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土见春 第13章 过年红包

我冲进厨房，抱着公的腿，公蹙着眉，低下头看着我，拔了拔腿，拔不动。他不耐烦地大声道：“起来！”

“我不，我听到了，你给了二娃5块钱！”

“我也要～”

“起来，我没给二娃钱！”

“我听到了的，你给了。”

“起不起来？不起来，我拿棍子打了哈！”

“我不！”我抱腿抱得更紧了。

婆放下手里的菜刀，拿了一个筲箕和大盆快走过来，用腿轻轻踢了一下我的屁股，急躁地开口：“让开，不要挡着挡着的。”

婆把大锅盖拿开，滚滚大烟，一下冲了出来，烟子跑不掉，就在厨房的上面，形成了云雾，烟囱冒起了袅袅炊烟。

看向窗外，其他人家的烟囱也冒起了袅袅炊烟。

婆从锅里捞出米，放在簸箕上，米汤从簸箕里流到盆里。捞完后放在一边，用锅刷把，涮锅。那个刷锅水，刷出来，啪啪打在我身上。

婆怒目微蹙道：“哎呀走开！还得那里赖斗。”我抱着公的腿又紧了一分：“拿了钱我才走。”

婆甩了一句“管得你的。”然后就拿米倒进甑子里了。蒸完米，刷锅炒菜，炒菜冒出的那个烟子呛得很。我快要受不了了，呛得眼睛眯起，一直咳。公实在不耐烦了，大力甩腿道：“走！都呛得不得了了，还在这里赖着。”

没松手，公就在后面柴堆里找了一个棍子，直接打在我的手上，手上直接起了红痕，我憋屈得哇哇大哭。

姨妈听见我的哭声就走进厨房，边咳边抱着我说：“走，幺女。”我松开手，由姨妈把我抱了出去，在井盖上坐着。

可能厨房比较吵，没有听见姨夫开车来的声音。看见姨妈后，哭得更惨了，姨妈抱着我哄：“咋子了嘛！乖乖。”

我抽抽噎噎的，还打了一个嗝说：“公给了二娃5块钱，我问斗要，不给我。”

姨妈听后，从口袋里抽了一张10块钱，快速地放在我的口袋里，心疼地说：“幺女，公不拿，我拿给你，悄悄的，不要跟他们说，偷偷用。”

我眼睛红红地看着姨妈，问：“安安来了吗？”

“安安，她发高烧在输液，就没有来。”

“想安安了啊？”

“嗯！”

下午，我和二娃偷偷上街去了，街上真的好热闹，周围的店铺也和我一样，穿上了过年的新衣。街上有好多卖玩的和吃的，冰糖葫芦，糖画，孔明灯，摔炮，仙女棒，风筝，还有用草编织的动物。

好多小朋友穿得干干净净的，欢天喜地地穿梭在各个摊位上。

我拉着二娃，也是东瞧瞧，西看看。沉浸在各种玩具和各种美食中，都忘了来街上是干嘛的了。我买了三包辣条，一包擦炮。二娃也买了三包辣条和一把刀。

逛完了，才想起正事来了，二娃看了看荷包里的钱，还有三块钱，就打道回府。在快到家的路边超市，买了一个二娃喜欢的恐龙蛋。

打开院坝门，妈妈在阳台看着我和二娃，笑着开口：“回来了啊！在街上买了啥子？”

二娃噔噔噔地往楼上跑，我也跟着跑，我跑得比二娃快，先一步到楼上，然后找出我买的手套递给妈妈，抱着妈妈说：“生日快乐！”妈妈笑着说：“谢谢！”也把我抱在腿上。

二娃上来后背着手站在妈妈面前，妈妈打趣问：“买了什么？”

二娃一脸得意地说：“你猜！”

“猜不到。”

把手拿出来的同时还跳了一下道：“当当当当～，给你的。”

妈妈十分感动，高兴地把二娃拉过来亲了亲头和脸颊说：“谢谢幺儿！妈妈不要，你留着耍。”

妈妈把我放了下来，叫我帮她端水上来，然后就把弟弟抱在腿上。我跑下楼，在里间，偷偷拿了棒棒糖放在荷包里，然后才在桌子上拿水杯上楼。

我给了妈妈水杯后，就跑到房间把门关了，把荷包里的棒棒糖拿出来吃，多的放在枕头下面。

我躺在床上边看故事书，边吃棒棒糖，生活甜滋滋的。吃完了糖，把书关上，放在枕头旁。打开房间门出去，不然他们会来找我的。

晚上，吃完晚饭，爸爸给了我和二娃5块钱去超市买小呲花和仙女棒来玩。我和二娃跑到超市买小呲花，看着摊子前簇拥着一群孩子，叽叽喳喳地挑选着，我攥着钱挤进去，满是兴奋地挑选小呲花，结完账后挤出来数数多少根。

数完后，看着坝子里拿着小呲花转的孩子，脸都要笑烂了，手里的小呲花发出美丽耀眼的光。

这时，“休——砰”不知道哪个买了烟花放，抬头看着天空中开出一朵朵绚丽的花朵，此时我的心情和那空中的花一样美丽，烟花虽然短暂，却着实耀眼。孩子们的笑声把我拉回，看着一群孩子们拿着小呲花转圈圈也开出了与天空中烟花一样的绚烂。周围的房子也被小呲花和烟花的光亮下照得影影绰绰。

