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向晓人在银十字,邹喻像是溺水之人终于寻到了一块浮木,觉得面前的鹦鹉都可爱起来。
鹦鹉看着面前女子心底的喜色,毫不心软地泼上一盆冷水:“今天没号了,请到其它银行或明日再来办理。”
邹喻的那一点点快乐瞬时没了踪影:“那你给个地址?”
“该服务不在本鹦鹉服务范围之内。”
“好坏一鹦鹉。”
她说我坏?鹦鹉受不了这个气,立即和自己的分身联系了一遍,“甲城的号都用完了。”
邹喻上午十点多出的城,提前出本,现在顶多也就两点,居然就没号了?邹喻好奇道:“你们一天有多少号?”
“六十。”眼看邹喻张口欲言,鹦鹉快速道:“只甲城玩家数量众多,因此才不够用,若是着急,其余城市六百号定然还有剩余。”
顿了一顿,鹦鹉又补充道:“即便是在甲城,六百号也不是每天都很快领完的,是你今日不赶巧。”
没了向晓的事压在心上,邹喻连与鹦鹉吵架都多了份力气,“既然甲城特殊,你们不应该多给一些号吗?”
鹦鹉:“……”
鹦鹉竟很是委屈地看了邹喻一眼:“之前并不会这样,本鹦鹉前两日就打了申请,上面没受理而已。”
邹喻:“……”
是了,官方架构是游戏方的权限,出事以后,没法增设也是正常。
默了片刻,邹喻问道:“那公会申请撤销也是一样的道理?”
似是戳到了鹦鹉的痛处,黄绿色的鹦鹉连连扑棱着翅膀,声音也因情绪不稳高了几度:“就说审批流程又臭又长!还不知道要给本鹦鹉添多少麻烦!”
感受到打工鹦鹉的怨气,邹喻那点快乐又一点一点浮现出来,忍不住上手蹭了蹭鹦鹉的脑袋,鹦鹉跳着脚顶起邹喻的手:“本鹦鹉可不需要安慰,快些去忙你自己的事。”
“好。”
说罢转身,赵嘉余才问邹喻:“你怎么和鹦鹉也聊得起来?”
“没白聊,起码不用陶婉带着我们全城跑了。”
赵嘉余只觉自己学到了。
拿不到金币,邹喻本想着约了时间见明早再来,陶婉却不放:“今天我们公会有人过生日,一起呗。”
自己公会的人,再说过生日也不应该请不认识的人一起庆祝,邹喻合理怀疑:“不会是你吧?”
看陶婉眼睫轻颤,半晌说不出话来,邹喻扭头看向赵嘉余,赵嘉余大声道:“陶会长生日快乐!”
身后不远处的鹦鹉也跟道:“陶会长生日快乐!陶会长生日快乐!”
邹喻转身去看,那鹦鹉正闭着眼睛,“它怎么还偷学说话?”
陶婉失笑:“玩家可以对着睡着的鹦鹉留言,它重复两遍就算是记下了。”
赵嘉余忙捂住嘴小声道:“是我太大声了。”
“没事的,也算是收到了鹦鹉的祝福,还不错。”顿了一下,陶婉又问:“所以来吗?”
既是陶婉的生日,两人也不好再推脱,到了公会门口,两人报了姓名,一人交了一个道具做生辰礼,还没被记下,陶婉拿起来还给两人,“你们两个新手,道具能有一个是一个,送我做什么?”
“毕竟是生日…”
“我是请你们来玩的,要是收了礼,倒不如不叫你们来。”
不好拂了陶婉的心意,谢过陶婉,两人都说日后一定再补份大礼,这才翻过此事跟着陶婉进了门。
“你们先在一楼玩,一会儿我来找你们。”
“你忙,我们自己转转。”
此时宾客已到了不少,三三两两聚到一起说着小话,笑声此起彼伏,一点也看不出来众人踏出这间大厅,就要往会要人命的副本里奔去。
赵嘉余没有认识的人,跟在邹喻身旁道:“听他们的笑声都能感觉到是实力不容小觑的玩家。”
也是,实力垫底的玩家还在操心下个本能不能活下来,哪里能悠闲自在地在别人的生日趴上找乐子,话又说回来,既是公会会长的生日,邀请名单肯定少不了各大公会,邹喻不免在人群中找起向晓来。
“你在找人吗?”
邹喻点了点头,这一找,虽没找到向晓,却看到了苏禹城,“苏禹城?”
赵嘉余的眸子不禁暗淡下来,原来只他是孤独一人。
等了半刻,不见邹喻动身,赵嘉余问她:“不过去打招呼吗?”
“他好像不是一个人来的,就不过去了。”
赵嘉余小声“嗯”道:“那边有果汁,你要过去喝吗?”
