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了去处,两人便往楼下走,邹喻一边注意着台阶,一边听李双小声抱怨着:“昨晚陶婉可拎着我骂了一顿呢!”
邹喻笑起来:“是我的错,一时高兴跟着你们一起喝了酒。”
“你看着是挺高兴的,有什么好事?说出来一起高兴高兴!”
“等我去过银十字再告诉你。”
“哦!”李双又兴奋起来,又故意压低了嗓音:“我是不是真要有银十字的朋友了?”
“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
“啊?”疑惑过后,李双又觉不妥,小声说了句“好”。
既然不是邹喻要去银十字,李双也就没有那么激动了,直到看到门口的赵嘉余,她才笑道:“你在门口等谁呢?”
“我还有问题想请教。”
李双闻言晃了晃手中的车钥匙,“上车说,刚好送你回家。”
上了车,赵嘉余小心翼翼问邹喻:“你还记得我昨天问你的话吗?”
邹喻虽没想起来,却意识到一件事:“你怕我?”
赵嘉余心想,他怎么可能不怕啊?就邹喻打胡知春那两下,他还敢跟邹喻说话都是难能可贵,但你对着大佬承认自己怕大佬,那就太不给大佬面子了。
“不怕,我是害怕请教问题,我上学的时候成绩差,听老师说可以课间去问题,我就傻乎乎去了,谁想听了几遍都没听懂,还被老师训了一顿。”
“啊…那是老师的问题,我以前也喜欢找老师问问题,他们就不会说我。”自认为安慰好了赵嘉余,邹喻才问他:“所以你昨天问什么了?”
“一个是力量波动,你说不知道,还有还有一个是你是怎么相信权杖能治疗的,你说要是不能治疗,你就要吓死了。”
邹喻缓缓点了头,“没错。”
“陶婉会长说我于防御一道发挥不出来,是我做不到让自己相信,虽然她也给了我解法,但她也说我可以来问你,但你的说法,我想了一夜也没能想通。”
邹喻慎是迷茫地眨了眨眼,权杖能治疗这事虽然确实算先相信后成立的例子,但她这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吗?毕竟也不能相信一把刀能治疗…不过要说相信这回事…
“你要不要想简单点?这里是游戏,防御的存在是必然,不用尝试相信,它就是客观存在的。”
“客观存在?”
“嗯,因为它本身是存在,所以你可以做到。”
“不是相信才可以做到,而是它本身存在…所以能做到…”
赵嘉余嘀嘀咕咕给自己洗脑了一路,直到银十字下了车,邹喻如释重负缓出一口气,还好没抓着她问为什么是客观存在的。
瞧见面前的银十字的会标,邹喻心中难得难得有些紧张,还是李双用胳膊肘怼了她一下,她才放松下来。
“这儿没地停车,你一会儿到公会协会前面找我。”
“好。”
等李双开车扬长而去,邹喻才踏上台阶进了银十字公会。
一进门,就有人上来问邹喻:“请问要找谁?”
“向晓。”
面前的人一愣:“你找我们副会?”
“嗯,我找向晓。”
“可我们副会下本了,不在。”
邹喻不愿意相信,又问一遍:“不在?”
“副会随队去癸城准备对抗本了,得半个月才能回来,不然您留下联系方式,我转告副会。”
邹喻无力地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银十字,想要走到公会协会去,却觉得这段路太远,她背对着银十字门前的层层台阶,想要安慰自己,站了半天没憋出一句话,只道:“好糟糕的天气。”
身后刚出来的银十字会员猛地停住脚步,抬头看着蓝天白云,又看向已经离开的邹喻:“怎么又逼疯了一个?”
待邹喻赶到公会协会,李双和赵嘉余正坐在一处长椅上吃冰棒,她一落座,李双便拿出来一根递过去:“荔枝的。”
“谢谢。”
扒开包装纸,邹喻一口咬上去,因为见不到邹喻生起的抑郁之色全然不见,一旁看着的李双忍不住笑道:“开心了?”
“嗯。”
“所以你找的人是不在银十字还是去癸城了?”
“去癸城了。”
“那是厉害角色呀!等等吧,等她回来你就能见着了。”
银十字公会的人和李双怎么都要她等,“我不能去癸城找她吗?”
李双一口冰棒咬下去,“玩家默认,非榜十公会,不得入癸城,所以你只能等。”
这算什么,她与向晓又不是什么牛郎织女,见个面怎么要这么麻烦?邹喻越想越难受,将心底生出的怨气全撒在了冰棒上。
回到宾馆,邹喻盘腿坐在床上清点完金币和积分,发现自己能有半个月不用进本,幸运一些,就能见到了向晓再进本,一高兴,邹喻往后一仰,直直躺在了床上。
事实证明,做人不能过于高兴,这不一下楼,邹喻就被老板娘给拦住:“店里收益不好,下个月不做了,你这两天快找新的住处啊!”
