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
粉饰一新的新房内,却是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齐佩一手指我,愤恨交加。
“说,你到底是不是恩珠?”
我没有回答。
齐佩一步向前,拼命摇晃我的身子。
“你说啊,到底是不是恩珠?”
我闭上眼睛,泪珠滚滚而下。
“回答我!”
我不得不睁开眼,仰起脸,硬生生把眼泪咽回。
“你若觉得我不是恩珠,那我便不是。”
说这话时,我已听不出哽咽之音。
“这是什么鬼话?”齐佩双目赤红,“说人话!”
我却笑了:“我说的就是人话!——本来嘛,名字就是代号而已,何必较真?”
“这么说,你承认了?”
齐佩的泪终于夺眶而出。
他猛地放开了禁锢我胳膊的双手,仿佛我是洪水猛兽一般。
我趁势站了起来。
“这么说,你果然是慧珠了?”齐佩惨然一笑,“按理说,我也该唤你一声长姐吧?”
我的嘴角噙出冷意:“不必强求!”
齐佩忽地转过身去。
“还好,这几年我们虽已成亲,却并未真正在一起,倒也省了麻烦。”
再转回身时,他已是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
“念在你陪我颠沛流离那么久,又替我侍奉父母,任劳任怨,我不追究你的欺骗。但是,国公府已经容不得你。——你走吧!”
我转身便走。
身后又传来齐佩的怒吼:“我要将真正的恩珠娶回来!”
丞相府。
父亲拍案而起。
“好个齐佩,居然将我的女儿扫地出门!”
“好歹也是陪他出生入死了五年!”
“他眼里还有我这个丞相吗?”
我垂着眼皮冷冷提醒。
“父亲息怒,总是我们理亏在前。”
“你!!”
父亲立时气焰消半,哼一声转过头去。
母亲听到消息急急赶来。
一进门便抱着我放声痛哭。
“我的惠儿,你可回来了!”
“娘亲以为五年前一别,再无相见之日了……”
我搂住母亲的手一松。
这么说,五年前她们送我走时,已是抱了再不能相见的念头了吗?
都是亲生女儿,何必欺我太甚!
我挣扎脱身,退后一步。
“母亲……惠珠有负您与父亲重托,如今归府,悉听发落!”
“什么?”
母亲大惊失色,转头去看父亲。
父亲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最后还是我身边的侍女嘉月把事情简略告之。
母亲一听,一扶额头,险险晕倒。
“这么说,齐佩都知道了?”
“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母亲说着,把目光精准投向了我。
那束光里,已没了方才的悲恸,全是怀疑!
我冷声:“别看我。若我想坦白真相,还用等到今天?”
“那……那就奇怪了。”
母亲喃喃自语:“总不会是你吧?”
她又把目光投向嘉月。
当初那件事,我身边只有嘉月一个知情人。
嘉月一怔,慌地赶紧跪下:“夫人,嘉月这五年一直与小姐相依为命,断不敢胡言乱语。——再说,说出去与我有什么好处?”
是了,不过一个丫头而已。
母亲泄了怀疑,又把目光转向我。
我在心中叹口气,只得提醒她。
“此事败露,最难堪的便是我,母亲凭什么抓住我不放?——是不是也该公平些?”
母亲一惊,冲口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恩珠?”
我不答。
母亲气极,“啪”的一声脆响,一个巴掌堪堪打在我的左脸上。
“混账东西,五年了,你这副德性竟一点儿都没改!”
“怪不得被齐家识破撵出来!也是你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