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周怜光全然愣了:“师兄,你……”
程双看了他一眼,有些厌倦道:“很惊讶么?我的好师弟。其实现在看来,当初你早有察觉,可却被我糊弄过去,或者说是你心甘情愿被我糊弄过去,不是么?”
周怜光方才的怒气全然没有了,甚至结结巴巴的,像个十几岁的少年:“不,我……师兄,你是承认了?你对我,有……”
“以前曾有。”程双垂眼道。“不过如今,都无所谓了。”
周怜光呆了。
屋子里静了一会儿,程双道:“要想什么回你自己屋子里想去,别杵在这儿。”
周怜光默默地起身,却没有离开,而是缩到了屋子的另一个角落里坐着。程双也随他,只要别在自己面前就行。
于是他径自躺下,方才说了那许多,着实累了,顾不上屋子里还有另一个人,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周怜光却看着榻上程双的睡颜出神。
师兄……喜欢他?
他们自然是相互喜欢的。周怜光知道自己与师兄的亲昵让不少人都表示惊讶,但私下里,他们之间只会比外人想象的更加亲昵。自小时起,他们一个碗吃饭,一张床睡觉,形影不离早已成了理所当然,即便长大了稍有分开,距离拉得远了些,但心从未远过。
但到了后来,似乎就是从下山去参加赏刀大会起,两人之间,便像被什么隔开了。师兄有事瞒着他,并且,这件事让师兄不把他放在头一个了,他的一双眼睛也不只望着自己了。
或许他真是恃宠而骄吧,占有一个人的目光这么久,让他觉得这理所应当又必不可少,为着师兄的异样,他闲暇时总有些烦躁。
他思索过,却始终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
周怜光忽然想起,当年在盛京,那天晚上的那个吻。
他不由得抬手,抚了一下自己的唇。那个吻太过久远,他已经不太记得味道了。何况当时满心都是惊讶和茫然。
师兄给出解释,他便接受了。下意识的,他拒绝去多想或是追问,因为他的潜意识已经预感到,如果多问,这样的安稳就会被打破。
周怜光慢慢地将手放下来,就这样坐了一夜。
次日清晨,周怜光嘱咐过的四名弟子中的两名女弟子前来,照顾程双的晨起饮食。推门看见周怜光也在屋子里,她们惊讶了一下,又觉得在意料之中。
一名女弟子端来一碗药汤。程双看了那黑黢黢的汤汁,脸上不加掩饰地露出厌恶的神情。
“真人……公子。”女弟子也不知如何称呼程双,一个魔修住在仙盟之中就已经够匪夷所思,何况看这人的情况,更像是盟主圈起的一个禁脔……
“这汤是大补的灵药熬成的,并没有加什么有害之物。”她小心翼翼地看着程双,“您若不信,下回这药可以当着您的面熬制。”
“拿走。”程双只吐出两个字。
可是女弟子看他的神态,好似比昨日刚来之时还是疲累,锁链的禁制是一回事,难道昨天晚上,盟主和他在这屋子里……
弟子赶紧打住,避免自己得出什么大不敬的结论或是想到什么不好的画面。
周怜光换过一身衣裳,从屏风后走出来,看程双的神情,却明白他在讨厌什么。
“去拿些糕点来。”他吩咐另一名弟子,“要酸甜的。”
弟子忙领命去了。周怜光过来坐在榻边,从弟子手里的托盘接过那碗药汤,用瓷勺舀了舀,看汤汁不烫,便递了一勺到程双嘴边:“师兄,就喝一口。”
弟子两人低头看地面,听着自家盟主好声好气地哄人喝药。
程双的嘴闭得比蚌壳还紧,周怜光只得道:“别忘了你眼下是我的阶下囚。”
程双抬眼瞥了他一眼,目带嘲讽之意,意思是你终于肯不装模作样了?不过这次周怜光把一勺药递过去,程双终于肯张嘴喝了。
一整勺吞下去,苦得程双眉头发紧。周怜光连忙把一块糕点递过来,程双也不委屈自己了,张口吃了。
酸酸甜甜的糕点咀嚼在口中,总算解了舌根的苦涩。周怜光看得露出笑容,凑过去,亲了程双的唇一下:“这不就好了?”
程双双目一睁,瞪着周怜光。
两个弟子站在旁边,身体也僵硬了。她们虽然低头看着低,见不到画面,但是盟主那个身体的幅度,还有那轻轻的一点声音,应该不会是其他的了吧?!
周怜光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拿着勺,注视着程双:“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你想要我也是。”
程双的神情难以置信,终于也克制不住了:“你在发什么病,周怜光?”
“你昨晚不是那么说了吗?”周怜光伸出手指,柔缓地替程双梳理了一下垂在身前的长发,“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究竟是什么让你宁肯抛弃太白的一切,也要堕入魔道。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那我现在给你。”
他的手抬起来,轻轻抚摸地程双的眼角和脸侧:“别再回魔界去了好吗,师兄?”
“荒谬!”程双终于怒了,“这东西也是你想给就能给的?”他挂着锁链的手伸过去,揪住周怜光的衣领,“你这是施舍我?”
“不是施舍。”程双抓过来的手一点力气都没有,周怜光看着他腕上的锁链,“是我把我的心捧给你,想要情人之爱吗?那我有什么不能给的?”他与师兄的感情,岂是那些简单的男欢女爱可以相比的?
“我看你这二十年是昏了头了!”程双撒开手,这一下动怒耗掉他不少力气,喘匀气的同时,又觉得讽刺悲哀,当年他望而不得、连奢求都不敢奢求的东西,居然能被对方这样轻易地给出去,就为了挽留?
“你走。”
周怜光望着他,脸上闪过一丝迷茫之色。说出这番话,他即便不期望师兄能多高兴,但也没想到他会这么生气。他站起身,欲要再言,又怕程双更气伤了身子,只好道:“那我走了,你好生把药喝完,若还嫌苦,我叫人改改方子。”
他又在塌边站了一下,想去摸摸程双的发,却还是缩回了手。
转身离开屋子的时候,他不禁回味起方才和程双双唇相接的触感,用柔软、薄、润之类的词去形容好像都太匮乏,他从未亲吻过旁人,修道之人最忌不能把持欲|望,当初和江钟月即便到谈婚论嫁,也是发乎情止乎礼。
可是方才碰到程双的那一下之时,他竟控制不住心中的悸动,差点要把人抱过来搂在怀里,继续深入。
原来肌肤之亲是这样让人愉悦之事?周怜光不禁想,那早知如此,他该早对师兄这样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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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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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