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一瞬与你成双 第14章 本宫心悦你

沈清鸾记得那时她初到现代，面对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心中满是不安与惶恐。秦晚递给她手机时说："清鸾，这是了解这个时代的钥匙。"她当时还嗤笑，直到亲眼看见那小小的方盒里跳出秦晚的影像，听见她温柔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才惊觉自己真的踏入了一个神话般的纪元。

"先从录音功能学起吧。"秦晚手把手教她时，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让她心跳莫名加快。此刻她独自坐在夜色中，鼓起勇气按下那个红色按钮。

"秦晚今日教本宫使用电梯，那铁盒子竟能直上云霄，比宫中的云梯车还要神奇。"她对着手机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三分惊奇七分谨慎。录音结束的提示音响起时，她像是被惊动的雀鸟，慌忙把手机丢开。

此后的日子里，这个小小的电子设备成了她记录新奇见闻的密友。"秦晚说这种会发光的'路灯'，能照亮整座城池。本宫不信，可今夜亲眼所见，才知这世上竟有如此神物。"她蜷缩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璀璨的夜景，声音里不自觉染上赞叹。

学习使用手机的过程并非一帆风顺。当她误触视频通话，让秦晚在公司会议上突然看到她手忙脚乱整理衣衫的模样时，羞得整整半日不敢面对秦晚。但秦晚只是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清鸾学东西已经很快了。"

"秦晚今日夸本宫泡的茶好喝，记下来。"录音时她不自觉地嘴角上扬，指尖无意识地在手机壳上画圈。这些日子，她渐渐习惯了现代生活的节奏，也习惯了秦晚无微不至的照顾。

"秦晚说火锅要配冰可乐，荒谬，但...本宫试试。"想起秦晚当时狡黠的笑容，她忍不住轻笑出声。辛辣的火锅与冰凉的饮料在舌尖碰撞的奇妙滋味，就像她与秦晚之间那些令人心跳加速的瞬间。

夜深人静时，她会偷偷回放这些录音。听着自己从最初的生涩到逐渐放松的语气，听着录音里不经意流露出的对秦晚的关注，心中泛起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情愫。

"秦晚睡着了，呼吸声很轻，像小猫..."录下这句话时，她正坐在秦晚床边。月光透过窗户洒在秦晚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触碰那温热的脸颊，却在指尖将要触及的瞬间猛地缩回。

最新的一条录音，是在今天傍晚。秦晚加班未归，她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城市的灯火渐次亮起，突然很想把此刻的心情告诉她。

"秦晚，本宫..."话到嘴边又咽下，她红着脸匆匆结束录音。心跳如擂鼓，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何对着这个不会说话的机器，反而比面对秦晚时更难开口。

窗外的夜风吹动纱帘，手机屏幕渐渐暗下去。沈清鸾抱着手机蜷成一团，想着秦晚说过今晚要带她去看城市的夜景。那些闪烁的霓虹，那些流动的车灯，还有秦晚温柔的笑容，在她脑海中交织成一幅绚丽的画卷。

原来，这个陌生的时代也能如此温暖，如此令人眷恋。而这一切，都因为有秦晚在身边。

秦晚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蜷缩着，后颈的疼痛像针扎一样提醒着她目前的处境。月光透过仓库高处的气窗洒落，照在她被粗糙绳索磨破的手腕上。

"梧桐树..."她喃喃重复着沈清鸾最后的暗示，突然明白了什么。

春分将至，故宫的梧桐树下——那是沈清鸾曾提到过的时空节点。柳梦璃一定是带她去了那里，准备强行开启时空之门。

秦晚强忍胃部的不适，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束缚。钥匙在她体内，这是目前唯一能阻止柳梦璃集齐三件法器的优势。她咬紧牙关，手指摸索着寻找任何可以利用的工具。

一根发卡。秦晚几乎要笑出声来，感谢自己今早随手别在头发上的这个小物件。她艰难地弯曲身体，用牙齿咬住发卡的一端，慢慢将它转移到被绑在背后的手中。

金属与绳索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仓库里格外刺耳。秦晚屏住呼吸，生怕惊动外面的守卫。汗水顺着她的额头滑落，混合着嘴角的血迹——那是吞下青铜钥匙时划伤的。

