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刚停在公安局门口,姜卿辞就带着一群人涌了出来,手里还举着串彩炮。
“砰!”
萧停川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江云归刚下车,突然一声响声,彩纸漫天撒下来,落在江云归的发梢和轮椅的扶手上。
“欢迎江队归队!”
队员们齐声喊,有人举着“平安”字样的灯牌,有人抱着束开得正盛的红梅,连平时总板着脸的宋长清都手里捧着个蛋糕,奶油上用巧克力酱写着“回家快乐”。
江云归愣住了,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眼眶微微发红。
三个月来藏在心底的委屈和孤独,在这阵热闹里忽然涌上来,烫得他鼻尖发酸。
“还有个更大的惊喜。”
姜卿辞挤到前面,神秘兮兮地冲萧停川眨眨眼,然后转身拍了拍手。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墙上挂着条红绸,上面贴着张放大的照片。
是两年前萧停川和江云归领完证那天拍的,两人穿着警服,萧停川搂着江云归的肩膀,笑得痞气,江云归则抿着嘴,耳根红透了。
“今天是你们结婚两周年纪念日!”姜卿辞举着个小喇叭喊,“萧哥早就订好了蛋糕,本来以为要……要对着照片过,没想到江队你回来了!”
萧停川从背后圈住江云归的肩膀,下巴抵在他发顶,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
“我查了黄历,今天宜重逢,宜白头。”
江云归反手攥住他的手腕,指腹蹭过对方手背上那道为了找他而被碎石划破的疤,忽然笑了。
“迷信。”
“可不是嘛。”
萧停川拿起桌上的戒指盒,里面是对素圈银戒,是两年前结婚时买的,后来江云归出任务时弄丢了一只,萧停川就一直把剩下的那只带在身上。
他执起江云归的手,把戒指轻轻套进无名指。
“但我信,总有一天能把你找回来,把这戒指重新戴上。”
宋长清推过来个保温桶,打开时飘出檀香雪松茶的清苦香气。
“知道你伤还没好,特意炖了养骨的汤,配着茶喝,解腻。”
队员们围着他们起哄,有人提议切蛋糕,有人说要听两人讲当年破案时的糗事。
江云归坐在轮椅上,看着眼前这群吵吵闹闹的人,看着萧停川眼里藏不住的笑意,忽然觉得这三个月的苦熬都值了。
原来真的有人会把你的平安放在心上,会守着回忆等你回家,会把一场重逢,过成比纪念日更暖的日子。
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红绸上,映得“平安”两个字亮堂堂的。
萧停川握着江云归的手,在一片欢笑声里,悄悄说了句。
“以后每年纪念日,我都陪你过。”
江云归没说话,只是往他身边靠得更近了些。
喧闹散去后,会议室里只剩下萧停川和江云归。
白板上还贴着富豪案的线索,萧停川推着轮椅停在白板前,指尖点在“远航货运”的船舶时刻表上。
“你看这里,三个月前失踪的那艘船,登记的目的地是公海,但根据卫星追踪,它实际在云禾市附近海域绕了个圈。”
江云归仰头看着白板,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
“王启年的地下钱庄突然断了资金流,紧接着船就失踪了,”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清算”那两个字上。
“红姐要清算的,可能不只是王启年,还有这艘船上的货物。”
“你是说,船上的人还活着?”
萧停川挑眉,顺手从抽屉里翻出个笔记本,上面记着他这三个月整理的疑点。
“王启年的司机提到,红姐的车里有个黑色公文包,露出来的名单两个字,会不会就是船上人员的名单?”
江云归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
“纺织厂爆炸前,我在红姐的电子表里看到过船号,当时没在意,现在想起来,和失踪的这艘船编号只差一个数字。”
他侧头看向萧停川,眼底闪着锐利的光。
“红姐不是在执行老刀的命令,她是想找到那艘船,用名单要挟老刀。”
“所以她抢劫王启年,是为了逼他说出船的下落?”
