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雨势陡然变大。
从细密的针,到豆大的珠,悉数砸在立于屋檐外的姜砚身上。
男人身形高大、挺拔,又背着光。
暗色的阴影倾投而下,几乎将温书眠整个裹住。
他身着纯黑色防水冲锋衣,雨珠儿聚起来,顺着衣料直往下滚。
即便这种时候,也坚持要和那妖精保持距离,哪怕只半步的路,姜砚也不愿意往里走,他甚至宁愿淋雨……
宽大的黑色帽檐,几乎遮住了男人的大半张脸,只露出硬朗坚实的下颌线,以及紧抿的唇。
温书眠眉眼微抬,将他望着,手指轻轻扣住靠在肩上的伞把。
狐狸眼里像是盛着一泊水,瞧得人心尖软塌,险溺进去……
姜砚不敢看他,且替人相好传话的这件事,从自己嘴里说出,竟也让人心中泛起丝奇异的不适感来。
男人有些别扭地将手机再往前递去些,但温书眠始终没接。
小狐狸盯着姜砚满是水迹的手,看他骨节分明的指,挂起的雨珠直往下落。
忽地,对方指尖贴过来。
姜砚还以为他要拿手机,便没躲。
可谁知那冰凉的指腹,却没停在他手,反而偏转而上,按住他额头。
温书眠耐心细致地,缓缓替那男人拭去眉眼间的雨渍,又开口问:“你想让我打吗?”
姜砚背脊猛僵,心尖打颤:“……”
于他而言,在黑曼巴的组织里,以自己的等级地位,是根本接触不到皮克斯那样立在金字塔顶端的人物。
如果今天,他能从温书眠的手里拿到,有关那个人的行踪动向。
尤其是电话号码这样私人领域的信息,那将会是怎样突破性的进展?
可……男人只迟疑半秒。
小狐狸便将指尖微松,丢开伞把,云雾一样绵软地扑来,跌进他怀里。
藤蔓一样细软的双臂缠上男人腰身,额间抵住他的下颌,呼吸深深浅浅,热气环绕在他颈间。
“最近几日,我没一次想过他。”
温书眠嗓音低软,态度明确,他并不想联系皮克斯。
但如果姜砚想利用他达成什么目地,自己也不是不能配合……
可男人似乎对他根本不感兴趣,任由自己抱住后,也不给任何回应。
对方躯体僵硬,透明雨伞旋着圈儿落在两人对立而站的脚边。
头顶照着细密雨势的暖黄路灯光,落了一些在温书眠的耳尖上。
他几乎把自己的脸面,全然埋入进姜砚的胸口。
即便淋雨,男人身体却发着烫,暖意十足。
让那天生冷血的小狐狸不得不贪恋着,再用力往他怀里钻了些去。
可又不知,是否因为常年健身,肌肉紧实的缘故。
姜砚的身体,无论自己再怎么努力贴近,却又总像是被人铜墙铁壁的防御着。
温书眠从躲着雨的屋檐里出来,踏入灌着冷风的细薄雨中。
姜砚的身躯,替他遮了些风,但挡不住太多,展露于外的背脊,很快便被倾盆而下的雨珠淋了个湿透。
男人握着手机,**的手,还保持着向外伸出的姿势。
就在温书眠心灰意冷,以为对方不会理会自己时,那人却忽然将头仰起,视线向外,长长呼出一口浊气。
姜砚指尖微收,握紧手机,掌心翻折向下,将那物件重新收回衣兜里去。
他没有死板的依照自己大哥的吩咐,去逼迫温书眠做些什么,也没有因为自己的私利,提出任何要求。
男人尊重他的想法,至少在此时此刻,把他的个人意愿放在首位。