"快点...再快点..."她在心里催促自己。

绳索终于松动了。秦晚活动着发麻的手腕，迅速解开脚上的束缚。她蹑手蹑脚地移动到门边，耳朵贴在冰冷的金属门上。外面有规律的脚步声显示至少有一个守卫在巡逻。

就在这时，门锁突然转动的声音让秦晚浑身紧绷。她迅速躲到门后，抄起地上的一截钢管，准备拼死一搏。

门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闪了进来。

"林修仪？"秦晚压低声音，钢管仍举在半空。

林修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迅速关上门："别出声，守卫已经被我引开了。"他的西装不再整洁，脸上带着新鲜的擦伤，"我们必须立刻离开，柳梦璃已经带沈清鸾去了故宫。"

"为什么帮我？"秦晚警惕地问。

林修仪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因为我看到了柳梦璃真正的计划。她不只是想回到过去改变历史...她想彻底抹杀沈清鸾的存在，让柳如絮成为唯一的皇后。"

秦晚的血液瞬间冰凉："什么？"

"时空法则很复杂。"林修仪拉着她向外走，"简单来说，如果两个时空的同一人相遇，较晚存在的那一个会被'覆盖'。柳梦璃打算在沈清鸾最脆弱的时候——政变前夜——杀死她，这样历史上就只会剩下柳如絮的版本。"

仓库外停着一辆不起眼的灰色轿车。林修仪启动车子，迅速驶离柳家产业区。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秦晚紧盯着前方道路，胃里的钥匙像块烙铁般灼烧着她。

"不到两小时。"林修仪猛打方向盘避开一辆卡车，"春分时刻是午夜零点十八分，那是时空最薄弱的节点。"

秦晚看了眼仪表盘上的时钟——22:47。她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再开快点。"

故宫在夜色中如同一头沉睡的巨兽，红墙金瓦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林修仪将车停在东华门外，从后备箱取出两套黑色夜行装备。

"我在这工作了三年，知道所有监控死角。"他递给秦晚一套装备和一张手绘地图，"梧桐树在武英殿东侧，那里是柳如絮当年居住的宫殿旧址。"

秦晚迅速换上装备，将地图牢记于心："守卫情况？"

"柳家已经打点好了，今晚那里只有他们的人。"林修仪检查了一下手枪弹匣，"听着，如果情况失控...你必须确保钥匙不被他们得到。没有完整的法器，仪式就无法完成。"

秦晚没有回答，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胃部。钥匙还在那里，暂时安全。

两人翻越宫墙的瞬间，秦晚感到一阵诡异的电流穿过全身，仿佛穿越了一层无形的屏障。故宫内部比想象中更加安静，连虫鸣声都没有，只有他们自己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响。

"不对劲..."林修仪突然停下，"太安静了。"

秦晚也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香气，像是陈年的檀木混合了某种草药的味道。月光下的树影扭曲变形，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

"我们被发现了。"一个冰冷的女声从黑暗中传来。

十几个黑衣人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手中的武器在月光下闪着寒光。柳梦璃缓步走出人群，一袭红衣在夜色中格外刺目。

"林博士，我本以为你更聪明。"她惋惜地摇头，"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背叛家族？"

林修仪挡在秦晚面前："柳梦璃，收手吧。时空穿越不是儿戏，一个不慎会引发连锁反应！"

柳梦璃轻笑出声："连锁反应？那正是我想要的。"她转向秦晚，"钥匙呢？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

秦晚挺直腰背："在我肚子里，想要就剖开拿。"

柳梦璃的眼中闪过一丝恼怒，随即又恢复平静："没关系，等仪式开始，你的身体自然会...排斥异物。"她做了个手势，"带他们去梧桐树。沈清鸾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黑衣人押解着他们穿过重重殿宇。越接近武英殿，那股腐朽的香气就越发浓烈。秦晚感到头晕目眩，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形——红墙变成了血河，脚下的石板路仿佛在蠕动。

"集中精神！"林修仪低声提醒，"那是法珠散发的致幻气息。"