萧停川在笔记本上画了个圈,把“船”“名单”“红姐”连在一起。
“那老刀现在在哪?他不可能任由红姐这么闹。”
“老刀在等。”江云归的声音沉了些,“他在等红姐找到名单,等她和船上的人接触,然后一网打尽。王启年只是个诱饵,红姐是他的棋子,甚至我们……”
“甚至我们也成了他的棋子。”萧停川接过话头,指尖在“铂悦府”的监控截图上敲了敲,“红姐故意留下车影,就是想让我们追过去,替她吸引老刀的注意力。”
窗外的夕阳透过百叶窗照进来,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萧停川看着江云归认真分析的侧脸,忽然觉得心里的空缺被填满了。
这三个月他像只无头苍蝇,如今身边有了这个人,再乱的线索也能理出个头绪。
“明天我去会会王启年。”萧停川合上笔记本,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他肯定知道更多事,只是没说。”
江云归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点担忧。
“小心点,红姐既然敢动手,肯定在王启年身边布了眼线。”
他伸手拽了拽萧停川的袖口,像在叮嘱个毛躁的弟弟。
“别像以前那样硬闯。”
萧停川笑了,反手握住他的手,指腹蹭过他无名指上的戒指。
“放心,这次有你在,我稳着呢。”
会议室里静悄悄的,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两人偶尔的低语。
白板上的线索还在,只是此刻在他们眼里,不再是杂乱无章的碎片,而是渐渐织成一张网。
一张即将困住红姐和老刀的网。
天刚亮,萧停川就驱车赶往铂悦府。
别墅区的安保比昨晚更严密,警戒线外停着辆黑色轿车,封局派来的支援已经到位,正低声和保安交代着什么。
“萧哥。”
穿便衣的队员迎上来,递给他副手套。
“王启年的管家说,他一早就把自己锁在书房,没出来过。敲门没人应,我们刚想撬锁……”
话没说完,二楼书房的窗户突然传来“哐当”一声闷响,像是什么重物砸在了地上。
萧停川心里一紧,拔腿往别墅里冲,队员们紧随其后。
书房门是从里面反锁的,萧停川用液压钳剪开锁链,推门的瞬间,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王启年倒在书桌旁,胸口插着把水果刀,鲜血浸透了昂贵的丝绸睡衣,在地毯上积成片暗红色的洼。
“别动现场!”
萧停川吼了一声,蹲下身检查。
体温尚有余温,瞳孔散大不明显,伤口边缘有生活反应,死亡时间应该在半小时内。
他抬头扫过书房:
窗户从内部锁死,桌上的咖啡还冒着热气,杯沿的唇印和王启年的吻合。
“是密室杀人?”
姜卿辞的声音带着颤。
萧停川没说话,目光落在书桌的记事本上,最新一页写着串数字:
17:00,码头仓库。
墨迹还没干透,显然是临死前写的。
他又看向书架,第三排的书有被动过的痕迹,空出的位置恰好能放下个公文包。
和红姐车里那个大小吻合。
“红姐来过。”萧停川起身,指尖拂过书架上的灰尘,“她拿到了想要的东西,或者……是被老刀的人抢先一步。”
这时,对讲机里传来姜卿辞的声音,带着急慌。
“萧哥,江队说让你看王启年的左手!”
萧停川立刻抓起王启年的左手,对方的指关节死死蜷着。
萧停川用力掰开后,掌心赫然捏着半张撕碎的船票,目的地是云禾市港口,日期正是今天。
“他要去码头。”萧停川的喉结滚了滚,“17点的仓库,他约了人,很可能是红姐,也可能是……老刀。”
窗外的阳光透过纱帘照进来,在尸体旁投下虚浮的光斑。
萧停川盯着那半张船票,忽然想起江云归昨晚的话。
老刀在等,等一个一网打尽的机会。
现在王启年死了,线索断了,剩下的只有码头那个未知的局。
他拿起对讲机,声音沉得像结了冰。
“通知所有人,盯紧云禾市码头,特别是下午五点有货物装卸的仓库。另外,把王启年的通讯记录调出来,重点查最近联系过的港口号码。”
挂了对讲机,他最后看了眼书房。
咖啡的热气渐渐散了,血腥味却越来越浓,像在无声地昭示着。
这场游戏,已经到了收网的时候。
云禾市码头的风裹着咸腥味,吹得帆布猎猎作响。
萧停川把车停在集装箱阴影里,江云归坐在副驾,指尖在膝盖上敲着节奏。
这是他蓄势待发时的习惯,和当年在警校射击考核时一模一样。
“左腿还疼吗?”