意识到这一点的温书眠,竟然控制不住的雀跃起来。
只在他更欢喜、更用力地抱住对方时。
却又在看不见的地方,姜砚默默伸手,拉起他脑后防水外套的帽檐。
帽檐遮挡住头部,暴雨声瞬间变得低沉起来,又因隔绝外部冷空气,让温书眠觉得温暖。
他快乐的想要起飞,但随即又听闻那男人靠在自己耳边,冷酷且帅气的说:“不想打就不打。”
明明没带什么感情的声调,却偏偏被温书眠听出一丝无奈宠溺。
于是小狐狸得寸进尺,往他怀里更拱着去些。
姜砚没给回应,但也没推拒。
暴雨夜里,他身体挺直,两腿更像是焊在水泥地上,双臂自然垂落裤缝两侧,任由温书眠缠绕于身,索取温度。
此番意外纵容,竟还把那挑剔的小祖宗,给哄得服服帖帖。
乖巧起来的温书眠,顺毛猫儿般,听话的简直要了人命。
期间姜砚为安全起见,联系手下暗线小弟,斟酌着今夜暂且藏身此人家中。
本着商量的态度,征求温书眠意见时,对方竟不紧不慢地答:“都听你的。”
那时姜砚举着手机,视线落那湿漉漉的狐狸身上,还怔忪半秒。
只在听筒一侧,“姜哥、姜哥”止不住地喊时,他才回过神来道:“嗯,你下楼来接。”
自建民房的区域内,上千户人家,弯弯绕绕,迷宫似得。
姜砚与人通完话,找了个显眼处,插手站在那。
待人穿着睡衣,打伞跑来接他时,刚招呼着,才见这哥被雨全淋湿的身后,竟还藏了个小的……
且瞧那样子,还是他哥故作不经意地立于对方身前,替人遮挡风雨。
阿坤直觉有事,便痞笑着去撞姜砚的肩:“行啊姜哥,这么多年,终于找人了?”
姜砚没应声,但打了个手势,那阿坤立刻明白温书眠是上头的人。
他还玩笑着的表情,立即僵在脸上,没敢再乱说。
后又忙将伞递过去,自己身体淋在伞外,一路护送温书眠上楼。
几人通过狭窄的楼道口,蔓延着一层门面小作坊里传出来的生肉类腥臭,味道很不好闻。
但温书眠始终没说什么……
期间想洗澡、想喝水,只要交代了,姜砚也都自然而然的替他打理。
四下封闭的浴室就在客厅不远处,花洒内缓缓淋下的水声,清晰穿透。
电视机里播放着体育频道的篮球赛,茶几上摆着啤酒和几道下酒菜。
阿坤手指捻住花生米,视线止不住的频频回头张望:“那真是温书眠?”
姜砚懒洋洋地灌下一杯酒:“不像?”
阿坤牙齿打着颤:“哥,我从听见那个名字,我就没敢正眼看过他,我哪知道他像不像?”
以自己的级别,能摸到姜砚,就已经是顶级。
连黑曼巴这样都算是活在传说里,更别说那单听名号,就让人闻风丧胆的皮克斯。
两人没说几句,温书眠很快洗完。
他大概也不算洗,只是用热水把自己身上的寒气全数冲走。
水声中止时,阿坤几乎立即止住交谈,连呼吸声都静止下来,大气也不敢再出。
就在耳边传来的门锁响动,以及脚步声进入卧房,紧接着负责铺床的阿坤女友,大着肚子从房间里出来,那时姜砚才站起身。
“姜哥,你晚上睡哪?”阿坤追起来问。
按说,女友身怀六甲,自该睡床。
而如温书眠这般地位的大鱼,更不用说,更该睡床。
他倒是能跟女友睡在一起,但他姜哥……总不能跟皮克斯的人挤在一张床上吧。
这要让那变态似得魔头知道,那他哥,还能留得了个全尸?
