很是满意:“朕自是有朕的安排。”
“你究竟因何把我调离京都?”
“怎么?安御史这是想违抗圣旨?”李恒端坐起来,奏折也不批了,饶有兴致的看向安铭越。
“我去可以,我不放心她。”
“先皇有令,长公主不能离京,你也是知道的。”
“所以我问你,为何让我走?”
看着安铭越冷着一张脸,李恒也知道眼前可是个不好骗的主,他起身走到安铭越跟前:“她是我皇姐,我向你保证,定会护她周全。”
“当年为换取俩国休战,先皇将长公主送去做质子的时候,说会马上接她回来,可是这一去,就是七年。”安铭越红了眼,作揖道:“圣上,微臣当时护不住长公主,如今,再不会将她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了。”
“所以,她不能走,我亦不能走。”
长公主殿。
李欣姌刚睡醒,春燕上前伺候穿鞋,说驸马已经在等待公主用膳了,李欣姌这才发现时辰不早了,都日上三竿了,没想到自己睡了这么久。
李欣姌见安铭越已经在等着她了。
“你怎么穿着官服,圣上宣你了?”李欣姌端起安铭越盛给她的豆腐羹:“不上早朝了,也不让人休息。”
“圣上日日处理政务,才是真的不得歇。”
“在这宫里,谁不是提心吊胆的活着呐。”李欣姌尝了尝碗里的豆腐羹,细细品味:“好吃,感觉很熟悉,但又不像是御膳房的手艺。”
“好吃你便多吃点。”安铭越夹了萝卜片放她碟中:“这是我吩咐小福子去买的,是东街街口那家。”
“我记得,那是家夫妻店,当时那男老板多看了一眼来吃豆腐的小姑娘,老板娘拿着擀面杖追了他三条街,全城都知道东街街口老板娘是个悍妇,没人敢去招惹她。”李欣姌想到那副场景,忍不住笑起来。
“姐姐若是想做悍妇,祈年心甘情愿日日被姐姐打。”安铭越摊开手掌给她:“祈年不怕疼。”
“又胡说八道,谁说我要打你了。”李欣姌打他手心,被他抓住手,知道自己又上当了,要抽走却被安铭越握的更紧,李欣姌瞪他一眼,他才松开手,李欣姌赶快把手抽了回去。
“好好好,全是祈年的错,姐姐不要生气。”安铭越递上帕子,看她虽然不看自己但还是接了过去,又说道:“我带你出宫去玩,可好。”
看到李欣姌眼睛一亮,知道她虽面上不说,定是心里欢喜的。
俩人去了城中的一间成衣铺子,李欣姌给自己换了身男装,问安铭越如何,安铭越笑着走上前:“那边那俩个姑娘一直盯着你看,祈年都有些吃醋了。”
李欣姌看向柜台,那俩个姑娘哪是看她,分明是在看安铭越,眼睛都快长他身上了。
她的这些小表情安铭越都看在眼里,经过的时候,安铭越故意将李欣姌搂入怀中,李欣姌都能听到俩个姑娘心碎的声音,她看着安铭越的脸,真是个祸水。
“你的俸禄几个钱啊!本公。”李欣姌意识到这是在大街上,赶快改了口:“本公子有钱,我来给。”
“我邀你出来,自然是我付钱。”安铭烨凑近给了碎银,拿起李欣姌刚看上的那枝,凑近她的耳畔:“娘子花夫君的钱,理所应当。”
安铭越将花簪插在李欣姌发苞上,果然衬得她更好看了,他吐出四个字:“人比花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