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苏昕实在恶劣。她不知收敛,仍对陆沉星肆意笑着,随即一把将窗户向左侧推开。窗外的冷风灌入,窗帘被风猛地卷起,送来玫瑰清冽的香气,她额边的发丝随风拂过脸颊。
许苏昕此刻毫无惧意。她笃定千山月在楼下,即便陆沉星不肯放人,只要她从这儿跳下去,千山月也能有个理由立刻闯进来,她至多不过摔进医院。
她二十岁时,曾有媒体如此评价:“许大小姐对你笑一笑,乌云都得在你头顶盘踞三天。”
倘若有天能在许苏昕身上看出半分悔过,那一定是稀奇事。
许苏昕舔了舔唇角,残留的酒液带着发酵后的葡萄醇香。
但察觉到陆沉星眼神转暗,她还是收敛了些,笑意褪去,只剩一双狐狸眼仍灼灼发亮。
陆沉星拽住细链往前拉。许苏昕那游刃有余的姿态维持不住了。
陆沉星缓慢的将链条在手上缠紧,她往前收一截,许苏昕就被迫跟着踉跄一步,她腕间的束缚如同烙印,无不在提醒许苏昕,她仍是笼中囚鸟。
许苏昕脚底死死抵住地面。和她的悔意一样,陆沉星的疯感也毫无收力之意,她手上的力道大得几乎要撕断许苏昕的腿骨。
许苏昕毫不怀疑,她要是被拽倒在地,陆沉星一定会踩烂她的脸,碾碎她的骨头。
许苏昕直接站起来,走到陆沉星面前居高临下的看她,问:“到此为止,陆总,你是大家眼中新贵,不要跟我这种已经失去一切的人继续拉扯,我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真急了,把今天的事爆出去,你也不想股市暴跌吧,毕竟,刚刚回来,股民还是很好看你……”
陆沉星只重复了一句:“没什么可失去的?”
不是还有自由和命吗?
许苏昕笑:“对。”
谁都知道许苏昕那个爹跳楼后,除了给她留了一身债,再无其他,她一无所有了。
门铃响起。
千山月的声音也通过监控传了进来,“陆总,我听到了我朋友声音。”
笃定,且催促。
许苏昕不再和她僵持,朝着外面走去,陆沉星猛地一拽,许苏昕双手撑在床上,险些直接扑进陆沉星的怀里。
两个人距离拉进,温热的呼吸喷在彼此脸上。
保镖很“识时务”的往外走,陆沉星控着许苏昕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痛蹙眉。
陆沉星看着她的脖颈,说:“我不应该把链子绑在你手上,应该拴在你脖子上。”
许苏昕心说。
所以啊,你就不是当主人的料,当年我直接买项圈套你脖子上了。
多日来这张脸始终没什么表情,此刻许苏昕却清晰地看见了沸腾的杀意。
那双蓝眸里翻涌着罕见的猩红,声音却不紧不慢:“不计较?”
下一秒,许苏昕被她猛地摁倒在床,床垫随之深深陷落。不待许苏昕质问,陆沉星对着门外沉声吩咐:“把针剂拿来。”
许苏昕闻言顿时剧烈挣扎起来,扬起手就要向她挥去。陆沉星精准地擒住她的双腕,死死压在头顶,膝盖不容抗拒地顶进她腿间,空出的手覆上她的脖颈,陆沉星的手并未着急用力,仿佛在寻找着最适合施力的位置。
“疯子!”许苏昕怒骂。
“你想逃,你还想逃?想当做无事发生?”陆沉星喘息着,仿佛一只要撕咬猎物的狼,许苏昕不喜欢被掌控的感觉,心脏在急重的跳动。
外面等的人开始催促,能听到鸣笛声。
“放开!”
陆沉星轻声说:“许小姐,你还有很多东西可以失去。”
“比如你的五脏六腑,”
“还有这双眼睛。”
许苏昕的眸子是浅褐色,大而明亮,在亚洲人中堪称罕见的琥珀瞳。陆沉星端详着:“我时常想把它挖出来。”
变态。
真是病态。
许苏昕当年也只是觉得她的眼睛好看,从而对珠宝的主人产生了性趣
眼睛,是造物主审美的巅峰,能映衬万千情绪,光泽湿润,灵动生辉。世间所有珠宝都是没有生命的死物,永远无法拥有这样灵动的光泽。
许苏昕眼眸眨动,天生的美艳,她太像挑衅,在恶劣的宣告:她即将离开陆沉星的掌控,全须全尾,她的报复落空
突然,陆沉星直接对着她的脖子,狠狠地咬了下去,齿尖瞬间陷入皮肉。许苏昕疼得发颤,颈上那块肉像被撕扯的麻布。陆沉星恨她,恨到夜夜入梦——恨到恶梦性梦都是她,恨到把她关起来,亲手把她弄死。
齿尖刺入皮肤的瞬间,湿热的唇舌急躁的碾磨那片脆弱的肌肤,疯狂而急促的舔舐,啃咬带着惩罚的意味,她在谋取和标记。
不是在施暴,而是在占有。
许苏昕痛得微缩,眼底也泛出水光。有那么一瞬间,她能察觉到陆沉星是想让她死。
对方像一头饿狼,恨不得撕咬她的脖颈,然后挖出她的眼睛,把她的身体拆分
风送进来的玫瑰的甜香里,许苏昕尝到了一丝铁锈般的腥气。不是来自花圃,是她脖子上的血腥味。
瞬间,恐惧在许苏昕体内炸开。
许苏昕疼得皱眉,想抓着东西往陆沉星身上砸,终于她摸到了陆沉星的手机。
掐灭屏幕的瞬间,许苏昕看到手机的屏保,是她倒在血泊里的照片。
当初,陆沉星抄起花瓶狠狠砸向她的头。许苏昕猝不及防,重击之下鲜血淋漓地倒地。刺目的血色模糊了半张脸,她艰难睁眼,对上陆沉星冰冷俯视的视线——那眼神,一度成为她挥之不去的噩梦。
陆沉星竟把这张照片设成了屏保。
