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土见春 第16章 被狗咬

我被二娃推了一把，先进来了。我看着妈妈，主打早说早结束，一口气快速地说：“妈妈，爸爸喊你下去吃好吃的。”

妈妈破口大骂道：“有本事，他自己来啊！要不是你婆，我才不会嫁给他。”然后她指着我说：“还有你，要不是有了你，我都不会跟了你老汉儿。”

她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脾气，然后她叫我靠近些，问我们一些问题道：“如果以后爸爸妈妈，分开了，你们要跟那个在一起？”我和二娃异口同声地答：“跟妈妈。”

妈妈脸上终于出现一丝笑容问：“你们去那里，你们老汉儿有没有说啥子？”

“爸爸没跟我和二娃说啥子，爸爸基本上都在跟佳佳说话。”

“那说了啥子，你知道不？”

“不晓得了。”

我大着胆子疑惑地问：“妈妈，你不喜欢爸爸啊？”这句话像是刺中了妈妈。

妈妈的脸又沉了下来到：“不喜欢，要不是你和你婆，我不可能跟他结婚，一个比我大10岁，而且之前还结过婚，还不知道有没有其他娃儿。我那个时候随便找一个都比他好。”

二娃打断妈妈的喋喋不休道：“妈妈，下去吃好吃的不？”妈妈看了眼二娃说：“你要吃，你就先下去，桐桐留下。”

二娃走了，妈妈握住我的手，循循善诱道：“桐桐，你想不想爸爸妈妈离婚？”

“离婚是啥子哦？”

“离婚就是爸爸跟妈妈不在一起了，分开了。你爸爸可以找其他嬢嬢。”

我哭着道：“不要，我要爸爸妈妈在一起。我不要～……”

她温柔地拿手拭去我的眼泪道：“好，为了桐桐，就不分开了，但是桐桐就要听话。”

“桐桐，如果以后爸爸妈妈离婚了，妈妈为了你好，离婚后你要跟着你爸爸，你爸爸更喜欢你，而且跟着他，你可以过得更好。”

红着眼希冀地看着妈妈，哽咽地问：“那妈妈喜欢我吗？”

妈妈温柔地看着我：“妈妈肯定喜欢你啊！”

“那妈妈会不要我吗？”

“怎么可能，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怀胎十月生下来的。”

然后我抱着妈妈哭，心里想：爸爸妈妈不是一直在一起的吗？怎么会有离婚的，没有爸爸或者妈妈我都受不了。

吃完晚饭，婆在泡脚，看着我和二娃说：“桐桐，二娃，今天晚上和我跟你公两个睡。你妈老汉儿回来了，都没给我睡过了。我跟你公两个睡起冷冰冰的，你们两个跟个火炉一样，来了就热乎了。”

爸爸也在旁附和道：“去跟你公跟婆暖暖被窝。”

爸爸妈妈上楼睡觉，公和婆躺在楼下里间聊天，我和二娃在外面看电视。到了广告时间，二娃突发奇想，想要上楼看看爸爸妈妈怎么样了。

我在电视机面前等广告时间过去，二娃偷偷摸摸地上楼，过了好一会儿，二娃满脸通红地下来，拉我到茅厕那里，跟我说悄悄话。兴奋地向我分享：“姐，我在外面窗子那里偷偷看到，爸爸妈妈都是光着膀子，在打架，两个好像都很累，又很开心，妈妈还在叫。”

我瞪大双眼，满脸不可思议。然后充满兴奋好奇和激动的声音跟二娃说：“走，再上去看看。”

我冲到前面，走路的声音太大声了，二娃在后面小声喊道：“小声点儿！”

我放缓脚步，学着二娃蹑手蹑脚地走到楼上，离房间近就能听见里面的声音，我的心跳得极快，走到阳台，刚想把头探到窗户那儿时，二娃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撞到玻璃门，“框”的一声，里面的声音为此停滞了，然后传来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我和二娃拿出吃奶地劲儿，赶紧跑，被抓住了，可不得了。

我和二娃跑下来后，依旧心有余悸。关了电视，进里间睡觉。我和婆一张床，二娃和公一张床。关了灯，婆好奇地问：“你跟二娃去干啥子去了？”

“你问二娃嘛！”

二娃“虚～”的一声传来，我虽然看不到二娃，但是我能想到他贼得很的表情。

“不要说哦！”

婆哄着道：“不说，你干了啥子嘛？说哈嘛！”

“我偷看到爸爸妈妈光着膀子打架。”

说完公和婆都笑得肚子疼，然后笑骂道：“不要拿都起到处说，你妈老汉儿晓得了，看收不收拾你们！”

“你们回老家，感觉咋样？比不比我们这里好？”

“还是这里好，那里离街上好远，而且那里都没得熟的，耍都没得耍。”

“那去吃了啥子好吃的？”

“就吃的酸巴菜。”

婆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道：“你们还是得我的这里安逸，我给你做饭洗衣裳，感冒了，背着你去拿药。”