“好。”
邹喻走过去拿起一杯橙汁,刚抿了一口,就有人过来打招呼:“两位是哪个公会的?”
果然,来人多是公会派来的,思忖过后,邹喻解释道:“我们是陶会长的朋友。”
今日来的多是公会代表,那人想当然地认为两人既是陶婉请来的,定是大公会的玩家,不自觉往前凑了一小步,双手递上薄薄一张木片,邹喻低头看去,是张名片,看着上面会长两字,邹喻都要怀疑苏禹城也是公会会长来的。
盯着名片须臾,邹喻抬头看向面前人,还未说话,那人便道:“是不方便留下通讯石信息吗?”
邹喻这才将目光微微下移,看到那一小截的金色长条。
价值八千金币的通讯石啊…
确实,“不方便。”
邹喻神色如常,来人以为邹喻嫌弃他的公会不曾听说,道了一声唐突便离开了。
赵嘉余小声问道:“通讯石是什么?”
竟也有自己给人科普的一天了,邹喻侧向赵嘉余,小声解释道:“类似手机,八千金币一块。”
赵嘉余粗略地算了一通,他还要攒一些金币,又好奇道:“我看他也是会长,怎么拒绝了。”
邹喻又小声道:“我没有通讯石。”
赵嘉余忍着没有“啊”出声,只用已向发际线奔了过去的眉毛来表示自己的惊讶:“不过…也确实是不方便的一种…”
站得久了,邹喻拉着赵嘉余寻了一处圆桌坐下,一边抿着饮料,一边四处张望着,时不时有人落座和两人搭话,应付过几拨人后,有人找过来:“会长请二位到二楼去坐。”
上了二楼,李双迎过来,带着两人进了一间屋子,都是副本里见过的人。
张淼淼给两人倒了饮料,“我们玩我们的,陶婉还要和各家公会派来的人见面,一时过不来。”
有了认识的人在,邹喻和赵嘉余都微微松了口气,说话间,饮料便换成了酒。
可怜邹喻酒量并不好,一杯下肚,她就觉得地上软绵绵的,恍惚间,她听赵嘉余问:“姐!力量波动是什么呀?”
邹喻摇头。
“那你怎么就相信你那权杖能给人疗伤啊?”
邹喻忍不住笑出声来,“它要不能疗伤,我就要吓死了。”
邹喻刚拿到这权杖时只有一个认识,镶了一块大水晶的木头,她都怕和人对招时,对方一刀直接当做甘蔗给砍成两半,于是她就开始给那木头洗脑,一遍一遍重复着:“坚不可摧…”
不想挨砍之后还真完好如初,一点事儿没有,只是除此之外,再无它用,她想伤谁,只能捡了人不要的,抢了人手里的,才能有个能伤人的家伙。
后来有一次,邹喻被打得满身是血,爬都爬不起来,她喃喃自语:“伤不了人,你总能救人吧?”
她便眯着眼睛瞧见这权杖忽悠忽悠飘起来,自那水晶散出一缕云雾,钻入她的眉心,犹如口渴之人饮得甘泉,渐渐有了生机,自此,这权杖于她而言终于有了打狗棒以外的作用。
说起来这也是她当初退游的原因之一,谁家好人打过三千个boss还想当治疗啊?
想起这段往事,邹喻冷哼一声,又将这游戏骂了一顿,而后一头栽在桌上昏睡过去。
“……”
李双不确定道:“邹喻这是醉过去了?”
张淼淼蹙眉道:“都是你!饮料喝好好的给灌什么酒啊?”
李双被问得语塞:“我也不知道她一杯倒啊…”
“送上楼睡吧…”
于是邹喻还没吃到陶婉亲手切下来的蛋糕,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日中午。
一睁眼,望着天花板精致的吊灯,邹喻寻找了半天的记忆也没寻出自己身在何处,一个转身,她看到沙发上的李双。
“嗯?”
邹喻这才想起来她昨儿喝了一杯酒就倒了,起身揉了揉脑袋,她轻手轻脚下了床。
“你醒啦?”
邹喻转身看向李双:“嗯。”
“你先洗漱,洗漱好我再送你回去。”
既然洗漱好了,邹喻干脆麻烦李双送她去银十字。
“银十字?”
李双惊讶地后退数步将邹喻自上而下地打量了好几遍:“原来真是大公会的大佬摆摊体验生活啊?这下说通了!完全说通了!”
邹喻愣了半刻,才道:“我是去银十字寻人。”
李双“啊”了一声,半天没合上嘴,“不早说,你和那胡知春怎么一样讲话讲一半啊?”
“明明是你多想…”
李双忍不住反驳:“明明是你太厉害…”
“那不是胡知春没片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