阿坤正为难着,倒是那姜砚,头也不回的摆摆手道:“沙发。”
他自己提出睡沙发,倒和阿坤安排他睡沙发,意义不同。
循着江湖规矩,怎么也没有大哥往下睡,小弟往上睡的道理。
床铺位置合理解决,阿坤也松一口气。
那时姜砚打算冲澡睡觉,但他和温书眠的行李,都放在那间次卧的背包里……
男人不得不打扰,进入房间取走换洗衣物。
那时伸手敲门,却见从里间走来的温书眠,洗过澡后被热气熏染,肤色更加粉嫩起来。
小狐狸未着睡衣,反倒从那包里,乱七八糟的翻出一件他的衬衣,再套在身上。
姜砚个子高些,身形也比温书眠要结实许多。
纯棉材质的白衬衣,衣摆完全遮住了那妖精的臀部以下,露出两条纤长的腿。
姜砚愣住,他衣服本来带的也不多,这是唯独一件干净且能换洗的备用,现在竟都……
温书眠却没在意,反将身体贴过去闹他:“这叫男友风。”
姜砚咬牙,想说什么,但又放弃。
心想算了,他身上这件拧拧水,晾一晚上明天应该也能穿。
而至于今晚,干脆裸着……
男人下意识的纵容,似乎已成习惯,那时转身想走。
谁知那妖精,身形微晃过去,又用背脊轻飘飘地挡住门口。
温书眠下巴微抬,就这么将人盯着:“今晚睡哪?”
姜砚略显疲惫:“沙发。”
小狐狸嘴撅起来,伸手拽着他的黑色衣领:“我要你睡床。”
他使了个眼色,就在姜砚背后:“那么大的床呢。”
姜砚视线这才垮下来,用嘴型告诉他:“有人。”
他真是魔怔了,中邪了。
倒像是没人就能一起睡了。
温书眠显然也误会起来,像是姜砚默认了要与他偷偷摸摸的,于是那双狐狸眼更翘起来:“他敢说吗?”
纵是黑曼巴在此,发现些什么,为求自保,都得帮他们瞒着。
更别说阿坤那样的小鱼小虾,连告发都不够格。
温书眠努力坐实两人之间真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弄得姜砚有时也恍惚起来。
当然,他能和温书眠走得近,从另一方面来说,未必不是好事。
男人无奈叹息,视线紧盯那妖精一阵,忽又伸手,将他从门边拎开:“我一会儿来。”
即便他口气生硬,动作也粗鲁。
但姜砚的妥协,一击致命,让温书眠的心情瞬时酸软下来。
这样的快乐,比收到皮克斯送来价值十位数以上的稀有珠宝,还更让人觉得满足。
尤其旁人顺他意时,小狐狸也不显得难缠了,哪怕姜砚抱着被褥过来收拾地铺,竟然都得到他的谅解。
“能牵手睡吗?”
男人正将毛毯铺平,又收到来自上铺的礼物。
温书眠像小动物那样,把自己价值不菲的高奢衣物,全数从背包里掏出,然后笨手笨脚地给他做了个枕头,再递过来。
那妖精虽生得精致,但动手能力却很笨拙,叠出来的方块也歪七扭八,看着就像能给人睡出颈椎病的。
但姜砚还是默不作声的接了礼,期间礼尚往来,也不客气的,再把温书眠的手给严严实实的塞回被窝里去。
他不答话,但拒绝的明显,随后又果断伸手把床头灯拍灭。
两人还算和谐的休息至后半夜,深睡四小时后,屋门外忽然传来一些细微的人为响动。
姜砚本就浅眠,又敏锐,几乎瞬间便从地铺翻爬而起,迅速进入戒备状态。