虽然不过十来天,新手玩家都知晓独木难支,虽然进公会可能会做炮灰,但他们同样可能遇到一支好的队伍,更何况,公会提供住宿,一笔巨大的开销得到解决,这对只能住店的玩家来说太有吸引了。
“谢谢老板娘,我这两天就找。”
邹喻依稀记得有一层是房屋中介,到公会办上楼一看,邹喻就后悔了,最便宜的居然也要三千金币一个月,若是卡着生存积分三天进一个本,岂不是只能喝西北风?
邹喻排了个号,坐在鹦鹉对面:“你们不提供一室一厅吗?”
“抱歉,类似的诉求已经上报过,暂时还不能解决。”
“你们真的不能走特殊渠道吗?”
鹦鹉直接跳到邹喻面前:“本鹦鹉就是个打工的,没这么大能耐。”
嗯…脑袋一点一点的,打工人哪能这么嚣张?
“那你对我租房有什么建议?”
“该项服务不在本鹦鹉的服务范围之内。”
既然一样的回答,邹喻弯腰凑到鹦鹉脑袋前小声抱怨:“好坏一鹦鹉。”
鹦鹉:“……”
是她吧?是那个来晚了没排到号,还非要本鹦鹉帮她查谁家有号的坏女人!
还是那句话!本鹦鹉绝对是这天上地下顶顶好的鹦鹉:“你可以去申请公会!公会有房!”
“再没了?”
黄绿色的鹦鹉被气得跳起脚来:“没了!”
邹喻觉得自己逗得狠了,伸手去揉鹦鹉的脑袋,不想鹦鹉下意识往后一跳,暗道果然是那个问号的女人!
扑了空,邹喻顺势撑着桌面站起来:“拜拜。”
一出门,邹喻直接拐去了信息公告区,确认钱挚仍旧稳坐前排,她一溜烟儿直奔钱挚身旁落座。
钱挚抬头一看:“这行最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你不盯这两天,不少冒头的新人。”
“进本去了。”
钱挚这才恍然大悟:“你不是同行啊?”
“不是,我之前是来找人的。”
略一思忖,钱挚断言:“是开服玩家?”
邹喻眸子一亮,“是。”
“你今天不会是特意来问我的吧?”
邹喻往钱挚的座子又挪进一个位子:“能问吗?”
邹喻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得钱挚不忍拒绝,左右之前也教过她看榜,钱挚在本子上记了个数,问邹喻:“你要问谁?”
“您知道向晓吗?”
“银十字的副会,早期唯一活跃于甲子榜的女玩家,但后来她好像不怎么下本了,非要找个前因后果的话…”钱挚拿起本子翻了翻,“银十字早期主力短时期内出走三个,在那之后,向晓就慢慢在榜单上消失了。”
“那出走的三个人去哪了?”
“去了夜莺,现在的榜六。”
难得一次性扒两家公会的历史,钱挚不禁有些兴奋,“虽然说很多人都觉得向晓是因为实力提升遇到瓶颈才退居幕后的,但我觉得吧,和他们这次分手关系更大!”
邹喻不禁轻轻挑眉:“您这用词是不是不太严谨啊?”
“聊八卦就得有聊八卦的氛围,你就当我标题党,就算退一步来讲,单说榜二和榜六也很有意思不是?”
钱挚往后排瞄了一眼,才继续道:“曾经的队友,三个打不过一个,这不刺激吗?”
“可他们有新队友啊。”
“是啊!”
两人猛地吓了一跳,抬头一看,钱挚很是心虚道:“陈祁……”
邹喻并不认识,只能看向钱挚,此刻的钱挚只想找条地缝钻进去,看到邹喻求助的目光,硬生生挺了下来:“夜莺的陈祁,真同行。”
邹喻轻声“哦”道:“你走路很轻啊。”
“是你们聊太专注了…”
怎么说,两人都是当人面说了人公会的坏话,邹喻和钱挚很是默契地请陈祁坐在了中间。
“那您有什么真料?”
邹喻问得诚恳,陈祁便也如实道:“据我所知,我们公会三位大佬和银十字副会走动还挺多的,倒是和他们会长不怎么往来。”
“等等,离开的人反而和向晓关系更好?怎么这么复杂?”
陈祁毫不客气地白了钱挚一眼:“这有什么复杂的?”
“不是!你想啊,按理来说,你家三位大佬肯定和银十字起了矛盾,那留下来的向晓一定是和银十字站一边的,也就是和你家三位大佬不是一边的,怎么可能关系好呢?”
邹喻被钱挚一席话绕得云里来雾里去的,陈祁倒是不管钱挚说什么,只为他家大佬说话:“但你也不能说向副会退出榜单和他们三人有关系,虽然时间上确实有滞后的巧合性,可没根据的事你讲了就是造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