终于，他们来到一棵巨大的梧桐树下。树干粗得需要三人合抱，树皮上刻满了诡异的符文，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绿光。树下已经布置好一个复杂的法阵，用朱砂和银粉勾勒出星图与八卦。

沈清鸾被束缚在法阵中央，脸色苍白如纸。看到秦晚，她的眼中瞬间燃起希望的火花，随即又转为深深的忧虑。

"秦晚，你不该来..."她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柳梦璃走到法阵边缘，从怀中取出青铜罗盘和檀木法珠："时辰将至，只差钥匙了。"她看向秦晚，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不用担心，很快它就会自己出来。"

秦晚突然明白了柳梦璃的计划——时空之门的开启会产生强大的能量波动，足以让任何金属物体从人体内被"排斥"出来。她的胃部一阵绞痛。

林修仪突然暴起，一拳打倒身旁的守卫："跑！"

混乱瞬间爆发。秦晚趁机冲向法阵，却被两个壮汉拦住。她灵活地闪避攻击，一个肘击打中其中一人的咽喉，同时抬腿踢向另一人的膝盖。训练有素的身手让她暂时占据上风，但更多的守卫涌了上来。

"没用的，秦晚。"柳梦璃站在法阵中央，高举罗盘，"还有三分钟就是春分时刻。即使没有钥匙，两件法器也足以打开一条缝隙——足够我带着沈清鸾回到过去了。"

沈清鸾挣扎着抬起头："秦晚，记住我说过的话！梧桐树下的秘密！"

秦晚猛然想起沈清鸾曾经告诉她的传说——故宫的梧桐树是时空的锚点，但同时也是最危险的地方。如果仪式不完全，穿越者会被困在时空夹缝中，永世不得超脱。

"柳梦璃，你疯了！"秦晚大喊，"没有完整的法器，你们都会被困在时空夹缝里！"

柳梦璃的笑容凝固了一瞬，随即又恢复自信："那又如何？只要能改变历史，这点风险值得冒。"

林修仪趁机夺过一把枪，击倒了几个守卫："秦晚，法阵！破坏法阵！"

秦晚冲向法阵边缘，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柳梦璃已经开始吟诵古老的咒语，罗盘和法珠发出刺目的光芒。沈清鸾痛苦地蜷缩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她体内被抽离。

"不！"秦晚不顾一切地再次冲向法阵。这一次，她感到那股阻力减弱了——林修仪从另一侧同时冲击，分散了法阵的能量。

秦晚滚入法阵内部，立刻被一股强大的压力笼罩。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像在胶水中进行，呼吸变得异常困难。柳梦璃的咒语声如同雷鸣，震得她耳膜生疼。

"秦...晚..."沈清鸾向她伸出手，眼中噙满泪水。

秦晚艰难地爬向她，每前进一寸都像用尽全身力气。法阵的光芒越来越盛，梧桐树上的符文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

"抓紧我！"秦晚终于抓住沈清鸾的手，同时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小刀，开始割断束缚她的绳索。

柳梦璃发现了她们的举动，咒语声陡然提高。一股无形的力量将秦晚掀翻在地，小刀飞出老远。

"时间到！"柳梦璃狂喜地宣布。

春分时刻降临。

梧桐树下突然裂开一道光缝，如同虚空中的伤口。强大的吸力开始拉扯周围的一切——落叶、尘土、甚至光线都被吞噬。守卫们惊恐地后退，有几个跑得慢的已经被拉向光缝，发出凄厉的惨叫。

柳梦璃抓住沈清鸾的手臂："来吧，沈皇后，让我们回到你的时代！"

沈清鸾奋力挣扎："放开我！我不会跟你走的！"

秦晚再次扑上前，这次她瞄准了柳梦璃手中的罗盘。两人在法阵中央扭打成一团，罗盘在争夺中飞了出去，正好落在林修仪脚边。

"林修仪！毁掉它！"秦晚大喊。

柳梦璃发出野兽般的嚎叫："不！"她松开沈清鸾，冲向林修仪。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秦晚感到胃部一阵剧痛——钥匙开始移动了。时空裂缝的引力正在将它从她体内拉出。她跪倒在地，痛苦地干呕着。