那时本不该惊扰旁人,但又不知从何时起,自己的小指和温书眠的小指,竟然暧昧的纠缠在了一起。
小狐狸当即被他的防御动作惊醒,但没出声。
对方自幼也在“山野丛林”间厮杀长大,面对危险的触觉不知要比常人高出多少倍。
黑夜里,小动物一样的眼,机敏地环视四周。
耳朵也竖起来,双臂抱着姜砚的胳膊,身体牢牢护着他的背。
那时从门后,隐约能听到女人的呜咽声,似被谁堵住了嘴。
两人立即想起阿坤怀孕的女友,心下都是一惊,但没轻举妄动,而是默契的牵着手一同躲到卧房门后,又各自麻利的换上了随行衣物。
约半分钟,房门被人不动声色的拧开。
有两名高大壮汉,掌心绕着结实的麻绳,缓步朝床铺靠近。
忽地,他们猛跳上去,两手掐着那头部,似要人命。
只在察觉床中无人时,才又松手,再将那被褥猛地掀开。
至此,险境一触即发。
姜砚护着温书眠往外,又顺手抄起一把椅子,毫不客气的朝那两人砸去。
木椅落于人身,瞬间散架,也发出巨响,惊动周围伺机而动的匪徒,也迅速朝他们靠拢。
房间里一盏灯也没开,唯独能支撑视物的,便是从窗沿边外透进来的点点路灯光。
屋内所有的电路设备完全被破坏,姜砚试图拍了两下壁灯按钮,又很快与那些身形高大的男人缠斗起来。
对方穷凶极恶,基本抓着什么,都能当做武器往他身上招呼。
姜砚闪避不及,挨了两下,但又立即摸到规律,反手制住那人,再拿膝盖猛踹他腹部两回,抵得对方干呕不止,扶住墙角呕出酸水。
在交手过程中,对方五人,他们两人,稍有吃亏。
但好在温书眠并不累赘,游刃有余,他身上总有股巧劲儿,能四两拨千斤的把那些体型是他好几倍的家伙,轻松周旋开来。
几方阵地从卧室打到客厅,能上手的东西基本都砸了个稀烂。
挂壁电视都从墙上落下来,屏幕粉碎……
姜砚往楼道撤退途中,脚下绊着个家伙,低头一看已是被人灭口,瞪着眼,死不瞑目的阿坤。
男人一时失语:“……”
他走神半秒,视线又无措地寻找起阿坤怀孕的女友。
在稍有不慎的当下,利刃划破空气的尖啸声。
姜砚劈手夺过那刀,“噹”地声将凶器扔远了。
两方赤手搏斗,拳拳到肉,晃眼间,姜砚似乎瞧见有女孩撑着腰,缓慢逃离现场的身影。
随后是温书眠扔掉自己解开捆住受害女孩身上的绳索,后才起身。
姜砚心急,却不敢喊叫,害怕暴露位置。
他那时擒住与自己缠斗男人的胳膊,一个过肩摔,砸得对方头破血流。
又随即揪住紧随而来那男子的衣襟,将他按在墙面。
一拳下去,揍得对方鼻血四溅,两眼泛白,意识涣散。
当此时,听闻身后动静。
姜砚解决两名,本也该适时支援温书眠。
说实话,这几日相处下来,那妖精的好与坏,他都习惯了。
可是对方愿意主动伸手救下阿坤女友的事,他至今仍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那是在边境果断拔枪,差点就动手毙掉沈为的人。
又因自幼受到生长环境所影响,坚信物竞天择、弱肉强食,从毒窟里长出来的一支毒花。
他虽美艳,却又果断狠毒至极。
像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对孕妇生有怜悯之心?
