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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瘾gl 第18章 乾清宫檐下的琉璃誓约

作者:唐玄晚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5-08 04:53:23 来源:文学城

**深秋寅时,昭华宫。** 铜漏滴答,压抑的呻吟与第一声啼哭交织。漫天乌云骤裂,赤金霞光倾泻,宫墙如琉璃,御花园枯荷刹那绽放灼灼白花。太医院院正踉跄跪地:“陛下!天象异变,小公主诞时祥瑞之兆!”

宇逸尘攥着染血锦帕未及回神,产榻忽传闷响。娴婕妤指尖垂落,身下血泊蜿蜒成河。她强撑最后气力望向襁褓:“就叫…玥儿…”气若游丝未竟,人已昏厥,鬓边珍珠步摇坠入血泊,溅起细碎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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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昭华宫回廊。** 落英纷飞中,一只断线蝴蝶纸鸢打着旋儿,撞进皇后江凌芸曳地的鸾纹宫纱。追来的女童气喘吁吁,额发汗湿贴颊,发间草屑簌簌。她仰起沾着草渍的小脸,琉璃般杏眼映着江凌芸发间颤动的珍珠步摇,鼻尖凝着将坠汗珠。

江凌芸下意识抬手欲抚其发顶,却被一双温热小手攥住手腕。幼童掌心薄汗竟将她腕间九鸾金镯捂得发烫,奶音裹着喘息:“给皇后娘娘请安!”绣石榴花的袖口滑落,露出腕间金镶玉镯——正是去年江凌芸赐予后宫诸皇子公主的平安礼样式。

一旁宫女脸色骤变,膝头重重磕地,裙摆如水铺展。江凌芸垂眸望着攥住自己衣袖的小手,凤目掠过女童眉间一点朱砂痣,轻笑如晨露清泠:“倒是个大胆的团子,这是谁家的小主子?”

宫女额头几乎贴地,声音发颤:“回皇后娘娘…是…是娴婕妤所出的七公主,朝阳殿下!”话音未落,廊外环佩叮咚声近。女童闻声,立时松开江凌芸的手,转身奔去,发间银铃清音惊起檐角白鸽。

江凌芸指尖拂过女童发间银铃,笑意漫过眼角。她轻抚鸾凤护甲,鎏金光华流转:“传本宫口谕,晋娴婕妤为娴妃,协理六宫诸事。”

话音刚落,一道玄色身影疾步而至。少年宇文玥单膝跪地,腰间玉佩轻晃,清朗声音带着雀跃:“儿臣谢皇额娘隆恩!日后定当结草衔环,报答您的厚爱!”她抬头时,束冠玉簪微光映得眉眼俊朗。

江凌芸倚着蟠龙柱轻笑,凤目盈盈:“哦?那本宫倒要听听,你打算如何报答?”指尖轻点鎏金兽炉,龙涎香袅袅缠绕。宇文玥耳尖瞬间绯红,平日伶俐口齿此刻却如丝线缠住,支吾半晌,俊脸涨红,惹得廊下宫女纷纷低头掩笑。

江凌芸广袖轻挥,九鸾金镯脆响,转身时鸾纹宫纱扫过青砖,鎏金裙摆如流云漫阶。环佩叮当,只余一缕龙涎残香,徒留宇文玥呆立原地,怔望那远去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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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玥自此成了江凌芸身后的小小影子。** 凤仪殿内,她常跌撞闯过珠帘,缠枝莲宫毯上绽开沾草屑的脚印,搅乱晨昏定省。江凌芸却唇角微扬,目光掠过她发间歪斜的玉簪。御花园中,江凌芸鸾驾行至九曲回廊,忽闻头顶枝叶沙响。仰头望去,宇文玥正攀在杏树上,藕荷色襦裙勾住枝桠,怀中杏子簌簌滚落。小丫头慌张跳下,一头栽进皇后绣着百鸟朝凤的裙裾里。

江凌芸伸手扶住,却触到她怀中一个硬邦邦的油纸包——里头裹着的蜜渍梅子早被汗水浸软。宇文玥仰着小脸,树汁点点,眼睛亮如琉璃:“给皇额娘留的!”

心头泛起暖意,江凌芸轻轻擦去她脸上树汁,指尖拂过那倔强又讨好的稚嫩面容,蓦然想起昭华宫守护娴妃的夜晚。凤目微弯:“傻孩子,摔疼了没?”