萧停川偏头看他,目光落在他踩在脚垫上的运动鞋上。
这几天江云归瞒着队里做复健,昨天才敢告诉他,腿已经能正常活动。
“早好了。”
江云归扯了扯安全带,视线扫过远处编号为“B7”的仓库。
“王启年记事本上的时间快到了,红姐和老刀,至少来一个。”
车窗外,码头上的吊机正缓缓转动,穿着工装的工人推着板车穿梭,看起来和往常没两样。
但萧停川知道,暗处至少藏着三拨人:
他们的便衣队员、红姐的眼线,还有老刀那群藏在集装箱后的亡命徒。
“姜卿辞带一队守在仓库东侧,宋长清的技术队在制高点架了热成像仪。”
萧停川调试着耳麦,声音透过电流传出去。
“记住,等目标接触再动手,别打草惊蛇。”
江云归忽然指着后视镜,
“看那里。”
一辆红色轿车正从入口驶来,车牌被泥污挡住,车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正是红姐那辆换了牌照的警车。车没直接开向B7仓库,而是绕到西侧的集装箱堆后,熄了火。
“她在等。”江云归的声音沉了些,“等老刀先露面。”
没过多久,又有辆黑色面包车驶来,停在仓库门口。
车门打开,下来五个黑衣人,为首的是个瘸腿男人,左手腕上戴着块“鬼面”手表。
是老刀,终于露面了。
老刀仰头看了眼仓库门牌,冲身后的人摆了摆手,率先走了进去。
吊机的轰鸣声突然变大,掩盖了远处的脚步声。萧停川握紧方向盘,指节泛白:“红姐要动了。”
果然,红色轿车的车门打开,红姐裹着那件标志性的红大衣走下来,手里拎着个黑色公文包,正是铂悦府监控里的那个。
她没直接进仓库,而是绕到仓库后方的通风管道口,动作利落地爬了上去。
显然是想从通风口潜入,打老刀个措手不及。
“各单位注意,目标已进入仓库,红姐从通风管道潜入,准备收网。”
萧停川推开车门,江云归紧随其后,两人猫着腰穿过集装箱缝隙,往仓库侧面移动。
离仓库还有十米时,里面突然传来枪声。紧接着是老刀的怒吼。
“红姐!你他妈敢阴我!”
“彼此彼此!”红姐的声音带着冷笑,“这船人,我要带走!”
萧停川和江云归对视一眼,同时拔出枪。
江云归的左腿发力时还是微不可察地顿了下,但很快稳住身形,动作快得像道影子,率先冲到仓库侧门。
“三、二、一。”
萧停川数着数,猛地踹开门。
仓库里的景象让两人瞳孔骤缩:
老刀的人正和红姐带来的人交火,地上躺着几具尸体,而仓库中央的铁笼里,竟真的关着十几个人,个个面色憔悴,显然被囚禁了很久。
红姐正用枪指着老刀,手里的公文包被扯开,散落的名单飘了一地。
“警察!都不许动!”
萧停川的吼声刚落,江云归已经扣动扳机,子弹精准地打在红姐持枪的手腕上。
公文包掉在地上的同时,老刀趁机扑向红姐,两人扭打在一起。
仓库外的队员们一拥而入,枪声和喝止声混在一起。萧停川冲过去踹开老刀,江云归则反手将红姐按在地上,手铐“咔嗒”一声锁上。
红姐趴在地上,忽然笑了:“你们以为抓了我就完了?聚宝阁的网,比你们想的大。”
江云归没说话,只是捡起地上的名单,指尖拂过上面的名字。
全是三个月前报失踪的人口。他抬头看向萧停川,眼里的光比吊机的探照灯还亮。
仓库外的夕阳正往下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萧停川走过来,自然地揽住江云归的肩膀,像无数次并肩作战那样。
“收队。”
江云归侧头看他,嘴角勾起抹浅淡的笑。
风从仓库大门灌进来,卷起地上的名单边角,像在为这场漫长的追逐,画上句点。
审讯室的白炽灯亮得晃眼,红姐被铐在铁椅上,手腕上的伤口缠着纱布,却丝毫没减她眼底的戾气。
萧停川叼着根没点燃的烟,往桌上一坐,二郎腿晃得悠闲。
“红姐,道上混的都懂,扛到最后也是吃牢饭,不如透个底。聚宝阁那大老板,是长了三只眼还是八条腿?”
红姐嗤笑一声,头扭向一边。
“别装哑巴啊,”萧停川指尖敲着桌面,“你那公文包夹层里的加密芯片,我们技术队正破译呢。你说等他们扒出你儿子在国外的留学记录,是让他继续读名校,还是回来给你送牢饭?”
红姐猛地转头,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却仍硬撑。
“少唬人。”
“唬没唬你,明天就知道了。”萧停川挑眉,忽然凑近,声音压低带了点痞气,“再说了,老刀那瘸子可比你识相,刚在隔壁吐了不少料。你猜他会不会把你吞了‘聚宝阁’三成分成的事抖出来?”
红姐的脸瞬间白了。
隔壁审讯室,老刀正对着江云归哭丧脸。
江云归坐在桌前,指尖按着笔录纸,全程没多余表情,只在老刀絮叨到第三遍“我真就知道这些”时,才抬眼扫了他一下。
那眼神冷得像冰,老刀顿时卡了壳。
“大老板……人称先生,”老刀咽了口唾沫,“我只见过他的手,戴枚玉扳指,说话声音像老头,但动作快得很。每次交易都在海上,从不露面。”
江云归笔尖一顿,抬眸。
“还有。”
“没、没了!”老刀急了,“真的!红姐跟他走得近,她肯定知道更多!”
