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精致的琉璃窗,洒在金碧辉煌的慈宁宫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长公主宋皎月,年仅五岁,却已是宫中人尽皆知的小精灵。杏眸圆睁,眼睛亮晶晶的,皮肤白皙如雪,总是带着一抹天真无邪的笑容。
今日,她穿着一件粉色的宫装,裙摆上绣着精致的蝴蝶,随着她的跑动,仿佛随时会翩翩起舞。
太后李清苒坐在凤座上,手中把玩着一串佛珠,她的眼神柔和,看着女儿在宫中嬉戏。太后对长公主宠爱有加,她的每一个微笑,每一次撒娇,都能轻易触动太后的心。
“母后,母后!”宋皎月的声音娇憨可爱,她跑向太后,小脸上带着期待的神情,“听说漠北王的二世子祁漠要来,我想让他陪我玩儿。”
太后微微一笑,她对女儿的撒娇毫无抵抗力,“月儿,你怎么知道祁二世子来了?”
宋皎月撅起小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听宫女姐姐们说的,她们说祁漠世子长得可好看了,而且还会骑马射箭,我想去看看。”
太后轻抚宋皎月的头,眼中满是宠溺,轻柔地说:“你这孩子,总是对新鲜事物充满好奇。好吧,母后会让人去请祁二世子来陪你玩儿。”
宋皎月听到太后答应了,立刻欢呼起来,她跳起来抱住太后的脖子,“谢谢母后,您最好了!”
不久,祁漠被宫人带到了慈宁宫。
宋皎月看到祁漠眼睛一亮,她跑到祁漠面前,好奇地打量着他,“你就是祁漠世子吗?我听他们说你会骑马射箭,是真的吗?”
祁漠看着眼前这个娇蛮可爱的小公主,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说:“长公主,我确实会骑马射箭。”
宋皎月兴奋地拍手,睁着提溜的杏眼说:“那你可以教我吗?我好想学会骑马射箭,那样我就可以像你一样威风了。”
祁漠微微颔首,说:“如果长公主愿意,我当然可以教你。”
“祁漠世子,那就麻烦你了。”太后拂了拂额,对祁漠说道。
祁漠恭敬地行了一礼,说:“太后娘娘言重了,能陪伴长公主是我的荣幸。”
李清苒慢条斯理地接过宫女手上的盖碗茶,用盖盏轻磕过茶碗,凑到唇边小饮了一口,放回了托盘上,开口说:“湘梳,你跟着月儿和祁世子一道。月儿年纪小,又太调皮,哀家唯恐她出去又闯祸,要是磕伤了,又要闹。”
宋皎月一听着急了,连忙拉了拉太后的手,撒娇着保证道:“母后,月儿保证会听话的,真的!”
太后疼爱地摸了摸女儿的发髻,开口说:“你这个小机灵鬼,每次都这么说,哪次真的听了母后的话?”随机清了清嗓子,又说:“罢了,去玩儿吧,让湘梳嬷嬷跟着。”
湘梳立在一边恭敬地回道:“是,娘娘,奴婢会看好长公主的。”
“好耶!祁漠哥哥我们走!”
宋皎月拉着祁漠的胳膊,兴奋地往外跑,开心地说:“那我们现在就去马场吧,我等不及了!”
宋皎月拉着祁漠的身影雀跃地消失在了慈宁宫外。
要去马场必须要经过枫霜宫,再绕过宫墙便就是马场了。
宋皎月小脸皱着,叉腰说:“湘梳嬷嬷,你就别跟着我了,宫女姐姐们,你们也回去歇着吧。有祁漠哥哥在,没问题的。一帮人跟着,我们玩儿不开。”
宫女们齐声说:“长公主,你还小,要有奴婢们跟着照顾,出了事,让奴婢们怎么向太后娘娘交代。”
宋皎月撇撇小嘴,看着不大高兴。湘梳上前摸了摸她的头,温柔地说道:“长公主,那便让宫女们退下,我跟着你好不好?”
宋皎月小脸舒展开来,笑着说:“好呀,我最喜欢湘梳嬷嬷了。”
湘梳转身对宫女们说:“你们都退下吧。”
“是,嬷嬷。”说完宫女们便都退了下去。
*
枫霜宫外。
“宋铭,你这个没娘的野种,还敢站在这里!”
一声尖锐的嘲讽打破了宋铭的沉思。他转头,看到了二皇子宋琛,那个母家势力强大的二皇子,正带着一群随从,气势汹汹地走来。
他穿着华丽的锦袍,腰间挂着金色的玉佩,每一步都显得高傲而自信。相比之下,宋铭的衣衫褴褛,身上还有未愈的伤痕,显得格外凄凉。
宋琛的眼神中充满了轻蔑与不屑,他走到宋铭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母妃死了,父皇也死了,你现在什么都不是,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宋铭的上挑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但他知道,自己现在无力反抗。
宋琛见宋铭不语,更是得意,他伸出手,猛地推了宋铭一把。宋铭猝不及防,摔倒在地,手掌擦破了皮,鲜血渗了出来。
“哈哈,看看我们的四皇子,现在就像一条狗一样。”宋琛大笑,他的随从们也跟着哄笑起来。
宋铭的心中充满了屈辱,但他知道,现在任何的反抗都是徒劳的。他缓缓站起身,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
宋琛见宋铭依旧不屈不挠,甚至不正眼看他,心中更是恼火。
他要给宋铭一个更深刻的教训。
宋琛肥肉挤着的脸上镶嵌着一双眯眯眼,此刻更是见不到缝。
“来人,把他给我带下去!让他瞧瞧我宋琛的厉害!”