宇文玥摇头,小心翼翼掏出油纸包:“不疼!皇额娘闻,御膳房新做的,可甜了!”踮起脚尖非要塞一颗进江凌芸口中。女官们低头憋笑,威严皇后此刻全无架子。

娴妃听闻,嗔怪女儿没规矩。宇文玥却扑进江凌芸怀里,理直气壮:“皇额娘喜欢!”江凌芸笑着抱起她,瞥见娴妃眼底欣慰,只觉这深宫岁月,因这鲜活暖意,不再冰冷。

此后,乾清宫成了宇文玥的乐园。她蹲在江凌芸脚边画小人,偷装蝴蝶香囊献宝。宇逸尘见了总笑叹:“看来朕的皇后,如今心里最疼的是玥儿了。”

**雷雨突至,宇文玥顶着湿漉漉的斗篷冲进椒房殿,怀里紧护锦盒。** 江凌芸忙为她擦发,却见小丫头捧出个歪扭泥娃娃,红豆为眼,草叶粘身:“皇额娘,玥儿捏的,和你一模一样!”

窗外惊雷炸响,江凌芸心间暖流融融。她搂住宇文玥,听她絮絮叨叨捏泥人的趣事,忽然明白,九重宫阙最珍贵的,非凤印权势,而是这赤诚的依赖。而她,甘愿永远做宇文玥心中那个能遮风挡雨的“皇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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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霜初降,宇文玥发间沾着银杏叶冲进乾清宫。** 她扑到江凌芸膝前,小脸慌张:“皇额娘!承煜哥哥说泥人遇水会化,我怕下雨…”说着,小心翼翼将裹着绸缎的泥娃娃塞进江凌芸怀中,如奉珍宝。

江凌芸指尖轻触泥人粗糙纹路,想起御书房里太子宇承煜探讨“泥塑之道”的认真模样,不禁轻笑:“既是玥儿心意,本宫便在偏殿设个檀木架,日日供奉可好?”女童破涕为笑,发间银铃叮当,惊飞檐下麻雀。

此事传入御书房,宇逸尘搁笔,望窗外落叶若有所思。当晚踏入乾清宫,见江凌芸半倚蟠龙榻,宇文玥蜷在身侧,奶声复述偷听的朝堂趣事。烛火摇曳,檀木架上的泥娃娃投下歪扭影子,与榻上亲昵剪影交织。

“倒是朕成了外人。”宇逸尘故意沉脸,却在宇文玥惊慌眼神中失笑。女童立刻蹦下榻,拽他龙袍衣角:“父皇也来听!皇额娘说,我再长高些,就能随承煜哥哥念书啦!”

宇逸尘坐下,龙袍下摆扫过榻上散落彩纸。宇文玥眼疾手快藏起纸团,耳尖泛红:“给皇额娘的生辰惊喜!”又从袖中掏出枚金线缠裹的松果,郑重放入江凌芸掌心:“昨儿御花园捡的,松果越硬,皇额娘就能陪玥儿越久。”

殿外夜风卷枯叶拍窗。江凌芸望着掌心带温的松果,忆起太医提及娴妃咳疾沉重,心头微沉。宇文玥浑然不觉,跪坐比画:“等我念了书,要给皇额娘写天下最好看的字,贴满乾清宫的墙!”

宇逸尘挑眉:“那朕的御笔亲书往何处挂?”小丫头歪头,琉璃眼映烛火:“父皇的字挂太和殿!皇额娘的墙,只贴玥儿的字!”童言无忌惹满殿轻笑,江凌芸却悄悄攥紧松果——这孩子,正用最天真的方式守护珍视之人。

子时三刻,更鼓声远。宇文玥歪在江凌芸肩头熟睡,银铃随呼吸轻颤。宇逸尘抱起女儿时,袖中滑落半幅未完成字画,墨迹晕染处“长乐未央”依稀可辨。江凌芸拾起残卷,忽闻怀中呓语:“皇额娘…不要走…”

窗外月华清寒。江凌芸望着父女远去身影,将字画按在发烫胸口。檀木架上的泥娃娃静默伫立,见证着这宫阙深处,悄然生长、无比珍贵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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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玥成了江凌芸名副其实的“小影子”。** 晨妆时,发间冷不丁多朵带露野蔷薇;探视冷宫,衣角必被拽住,塞进绣“平安”的香囊,小脸沁汗:“这里阴气重,皇额娘带着玥儿的护身符!”

“怎比御花园的猫儿还黏人?”江凌芸佯嗔,指尖轻捏她肉乎乎脸颊。宇文玥扑进她怀中,发顶蹭得下巴微痒:“因为…皇额娘身上的雪松香,和娘亲抱着我时…一模一样。”

江凌芸指尖一颤,铜镜映出眼底瞬间怔忪。“越发没规矩了。”可怀中人儿早已酣睡,嘴角含笑,发间银铃在寂静里敲出细碎温暖的回响。

寒夜听《嫦娥奔月》,宇文玥抬起沾蜜小脸,眸子映烛火:“皇额娘,要是玥儿被风吹走,您会像后羿那样追来吗?”