江云归没再追问,起身往外走。
刚到走廊,就撞见萧停川从对面出来,一脸“我就知道”的得意。
“红姐也只吐出个先生,”萧停川耸耸肩,伸手搭住江云归的肩,“看来这网确实大,咱们得换个法子钓。”
江云归甩开他的手,声音没起伏。
“芯片破译需要时间。”
“急什么,”萧停川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抛了抛,“今晚我请客,老地方吃火锅。就当……庆祝你腿彻底好利索了。”
江云归脚步没停:“不去。”
“别啊,”萧停川追上去,嘴皮子不停,“我刚让助理订了顶级和牛,你最爱吃的那种。再说了,你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对着满桌肉发呆吧?多可怜。”
江云归侧头看他,眼神里带了点嫌弃,却在萧停川那双笑得痞气的眼睛里,几不可察地松了松嘴角。
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夜色,萧停川的话还在耳边嗡嗡响。
萧停川的车是辆骚包的黑色玛莎拉蒂,引擎声低哑地轰鸣着,和他本人一样扎眼。
江云归坐进副驾,刚系好安全带,就被一股淡淡的雪松香包围。
是萧停川惯用的车载香氛,他总说这味道比警局的消毒水好闻百倍。
“坐稳了您嘞。”
萧停川打了个响指,车子平稳地滑出去,却在第一个路口就玩了把漂亮的漂移,惹得江云归皱眉看他。
“开慢点。”
“这叫艺术,懂不懂?”萧停川单手转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往储物格里掏,“给,刚让林念眠买的乌龙茶,你爱喝的那个牌子,冰的。”
江云归接过来,指尖触到冰凉的瓶身,没说话。
老地方是家藏在巷子里的日式火锅店,萧停川一进去就被老板熟稔地招呼。
“萧少,还是老位置?和牛刚从冰柜里取出来,新鲜得很。”
包厢里暖意融融,铜锅已经烧得冒热气。
萧停川脱了外套往椅背上一搭,露出里面黑色高领衫,衬得他肩宽腰窄,偏生嘴角那抹笑带着点痞气。
“把菜单给我这位朋友看看,他挑得很,不合口味的碰都不碰。”
江云归扫了眼菜单,指尖在“霜降和牛”那栏顿了顿,又移开。
“怎么?今天想换口味?”萧停川挑眉,直接冲服务员喊。
“先来三盘A5霜降,部位要上脑,脂肪分布必须像大理石纹那样,差一点我可不要。”
他转头看向江云归。
“知道你嫌西冷太瘦,眼肉又太肥,上脑的肥瘦比刚好,对吧?”
江云归没承认,却在和牛端上来时,目光多停留了两秒。
肉片薄如蝉翼,在灯光下泛着粉色光泽,纹理确实漂亮。
萧停川殷勤地夹了一片放进锅里,涮到七分熟就捞出来,蘸了点海盐递过去。
“尝尝,这可是我托人从日本牧场直送的,空运过来还带着冰碴儿呢。”
江云归看了他一眼,还是接了过来。
入口即化的油脂香漫开时,他紧绷的下颌线柔和了些。
“怎么样?”萧停川凑过来,像求表扬的小孩,“比你上次在食堂吃的速冻牛肉卷强多了吧?”
“聒噪。”
江云归吐出两个字,却又夹了一片自己涮。
萧停川笑得更欢了,一边给自己烫肉,一边嘴不停。
“你说你这人,挑食挑得跟个猫似的。蔬菜只吃水煮的,肉类除了和牛就是深海鱼,连调料都只碰海盐和黑胡椒。也就我,能伺候得动你这尊大佛。”
江云归夹着肉的手顿了顿,抬眼:“谁用你伺候。”
“是是是,”萧停川举手投降,眼底却藏着笑意,“是我求着给江警官当厨子,行了吧?”
窗外夜色渐浓,锅里的汤咕嘟作响。
萧停川还在絮絮叨叨说队里的趣事,江云归偶尔应一声,更多时候只是安静地吃着。
但那碗里,始终是萧停川按他喜好涮好的肉,不多不少,温度刚好。
吃到一半,萧停川的手机响了,是技术队发来的消息。
他扫了一眼,眉头微蹙。
“芯片破译出点东西,有个码头的坐标,明天得去看看。”
江云归擦了擦嘴:“地址发我。”
“急什么,”萧停川把手机揣回去,夹了块和牛塞进他嘴里,“先吃你的,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再说了,有大名鼎鼎的江队在,还怕抓不到那个先生?”
温热的肉滑进喉咙,江云归没说话,却在萧停川低头倒酒时,嘴角悄悄扬起了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有这么个吵吵闹闹的搭档,也不算太坏。
江云归这么想着。
至少这婚结的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