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赛备赛期的阳光,总带着一种温和的穿透力,透过训练室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整齐的方格。沈寒坐在窗边,指尖捏着一支红色马克笔,在战术板上标注“世界赛热门打野英雄优先级”——最顶端的千珏图标旁,他习惯性画了个小小的火焰符号,那是秦烬和林星的专属标记,而自己的发条图标边,依旧是一抹简笔冰川。
“寒哥,你看我这么标对吗?”林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几分不确定。少年手里拿着沈寒送他的旧笔记本,扉页上“中野本是一伙的”字迹已经被摩挲得模糊,最新一页画着简易的野区地图,用不同颜色标着“必争资源”和“可放弃资源”,像极了三年前秦烬画给沈寒的那张。
沈寒凑过去看时,发现林星正对着一个新青训生讲解千珏的印记刷新规律。那孩子叫陈默,刚进战队半个月,打野位,性格比当初的林星还要内向,手里攥着鼠标的指节都泛着白。“这里错了,”沈寒笑着指出,“千珏的第三条印记优先刷在对面红buff,不是自家蓝区,你忘了上次烈火战队怎么反蹲我们的?”
林星恍然大悟,赶紧用橡皮擦改过来,转头对陈默说:“记住了吗?打野不能只看自己的野区,要盯着对面的动向,就像寒哥以前提醒我那样。”陈默用力点头,眼睛亮闪闪的,像极了当初被秦烬点拨时的林星。
沈寒看着这一幕,心里忽然软了一下。他转头看向训练室另一侧,秦烬正靠在椅背上,手里翻着世界赛各战队的资料,目光却时不时落在林星和陈默身上,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察觉到沈寒的视线,秦烬抬眸望过来,两人相视一笑,无需说话,便懂了彼此眼里的意思——星火已燃,正慢慢照亮更多人的路。
中午休息时,教练端来一盘点心,是他亲手做的桂花糕,甜香弥漫在训练室里。小杨第一个冲过去,拿起一块塞进嘴里:“教练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比外面卖的还好吃!”阿哲笑着拍他的背:“就你嘴馋,给新人留两块。”
林星拿起一块桂花糕,递到陈默手里:“尝尝,教练做的桂花糕最甜了,我刚进战队时,每次练不好打野,E神就会给我带一块。”陈默接过桂花糕,小声说了句“谢谢星哥”,小口咬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沈寒看着林星熟练照顾新人的样子,转头对秦烬说:“你看他,现在都能当小教练了。”秦烬笑了笑,伸手帮沈寒整理了一下脖颈间的佐伊吊坠——刚才训练时吊坠被队服领口勾住,歪在了一边,背面“G&E”的刻痕在阳光下闪着微光。“都是你教得好,”秦烬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把我的那套‘碎碎念教学法’学了个十成十。”
沈寒脸颊发烫,伸手拍了他一下:“明明是你当初总在我耳边念‘瑞兹六级前别压线’‘发条球别乱甩’,我才学会的。”秦烬低笑出声,指尖轻轻摩挲着沈寒的耳垂:“那现在换你念给别人听,是不是觉得很有成就感?”
正说着,林星忽然凑过来,手里拿着那个旧笔记本:“E神、寒哥,你们看,我把你们教我的打野技巧都整理好了,以后可以给新人当教材。”笔记本最新的一页,贴着一张便签,上面是林星的字迹:“中野配合的秘密——不是一个人carry,是两个人互相兜底。就像E神和寒哥,永远把对方的弱点记在心里。”
秦烬看着那张便签,眼底闪过一丝温柔:“不错,比我当年强多了。我那时候只会在便签上写‘别送’,哪像你这么细心。”林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都是你们教我的。以前我总怕拖大家后腿,是你们让我知道,在星耀,从来没有人是孤军奋战。”
下午的训练赛,林星主动提出让陈默首发打野,自己坐在旁边指导,像极了当初秦烬带他的样子。陈默的操作很亮眼,盲僧的摸眼踢精准利落,但在节奏把控上明显不足——第十五分钟,他忘了帮沈寒做河道视野,导致沈寒被对面中单抓了个正着,送出一血。
训练赛暂停时,陈默的脸瞬间白了,低着头小声道歉:“寒哥对不起!是我忘了做视野……”林星刚想说“没事”,就被沈寒抢先开口。沈寒没有批评陈默,只是拿起战术板,指着地图上的河道草丛:“这里是中单六级前的关键视野点,尤其是发条这种没有位移的英雄,你作为打野,每两分钟必须来做一次眼。”
他转头看向林星,眼里带着几分调侃:“就像三年前秦烬总抓我一样,不是你操作不好,是打野没给你兜底。”林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沈寒是在帮陈默解围,也跟着笑了:“是啊,那时候我总怪E神抓我,后来才知道,打野的视野比什么都重要。”
陈默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拿着笔在笔记本上飞快记录。沈寒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忽然想起秦烬以前教自己的场景——也是这样,在战术板前一点点拆解走位,在训练赛后陪着复盘到深夜,从不说重话,却总能精准点出问题所在。
晚上训练结束后,队员们都回了宿舍,沈寒和秦烬留在训练室复盘。秦烬坐在沈寒身边,手里翻着今天的训练记录,忽然说:“沈寒,你看陈默,多像以前的林星,而林星,多像以前的你。”沈寒点点头:“嗯,一样的紧张,一样的执着,一样的想证明自己。”
秦烬伸手握住沈寒的手,指尖摩挲着他无名指上的蓝宝石戒指——是世界赛夺冠后定制的,内侧刻着两人的名字缩写,戴了快一年,已经有了贴合指腹的弧度。“以前我总觉得,电竞就是要赢,要拿冠军。”秦烬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感慨,“现在我才知道,看着这些孩子一步步成长,看着他们从紧张到从容,从失误到carry,比自己拿多少个冠军都开心。”
沈寒靠在秦烬肩上,心里暖暖的:“所以你想一直做教练,带更多的新人?”秦烬笑了笑:“不是一直做教练,是想和你一起,看着星耀的星火一代代传下去。等我们打不动了,就做战队的幕后指导,看着我们带出来的新人在世界赛上拿冠军,那一定很幸福。”
沈寒用力点头:“好,我陪你。不管是做选手,还是做教练,不管是拿冠军,还是带新人,我都陪你。”
两人在训练室里相拥,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戒指和佐伊吊坠都闪着细碎的光。沈寒知道,世界赛的征程即将开始,未来还会遇到很多困难和挑战,但他不再害怕了。
因为他身边有秦烬,有一群信任他的队友,有写满细节的训练笔记,有深夜里一起吃的桂花糕,有藏在便签里的温柔,有“冰川野火”的约定,还有星火相传的信念。
第二天早上,沈寒和秦烬一起去了墓地。沈寒把夏赛的冠军奖杯放在奶奶的墓碑前,轻声说:“奶奶,我们拿了夏赛冠军,马上就要去世界赛了。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也会好好和秦烬在一起,带着星耀的孩子们,去拿更多的冠军。”
秦烬站在他身边,对着墓碑深深鞠了一躬:“奶奶,我们会一直好好的,会带着您的期望,一直走下去。”风轻轻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奶奶在回应他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