“是,二皇子。”宫人应答着,架起宋铭就走。
宋铭膳食不良,身体瘦弱,此时隐忍着不发作。他知道,他不能反抗。
宋铭被带到宫中的一个偏僻角落。
晨曦的光柔和温暖,却怎么也照不到每一个角落,有些人终究只能活在黑暗里,那个偏僻的角落依旧一片漆黑。
宋铭被推倒在地,宋琛和他的随从们围了上来,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残忍的笑容。
“你们想干什么?”宋铭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春三月已至,风却还是凉薄,单薄的身躯拢在宽袍底下,仿佛寒风一吹就消散了。
宋琛冷笑一声,他从随从手中接过一根鞭子,缓缓走到宋铭面前:“我想让你知道,你现在的地位,连最低贱的太监都不如!”
话音未落,宋琛挥起鞭子,狠狠地抽在宋铭的身上。宋铭痛得闷哼一声,但他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任何求饶的声音。
一下又一下,鞭子如雨点般落在宋铭的身上,他的衣衫被抽破,皮肤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宋铭的眼前渐渐模糊,但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为了母妃,为了自己。
“四皇子,四皇子你在哪儿?”
宋铭伏在地上,口中艰涩地说:“茯苓姑姑。”
宋琛不可置信地笑着说:“茯苓?你说那个贱婢?哈哈哈,还指望她救你?哈哈哈……”宫女太监都掩唇笑了起来。
茯苓寻着声音找了过来。
九岁的孩童也没有那么坚强,看见了亲近的人,也难掩心中的委屈,细瘦的肩膀轻微的抖动着。
茯苓焦急地跑了过来,喊道:“璟桉!”
宋琛扬着鞭子轻佻地说:“来得正好,你这贱婢,既然这么忠心护主,这鞭子你便替他挡了罢。”
茯苓将宋铭护在身下,跪着说:“桉儿并未惹过二皇子,二皇子何故如此。”
“并未惹过我?今天他挡了我宋琛的道,俗话说得好,‘好狗不挡道’。当不了好狗,那便让二皇子我来教你!”宋琛眼神阴翳,一鞭子又挥过来。
鞭子用力甩了过来,茯苓消瘦的脊背硬生生挨下了这一鞭,忍不住痛呼出声:“呃啊!”
鞭子无休止的甩在茯苓身上,茯苓将宋铭紧紧护在身下,用消瘦的脊背挨着甩下来的鞭子。
宋琛啧啧地笑说:“呦~好一个主仆情深。”
宋琛挪着肥胖的身躯,一口唾沫甩在地上,笑着说:“我倒要看看,是我的鞭子硬,还是你的骨头硬!”
茯苓被打晕了过去,宋铭焦急地摇着茯苓,不停地喊着茯苓。
“一个贱婢,死就死了呗。”宋琛手摇鞭子,笑着说道。
鞭子又落了下来,宋铭翻身护着茯苓,任由鞭子打在消瘦的背部。
“你们看啊,这四皇子,贵为皇子,居然护着一个小小宫女,这要是让人知道了,谁知道会怎么想啊,哈哈哈……”宋琛笑的脸上肥肉都在抖,无所谓地说。
“四弟,你不会是个哑巴吧?一句话都不说,是不会说话,还是要二皇子我教你说啊!真是可惜了你这双眼睛,竟然生的比女人都漂亮。”宋琛唇边浮起一抹邪笑。
宫女太监都不笑了,在一旁静默地站着。伺候不好主子,茯苓的下场就是她们的下场。
宋琛身上的肥肉抖着蹲在了宋铭身边,唇边的肥肉被挤得堆在了脸上,他笑着抬手轻佻地想要拨过宋铭的脸。宋铭偏头躲过了宋琛恶心的肥手。
宋琛转身站了起来,厉声说:“看来四弟还是只认鞭子不认人,那我就叫人好好伺候你!”
“来人,给我打,打到他求饶为止!”
二皇子的命令,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
宫人接过鞭子,立刻说:“是,二皇子。”
眼看鞭子又要落在血肉模糊的脊背上,宋铭绝望的闭上眼,模糊中,他仿佛看到了母妃慈爱的脸。妘淑疼爱的抚摸着他的脸,温柔坚定地告诉他“我的小桉儿要好好长大,不要恨任何人。”
他能不恨吗?他怎么能不恨?他恨透了这些人。
他要活着,他还不能死,他要为母妃报仇。
“住手!”来人声音稚嫩,音调却高而坚定,听着与宋铭年纪相仿的样子。
模糊的声音传来,宋铭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这声音那么的不真切,犹如途径荒漠的濒死之人看到了虚无缥缈的海市蜃楼。
预料中的痛感没有袭来,宋铭吃力地抬起身子,背上的鞭痕疼的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宋铭错愕地抬头,正撞上一双狭长乌黑的眸子,漆黑深邃,如同黑夜中璀璨的星空,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