姜砚恍惚一瞬,不及靠近,便见护着阿坤女友出逃的温书眠身后,小心翼翼潜来举着椅凳的黑影。
男人仓促大喊:“小心。”
温书眠完全没时间回头,但他踹开房门,楼道的灯亮起来。
身后投射而来的巨大黑影倾盖而下,几乎没有犹豫的,小狐狸完全用自己的身体,去挡住那无辜的孕妇。
椅凳猛然间砸在他清瘦的背脊上,“啪”地声,像是要把人的脊骨全数砸断。
温书眠瞬时疼得冒了满身冷汗,他咬牙,转头夺过那男人手中用来袭击的凶器,反手砸回去,打退一人。
自建民住房的楼道本就狭窄,双方互殴时,大着肚子的阿坤女友,险被从楼梯上撞下去。
女孩子怕的直哭,直叫,她下意识的拽住温书眠的衣衫寻求庇护,可脚下踩空半步,正往下摔时,又被人及时握住手腕拉拽回来。
“慢点跑。”
狐狸疼的声调都有些发抖,他拦着人,努力给女孩争取逃跑时间。
阿坤女友两腿打着颤,也不敢耽误,手指扶着栏杆,颤颤巍巍的便往下逃。
她快到临盆期,肚子本就大了,走路也不方便。
直到温书眠确认她绕过一层楼梯后,才终于支撑不住,和那壮汉纠缠着一起滚下楼道。
两人落地时的闷响,砸起一层白灰。
狐狸被人按在身下,还被对方用青筋凸起的两只手紧紧掐住脖颈。
他嘴角破了皮,渗出血迹,细碎的额发散落下来,还在咬力挣扎,从头到尾没有放弃过自救。
那时和姜砚一起扑出来的男子,冲着下方大喊:“姓温的那个要留活口。”
与那嗓音一起,死死掐住自己脖颈的双手忽然松开。
温书眠猛吸一口,冷气入肺,又蜷起身子剧烈咳嗽起来。
姜砚手段狠戾的在房门口勒晕一个,又撑着栏杆飞身而下,踹翻按住温书眠的那家伙。
他们连缓口气儿的时间都没有,男人便拽着狐狸从地上爬起来,迅速往楼下跑去。
阿坤女友率先逃出,却不敢报警,战战兢兢的躲在巷弄口拐角处。
被温书眠发现后,冷着脸揪她出来,又将人推至一处铺面口。
他雷厉风行的动手砸开消防栓,拉响警报。
又取出灭火器扔到那紧闭卷帘门上,砸出巨响。
霎时间,四面八方都传来这样刺耳的打砸声,周遭黑暗寂静的居民楼房间内,也陆陆续续亮起灯来。
这样的动静,倒是让那些慢半拍从楼上追下来的家伙们,往光亮外踏来的步子,猛地再收了回去。
“走。”狐狸抓住姜砚的手,仓皇朝巷外跑去。
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温书眠最大的仁慈。
他被逼无奈把事情闹大,惊动警方,虽然对自己和姜砚造成威胁,但于阿坤女友而言,反倒是目前最安全的做法。
那时两人跑出巷弄,找到阿坤来时给他们指的车位,迅速开门上车。
姜砚一脚油门将车头甩出去,温书眠给自己系上安全带,又烦躁地不停抽纸去擦自己嘴角的血迹。
姜砚不敢走大路,只能绕着小道不停的跑。
两人越走越偏僻,但这车,车牌暴露,肯定开不了太久。
等跑到足够距离之后,还得弃车再逃。
姜砚焦急的盘算后续,期间无意瞥眼,却发现温书眠还在不停拭擦嘴角血迹。
男人慢半拍想起他凝血困难的事,便问:“还好吗?”
温书眠拿纸巾按住自己嘴角的破口:“没拿药。”他现在急需凝血酶。
谁知姜砚听完,倒没犹豫,他猛打方向盘,车身旋了个圈儿往回绕过去。
温书眠被甩得砸在车门上,又问他:“去哪?”
男人咬牙,做了个不理智的决定:“找药店给你买药。”
可这一路过来,越走越荒,哪有什么药店?
再说正是逃命的时候,万一被追过来的敌方也好,警方也罢,任谁缠上,那都是麻烦的。
倒是幸好破口小,流这么点血也死不了。
温书眠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什么也没说,不知为何,在姜砚面前,他总想显得自己像枝玻璃花,是那么容易破碎。
男人心软,只有这样才会护着他。
小狐狸两眼亮晶晶的,视线绕来绕去,又起了坏心:“担心我?。”
他漂亮的眼里盛着水汽,雾蒙蒙的,凑过去将人盯住时,眼睫像蝴蝶翅膀那样,灵动的忽闪着:“你要实在担心,亲亲我就好了。”
代表温温和姜哥祝大家圣诞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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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缅因花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