她好恨。
许苏昕脖子仿佛也被咬出了血窟窿,正在往外冒血,一时间她分不清这是过往还是今昔,陆沉星的低语如同诅咒钻入她的耳朵,“许苏昕,你该死......你早该下地狱了。”
每个字都浸着淬毒的恨意,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许苏昕想到一个词“恶有恶报”
陆沉星咬到身体发颤,松口的瞬间,许苏昕颈间已痛得麻木。陆沉星仰起头,她喘息着,眸子浸满疯狂。
许苏昕伸手摸向脖颈,试图说“两清了”,却因剧痛发不出完整的音。
许苏昕怀疑那天根本不是梦,就是陆沉星半夜过来掐自己,把自己掐晕了才恍惚以为是梦。
陆沉星起身,审视着她。
许苏昕猛地咳嗽,伤口渗出的血更多。
陆沉星拇指抹过唇瓣,擦去血迹,喉头滚动,将口中残血尽数咽下。
阴影笼罩在许苏昕身上。
陆沉星瞳孔印着她喘息的样子,仿佛达到某种平衡了,对拿着针剂的菲佣说:“不用了。”
与此同时,院外亮起长长的远光灯,一盏、两盏、三盏,将别墅门口的道路照得一片通明。
屋里的黑犬察觉动静,朝着门外低沉地吠叫。
陆沉星冷冷地瞥向黑犬:“滚。”
院外隐约立着一个女人。她身着米白风衣,高领毛衣,鼻梁上架着银色眼镜,气质冷冽如霜,既显高知,又不失性感。
千山月,千家长女,家族主营出口贸易,整个海外市场都是千家。个人能力强,很早就接触了家族业务。她与许苏昕自幼交好。许多人都想不明白,这般沉稳持重的千山月,究竟是怎么和肆意妄为的许苏昕玩到一块儿的。
千山月察觉到对方的注视,镜片后的目光精准迎上。
那位刚回国的陆总站在落地窗后,身影在帘后半掩,剪影挺拔而孤峭,目光沉沉。一旁,蹲着那只通体漆黑的巨犬。
千山月只知道她的商业手段,对她的过往一无所知,更是不理解为什么她报复许苏昕。
两个女人的目光在夜色中无声交锋。
院子大门倏然打开,灯光骤亮,光线刺目。
千山月眉头一蹙,镜片反着白光。
信息涌入:【我回来了。】
千山月掐灭手机,微笑不失礼貌地同她:“陆总,真不好意思,因为我朋友消失有一段时间,她们公司并不知道她在这您这里做客,所以,可能报警了,我目前就等着接她走,不然就闹大了。”
楼上的人影做出“请”的手势。
门内景象令人心生畏惧,仿佛踏入便有去无回。
这时,她看到一条细链在夜色中晃动,陆沉星手里拉着类似绳索的东西,但是她身边的狗脖子上空空如也,那……
陆沉星无声,没应。
菲佣把许苏昕腕上的东西解开。
所有人都以为她应该会赶紧离开时,她走到陆沉星身后,红唇翕动唇,轻轻吐出两句话:
“陆沉星,贱狗。”
“你刚刚咬我有没有高/潮。”
这话音刚落,陆沉星的身体几不可查地一颤,一股电流般的战栗窜过脊柱。那些记忆密密麻麻地爬了上来。
曾经很多次,许苏昕高/潮的时候会她耳边说:“陆沉星,你是我的狗,到死都是。”
*
几分钟后,许苏昕从大门里走了出来。
她一手捂着脖子,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丝质睡裙。她走得头也不回。千山月下意识往前一步,许苏昕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进来。
许苏昕并不希望她和里面那个疯子扯上关系。随即她加快脚步到千山月身边。
千山月偏头,看到她指缝间不断渗出的鲜血,手指外侧的血液已经干涸。
千山月迅速打开后备箱取出药箱,轻轻拉过许苏昕的手腕,许苏昕“嘶”了一声,痛得厉害。
楼上的陆沉星,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
从这个视角看得并不清晰,只能看到千山月捏着棉签。
一旁的保镖担心陆沉星看不真切,将13寸的高清平板送至她眼前,放大特写——画面中,千山月的指尖正落在许苏昕的颈间,指腹轻柔地按压止血。许苏昕吃痛,颈部线条骤然绷紧,脸颊蹭着千山月的手背,她的手也无意识地攥紧了千山月的衣袖。
“上车你在弄吧。”
千山月拉开车门,许苏昕弯腰上车时牵动了伤口,疼得她眉头一皱。千山月伸手护住她的头顶,随后,许苏昕进车,和千山月独处在密闭空间。
车上启动防窥模式,监控再看不到两个人的动作。
车子启动,千山月所乘的那一辆率先驶离,其余车辆也依次跟上。
院外的灯光渐次熄灭。
脱离掌控。
贱狗。
陆沉星的眼底,也沉入一片深不见底的暗色。她要抓回来……
[害羞][害羞][害羞]刺激
激动到今天差一点更新到隔壁《欺嫂》,幸好我点的存稿,赶紧改回了。
[害羞][害羞][害羞][害羞]下次咱们小陆要进化了[彩虹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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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