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默西娅坐在床上,双目无神,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
她其实已经将尼约德背后的计划猜了个**不离十,但当这一切如此一览无余地展露在自己面前时,她还是觉得心里痛苦极了。
“他用这种方式,把我当成一个实验品一样养在外面,”默西娅沙哑着声音说道,“这几百年来,我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几乎每晚都在噩梦中度过,每天都要担心自己是不是下一秒就会死掉。而他明明一直都知道这一切……”
她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洛基把她揽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肩头上放声痛哭。
这真相实在太过残忍,默西娅一想到自己这几百年间经受的种种苦难居然是安排好的,心里就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洛基心疼得说不出话,只能一下一下轻轻拍着默西娅的后背,默默安慰她。
与此同时,他心中燃起了一阵怒火。
他一定要亲手宰了尼约德。
过了一会儿,默西娅渐渐止住了哭泣,她抬起头来,倔强地抿着嘴唇,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洛基,眼中却再也没有了刚刚的脆弱。
“等等,我好像忘了一件事,”默西娅抹了一把脸,“我体内以太的力量既然会随着我本体能力的增强而增强,那么我现在的力量岂不是有可能比我想象的要强的多?”
“这个也有可能,但是现在还不能确定。”洛基想到了什么,表情一下子古怪起来。
“尼约德说过,他曾经为了不让你体内的以太粒子过早觉醒从而脱离他的控制,故意让华纳海姆皇族的所有人冷落你,羞辱你,谁不照做,他就杀了谁。你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骨子觉得以太粒子就是耻辱的,所以你发挥不出以太粒子的真正力量。”
“什么?”默西娅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内情,“那照你这么说,我小时候受欺负,被嘲笑,都是尼约德在从中作梗?”
她的声音抖得厉害,甚至微微有些走调。小时候的那些难熬的日子历历在目,她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心脏抽痛。
原来自己这一整个悲惨的人生,都一直在尼约德的计划之中?
“尼约德非常狠毒,他懂得用从心理上击垮你的方式来控制你的力量。这一点我是我没想到的。”洛基咬牙切齿着说着。
童年的遭遇给人带来的伤害是永久性的,尼约德这一招太狠,直接导致了默西娅一生的心理创伤。她或许需要用自己的后半辈子来治愈童年。
默西娅握紧拳头,眼看又要哭出来,洛基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再次抱住她的准备,可她最终还是没有哭,而是伸出手,拽住了洛基的袖子。
“现在怎么办?”
她低声问着,听起来茫然无措。
“明天是生日宴,人多眼杂,尼约德不好当场对我做什么,但他肯定会有所行动的。”
洛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尼约德是个暴君,他能镇压整个华纳海姆,完全是因为他体内的以太力量太过强大,实际上华纳海姆的人民早就苦不堪言了。”
“这我知道。”默西娅说。
尼约德种种残暴的政治行为默西娅到现在还记得。
“所以他们需要一位新国王。”
洛基继续说着。
默西娅愣了:“什么意思?”
“华纳海姆至今无人敢反对尼约德,是因为他们忌惮他的力量,而你,是唯一一个也许有能力与他抗衡的人。”
“因为我们俩的力量来源相同,是吗?”
“聪明,”洛基点点头,“所以你真正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尼约德。你必须发挥出你最大的力量,杀了他,取代他坐上王位,到时候你就能统治整个华纳海姆。”
默西娅愣住了。
其实她从没想过要坐上王位,就算现在她已经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她也只是想报仇而已。
“我?坐上王位?你认真的吗?“默西娅有些惊愕地说道。
“当然了,”洛基笑了笑,“我相信你。”
“可是……你相信我没用啊,我现在还并不知道怎么激发出最大的能量。”默西娅说道。这是最令她费解的地方。
“对,这是个问题,”洛基当然明白这一点,“你内心最深处的东西在阻止你运用以太的能量,那是存在你潜意识中的一种抵触感。”
洛基又坐近了一点儿,牵住默西娅的手,轻轻叹息了一声。
“如果你不能成功释放出自己体内最大的以太能量,那么我们就拿尼约德一点办法都没有。”洛基的声音听起来不甘心又无可奈何,“这样的话,你必死无疑。”
默西娅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也许有一个办法可行。”
“什么办法?”洛基问。
默西娅伸出右手,幻化出了自己的银白色鞭子:“这鞭子是我神力的来源,如果将鞭子的神力也融合到我体内,或许能把以太的力量逼出来一些。”
“你神力的来源?”洛基突然感觉不太对劲。默西娅当初被尼约德剥夺了神力,现在这神力又是从哪儿来的?
“等等!停下!”
洛基突然想到了什么,心里一慌,急切地想要制止她,可已经晚了。
默西娅的身边突然漂浮起红色的流动液体,很快就将她团团围住,与此同时,一股银白色的能量流通过鞭子注入到了默西娅的身体里。
在洛基惊异的眼光中,成百上千个细小的白色幽灵体被默西娅从鞭子的本体中吸了出来,盘旋在她头顶上,没过一会儿,它们突然全部朝默西娅额头处冲撞过去,进入她的身体。
默西娅痛得几乎要尖叫出声,但她知道自己此时不能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便硬忍着疼痛继续坚持着将两股力量在自己体内融合。她死咬着下唇,被咬破的地方滴下了鲜血,但她还是硬撑着坚持。
洛基看到她这副样子,心疼得恨不得替她承受这些痛苦,可他无能为力。
这鞭子上承载了上百条无辜的性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默西娅这是自作自受。
可若不是走投无路,她怎么会愿意去做这种事?
过了不知多久,红白一片的光芒终于渐渐散去,默西娅手中的鞭子也不见了。她虚脱地昏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