“那里就你佳佳一个人，还不会做饭，这里我跟你公两个照顾你们，啥子都不用管，你妈老汉儿也好在外面好好打工。”

“所以，二哈长大了，你要记住，你们两个是我跟你公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我在婆的絮絮叨叨中睡着了。

在家玩了两天，又要出远门走人户，一大家子5点就起来拾掇拾掇，出门赶车到××，然后再走山路，走半小时到姨公家。

那里好多人，小敏姐姐也在，她挺喜欢我的，她看我小，就让我上她的背，背着我到处走。

二娃和龙龙他们一起玩，吃了午饭，我和二娃跑到房子背后边的巷道去了，看到有一条狗被锁着，感觉很凶，我就想拉着二娃倒回去。

二娃这个时候玩心大起，不肯离去，我懒得管他，我去找小敏姐姐去了。我走在二楼楼道的窗口向下看，可以看到二娃拿着火炮点燃砸狗，还拿办丧事的黄色纸去缠狗，狗都没理他。然后他竟然脱裤子用尿滋狗，狗实在忍不了，就向二娃扑去，我都惊到了。

我连忙跑下楼去，边跑边喊：“妈妈～妈妈～，二娃被咬了。”

当我赶到的时候，看到一群人已经到那儿围着了，妈妈把二娃抱出来，惊慌喊道：“那个有车送一哈我，我带二娃去打哈狂犬疫苗，谢谢咯！”然后在人群中看到我，就像那种看仇人的凶狠眼光，我看着她的眼睛，往下看去，看到二娃流血的嘴巴！

脑子里一片空白，呼吸急促，心脏要跳出来了，身体如坠冰窟，寒冷至极，然后开始发抖。

她没有耽误时间，只留下一句：“看我回去咋子收拾你。”就找了一个叔叔抱着二娃上了一个叔叔的摩的车走了。看他们走远，我就蹲在那里，也没有人理我。待到婆和公向姨公道别，才把我拉走。

一路上，没有说话，气氛却很压抑。到家，直接让我跪在地上，公直接去拿响棍抽打我，婆阴沉着脸问：“二娃为什么去那里？”

我没有回答，她又问：“你是姐姐，为啥子没有看着二娃？”我很不想回答，但我知道不回答会让他们更加暴怒。我带着哭腔，委屈地大声吼道：“我又管不了他，他自己要去惹那条狗的。”

说完这句话，婆虽然看上去更加愤怒，但是我还是可以感觉得到这件事不会过多责备我，只是泄愤罢了。

“你管不了他，你是他姐姐，你咋子管不了他？他去惹那条狗的时候，你为撒子不去把他拉起走？喊你带你幺弟，就是这样子带的？那是你幺弟，被狗咬出啥子好歹来，看你咋办！”

听着这些恶心的言语，遭着公泄愤的毒打，想想都可笑。

我能管他？我拿什么管？就凭我是不被大家喜欢的姐姐吗？他做错事，是我没有带好头，是我没有管着他，由我受罚。他做错事，我管着他，他知道我在这个家不算什么，他自不必管我，对我嘲讽，动手动脚，我只能受着。动手了也是我的不对，我怎么能跟我亲爱的弟弟动手？我还要向他道歉，然后再遭一顿打。

说来说去，不过就是你们偏爱二娃，而我只是你们一个泄愤和脱责的工具。

他打够了，她也说累了，我蜷缩在地上，我的脸上和手上的几条伤痕开始流血，我哭得更凶了。公看我这样，更加厌烦，他抓着我的后领子提起来道：“在这里好好跪着，闭都你的嘴巴！”

“跪都等二娃回来。”

我跪在大厅等待，他们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婆在跟别人打听，有没有人被狗咬过的。公去外面转田去了。

看公走了，只有婆在坝子里，心里松了一点。其实在家更爱二娃的是公，不要看他平时没有怎么开腔，但是我因二娃挨打，动手的是公，公打我很狠，不会下手留情。婆经常动手打人，但是她下手有分寸，婆很多时候嘴毒，但是心还是会软的。

浑身都疼，我看婆没有理我，二娃和公还没有回来，我就坐在地上，这样等二娃和公回来好跪着。

婆没有管我没有跪着的事，在外面问完回来后，跟我说：“等你妈老汉儿带着二娃回来了，好好跪得你妈面前道歉，少挨点打。”

我在地上坐了很久，都想要起身了，结果他们就回来了。我立马调整状态，可怜兮兮地跪在地上，脸上手上的血，没有擦，这样看上去更惨。

我妈一进来，直接给了我一脚，把我踢倒在地。我爸也跟着来了一脚，我在地上又滚了两圈。

婆看这样，吓得上前护着我道：“不要打了，你看这个娃儿已经照过打了，这个事就算了。”

我妈一脸尖酸刻薄地说：“算了？我的幺儿被狗咬得囊凶，嘴巴上面照咬了一个缺缺，手上也咬了一块肉，那个瞎西儿就照了顿打，咋子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