沈清鸾立刻明白了发生了什么。她抱住秦晚，同时伸手接住从秦晚口中飞出的青铜钥匙。

"沈清鸾！"柳梦璃转身看到这一幕，眼中充满疯狂，"把钥匙给我！那是我们柳家的东西！"

沈清鸾握着钥匙，看了看痛苦不堪的秦晚，又看了看越来越大的时空裂缝。一个决定在她眼中成形。

"不，柳梦璃。"她站直身体，声音突然变得坚定有力，"这一切该结束了。"

出乎所有人意料，沈清鸾将钥匙猛地掷向时空裂缝！

"不！"柳梦璃尖叫着扑向钥匙，却只抓住一团空气。青铜钥匙被裂缝吞噬，瞬间化为齑粉。

法阵的光芒开始不稳定地闪烁。没有了钥匙的平衡，时空裂缝开始扭曲变形，如同一个即将爆炸的气泡。

"你做了什么？！"柳梦璃歇斯底里地抓住沈清鸾，"没有钥匙，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沈清鸾平静地看着她："不，只有你会。秦晚，现在！"

秦晚强忍痛苦，抓起地上的一块碎石，用尽全力砸向法珠。精致的檀木珠子应声而碎，释放出一股黑色的烟雾。

法阵彻底崩溃了。时空裂缝开始剧烈收缩，产生的引力将柳梦璃一点点拉向中心。

"不！这不可能！"她疯狂地挣扎着，指甲在地面上抓出深深的痕迹，"沈清鸾！救我！我还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回到过去的机会！改变历史的力量！"

沈清鸾紧紧抱住秦晚，背对着裂缝："我已经做出了选择。"

柳梦璃最后的尖叫声随着裂缝的闭合戛然而止。一切归于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散落的法阵痕迹和几个昏迷的守卫证明刚才的惊险不是幻觉。

林修仪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结束了..."

沈清鸾轻轻抚摸着秦晚的脸颊："你还好吗？"

秦晚勉强笑了笑："除了感觉像吞了把刀又吐出来之外...还不错。"她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你刚才说已经做出了选择？什么选择？"

沈清鸾的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在最后一刻，我意识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她握住秦晚的手，"不是回到过去改变历史，而是留在这里...和你一起创造未来。"

秦晚的心跳漏了一拍："你是说..."

"我选择你，秦晚。"沈清鸾轻声说，"不是作为保护者或朋友，而是作为...我余生想要共度的人。"秦晚…本宫心悦你

东方的天空开始泛白，第一缕晨光穿过梧桐树的枝叶，洒在两人身上。秦晚感到一股暖流从心底涌出，驱散了所有阴霾。

"那么，沈小姐，"她微笑着问，"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沈清鸾望向渐渐亮起的天空："回家。"

林修仪咳嗽一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视："抱歉打扰这美好的时刻，但我们最好在警察来之前离开。柳家的势力虽然大，但非法拘禁和持械袭击的罪名可不是闹着玩的。"

三人迅速离开了故宫。走在晨光中的长安街上，秦晚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林博士，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林修仪苦笑："逃亡，大概。柳家不会放过叛徒的。"他犹豫了一下，"不过在那之前，我有些研究资料要交给你们——关于时空法器的起源和柳家世代追寻的真相。"

沈清鸾点点头："我们很乐意了解。毕竟，这段历史也与我有关。"

他们在朝阳门附近分手。林修仪最后看了两人一眼："保重。还有...谢谢你们阻止了柳梦璃。时空穿越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事。"

看着林修仪离去的背影，秦晚握紧了沈清鸾的手："他说得对，改变过去未必是好事。谁知道修正一个错误会引发多少新的问题呢？"

沈清鸾若有所思："是啊，也许历史就该是它本来的样子。"她转向秦晚，"不过现在，我更关心我们的未来。"

第一缕阳光终于完全跃出地平线，为整个城市镀上一层金色。两个身影并肩走向新的一天，背后是历经沧桑的古老宫墙，前方是充满无限可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