钱果，突然从后面拍了拍我，我一激灵大声地“啊～”，这副样子把钱果和二娃逗笑了。我发现是钱果后，故意靠近钱果的耳朵大声尖叫，钱果就往四处窜，我也跟着钱果四处窜。

打闹了一会儿，我要回去了，不然有人要来找我，看着钱果问：“你要去我家玩吗？”

钱果直接摇头道：“不了。”

我疑惑地问：“你不回家吗？”

“不回，我妈老汉儿在这里打牌，回去了又不好玩。”

“那好吧！我先回去了。”

我牵着二娃回去了，到家看着坝子里坐了一圈的人，妈妈笑着喊道：“喊人嘿！”

“舅舅，舅娘，姨娘，姨姨（姨父），大嘎公，大嘎嘎，三嘎嘎，三嘎公，叔叔，还有…”

婆在旁提醒道：“那个是祖祖，龙龙的婆。”

“祖祖好！”

喊完人就跑去找伙伴玩了，空中时不时就有人放烟花，我带着二娃去地上捡落下来的火药，可以捡起来放在纸上再点一次。

人散了后，我跟二娃把板凳端回去，地扫了，走到电视机前挨着爸爸妈妈坐，等春晚联欢晚会开始。一大家子围在电视机前，手里握着瓜子，时不时嗑一颗，我嘴里含着一颗棒棒糖，锅里还煮着酒糟汤圆。

看倒计时还有60秒，我就开始跟着计时“60，59，58…”越数到后面越大声“3，2，1，开始。”

全家都聚精会神地看着联欢晚会，难得大家其乐融融坐在一块做一件事。

快到12点了，我实在熬不下去了，好困，我眼睛眯着，脑袋一点一点的。爸爸看我这样，一巴掌拍在我的脑袋上，“不要睡着了，守岁。”我猛地一惊，吓坏了，这种感觉就像是进入梦乡很安稳了，突然一股不知名的力道直击脑袋，一股凉意穿遍全身。

婆在旁摇了摇我“不要睡着了哦！要吃酒糟儿了。”

婆说完就进厨房拿碗舀酒糟儿，一人一碗10个汤圆，一个荷包蛋，可以放白糖和红糖。

外面已经响起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了，公和爸爸喝完后就拿起鞭炮在自家坝子里放了，不一会儿就噼噼啪啪响起来，好大声，我直接捂着耳朵，还是有声音传进我的耳朵。

放完鞭炮就可以睡觉了，我和爸爸妈妈二娃四个人在大床上一起睡，睡前还教我们明天说什么好话。

一大早就要起床，不过今天没有因为早起而不开心，反而还很兴奋。因为今天过年有红包，还可以不挨打。

早上一起床我就笑嘻嘻地对着爸爸妈妈说：“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心想事成，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然后妈妈从兜里给了我10元说：“这个是我和你老汉儿给你的红包，等一会儿，哪个给了你红包，你就要回来偷偷给我，哪个给了红包我不在，你都要给我说一哈！别人给你的红包，还不都是我们给别个的娃儿的红包，所以这个红包要拿给我跟你老汉儿，然后拿给其他娃儿。下学期你还要交学费那些的，还要花钱，这个钱就拿来交学费了，晓得不？”

“哦！”

下楼了，给公婆拜了年，又有10元红包，我一共有20元过年红包，可以买好多辣条了。

一出门就遇见大嘎嘎，大嘎公，姨姨，姨娘，小红，燕儿姐姐。相互道喜，交换红包后，一起去三嘎公那里集合上坟。

到了，又是一场道喜，交换红包，打趣问各家孩子的成绩如何？

短暂地聊了一下，男人就去上坟了，女人一般不能去上坟。

回到家，妈妈开口问：“你一共收到多少红包？拿出来我数数，看对不对！”

我把手中和荷包里的钱都给了妈妈，妈妈接过红包拆开看。总共240元。

我都懒得看，反正不是我的。刚走了一遭，感觉把我活力都用没了，一个两个的，都要道喜。

他们上完坟回来后，二娃拉着我到井盖边，贼嘻嘻地挑眉对我说：“我跟你说，我上坟的时候遇到大祖祖了，她给了我100块钱，爸爸他们不知道，嘿嘿。”

我羡慕又嫉妒地道：“好哇！你想要偷偷藏起来，我要分一点！不然我给妈妈讲了。”

二娃瞪大眼睛怒视我：“你遇到大祖祖还不是要给你的啊！你不让妈妈他们知道就好了。”

“那你不怕妈妈搜你的荷包吗？她搜出来有多的，问你哪来的？你怎么说？”

“笨啊！我把它藏进衣柜，她就找不到了？”

“你觉得藏进衣柜，他找不到吗？”

“你藏东西可不可以换一哈地方？不是衣柜就是床底，要么是枕头被套里。”

“就你最不老实，每次查你的查得凶。”

“那我喊顺贵帮我保管一下，等妈妈走后再把钱给我。”

“你可以帮我也保管一下不？”

“你先前还要告我呢！我才不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