殿外风雪呼啸。江凌芸手中书卷顿住,想起娴妃愈重的咳声,太医的欲言又止,指尖抚上柔软发顶:“傻话,皇额娘会把玥儿护在掌心,谁也带不走。”

宇文玥却坐直身子,郑重摘下颈间红绳系着的平安锁。锁面温润,“长命百岁”四字边缘柔光流转:“出生时父皇赐的,现在送给皇额娘。”冰凉金锁塞入江凌芸掌心,“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风雪喧嚣震响檐角铜铃。江凌芸望着掌中带体温的金锁,恍如隔世。次日清晨,宇文玥顶着乱发冲进椒房殿,裙摆沾露,献宝般捧出满盒晒干的雪松花瓣:“御花园落了好多!这样皇额娘走到哪儿,都香香的!”阳光洒落,江凌芸任由小丫头往袖中塞花瓣,凤目含笑。殿外春雪渐融,檐角冰棱滴落声里,暖意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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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末骤雨,宇文玥冒雨冲进乾清宫,襦裙湿透。** 她死死护住怀中油纸包,献宝般展开——一幅未干水墨画。稚嫩笔触勾勒出歪扭宫殿,两个小人儿牵手,一个戴凤冠,一个头顶歪蔷薇。宇文玥指着角落墨团:“先生说要写名字才算数!”画轴背面小字洇湿模糊,倔强透出:“皇额娘和玥儿,永远不分开”。

惊雷炸响,江凌芸将湿透的女童裹入鸾纹披风。“下次不许胡闹。”话音未落,宇文玥抽噎着埋进她颈窝:“娴额娘咳血了…他们说…会像宫墙颜料般褪色…”

殿内唯余雨打芭蕉。江凌芸轻拍女童后背,目光落向案头雪松花瓣。香气萦绕,恍如当年追逐纸鸢的小小身影。她下巴轻抵宇文玥发顶:“皇额娘在呢。我们会守着彼此,像画里小人儿,风雨再大,手也牵着。”宇文玥抬起泪眼,窗外雨渐歇,檐角水珠敲出温暖韵律。

宇文玥勾住江凌芸金护甲的小指,执拗又期待:“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皇额娘若忘,玥儿天天追着念!”月光为她睫上雨珠镀银,眸子澄澈如藏星辰。

江凌芸被逗笑,却触及她眼底恐惧,心头微紧。屈指轻弹其额,拢入怀中:“好好,记下了。日后若忘,玥儿便拿这墨宝砸来。”扬了扬画卷,引得女童破涕。

自此,乾清宫晨光中多了捧露水雪松花瓣的小身影。宇逸尘案头多了女儿歪扭的杏花笺:“父皇莫欺负皇额娘,不然玥儿就把御花园的花都送她!”旁绘举花小人,蔷薇比脸大。

冬雪初霁,宇文玥发间银铃挂冰碴,捧红绸匣子冲入乾清宫。“皇额娘快看!”匣中琉璃鸟晶莹剔透,珍珠缀翅,尾羽似凤冠流苏。“攒了三月月例换的!摆在案头,就当玥儿陪着您。”

江凌芸指尖抚过冰凉羽翼,殿外忽传急促脚步声。女官面色惨白跪禀:“娴妃娘娘…咳血不止!”匣子“当啷”坠地,琉璃鸟翻滚,尾羽珍珠应声而落。

赶至昭华宫,娴妃已气若游丝。宇文玥扑跪床边紧攥其手,袖口滑落,露出同款金镶玉镯。“母亲别怕,玥儿带了最好的琉璃鸟来…”娴妃用尽最后气力,将女儿的手叠在江凌芸掌心。

当夜,昭华宫白幡扬起。宇文玥跪在灵前,死死攥着那缺了尾羽的琉璃鸟。江凌芸踏着夜色而来,见女童单薄身影在烛下微颤,髻上雪松花环早已枯萎。

“皇额娘是不是骗我?”宇文玥转身,琉璃般的眼睛浸满血丝,“您说会守着我们…可额娘还是…褪色消失了…”殿内死寂,唯烛泪轻坠。江凌芸将颤抖的女童搂入怀中,泪悄然滑落:“对不起…是皇额娘食言了…”

寒风卷开帘幔,宇文玥忽从袖中掏出枚崭新的平安锁,红绳缠着雪松花瓣:“但玥儿记得约定…您说过会牵着我的手。”她将金锁系在江凌芸腕间,冰凉金属贴紧肌肤,“这次换我做皇额娘的护身符。”

窗外雪又纷扬,落满肩头。恍惚间,似回到那年御花园,那个追着纸鸢、满身雪松香的小小身影,终究在时光里,学会了用最倔强的方式,守护心中最珍视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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