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在他看清水中自己的倒影之前,他有感而发,中气十足的说了一声:“我操。”
“整容医院?”赵夜清在一旁纳闷道,曾慕寒生了怪病,她问过许多人,看了许多医生,根本没有听说过什么整容医院。
“妈……?”曾慕寒十分拗口的叫了赵夜清一声妈,感觉喉咙像是没了机油的链条一样,干涩,转动起来一点都不利索。总之,叫一个陌生人妈妈,这感觉怪不好意思的。
他穿越了,他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他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死过一次了,死的透透的,在那个世界只留下一小截手指头。他也知道自己又以另一个人的身份活了过来,既来之则安之,老天爷既然有此安排,就当是旅游好好玩一把就是了。
赵夜清担心的看着面前的曾慕寒,她知道这孩子变了,但他不知道哪里变了,眼神、性格、已经总体给人的感觉都变了。但只要孩子还活着,其他的根本不重要。
“好了,你大病初愈,还是先回去躺着吧。”
只是什么话,曾慕寒心想,那屋子比难民营还破,他才不想回那里待着。可按照这个家里的情况来看,其他房间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反正都一样,还不如趁着阳光正好,在外面晒晒身上的霉味。
“没事,我晒会儿太阳,你也休息一会儿吧,等我缓过来就帮你把衣服洗了。”
这孩子才八岁,从以前在到现在却懂事的让人心疼,赵夜清眼眶又红了。她点点头,不过,哪里真的舍得孩子跟着自己受罪。
两人不再交谈,而是靠着井壁坐了下来。四周静了下来,曾慕寒开始打量这个破败的院子。
朱红的大门已经褪色,古色古香的院子只剩下颓败之感。墙角堆满陶罐瓦瓮,与曾慕寒外公那些瓶瓶罐罐不同,赵夜清家的这些瓶瓶罐罐是用来装泡菜和酱菜的。房子坐北朝南,但采光还是不大好,本应阳光最好的那面墙,竟然长出了青苔。上初中时曾慕寒就知道,青苔的生长需要一定的散射光或半阴环境,最主要的是喜欢潮湿的环境,特别不耐干旱及干燥。本应是采光最好的地方,但这里青苔长势却是最好的,罪魁祸首就是墙外的那丛竹子。
绿油油的,密密麻麻的叶子已经伸进了曾家的院墙里,像一团绿球一样挡住了曾家所以的采光。此刻是正午时分,院里全是竹子的影子,哪里见得到多少太阳光。家里穷就算,连太阳光都变成这个家的奢侈品了。曾慕寒没事就喜欢晒太阳,当下就下了决心把失去的阳光找回来。
还有一点,采光如果不好,那么赵夜清每天洗的那么多衣服又是去哪里晾晒的。生怕是自己漏掉哪个角落,曾慕寒又仔细看了一遍,前前后后依旧没有看见晾晒的衣物。怀着身孕不说,就算没有怀孕,晾晒也不方便呀,衣服万一被人偷了,钱赚不到不说,还得赔上一笔,那不是亏大发了。
“这竹子是你们……是我们家的?”
山风卷着竹叶,茂密的竹叶像海洋的狂澜似的,带着瘆人的声浪,它就在眼前翻滚,一阵阵地刮着墙头的瓦片,墙角下落满了发黄的竹叶,堆积的厚厚一层。风一吹,叶子腐烂的味道和屋子里的霉味参杂在一起,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恶心的味道。有时竹子扬起,竹干跟竹干相互碰撞扬起尖锐的悲呜,像是山中的妖怪在外巡游一般。这可是人住的房子啊,却阴森的像个聂小倩住的兰若寺一样。他要是减不了肥,可就真成了黑山老妖了。
“这竹子是隔壁杨婶家的,我原先跟她说过让她把竹子砍了,因为挡了我家的采光,她不答应我又跟买,买来我好自己砍掉,但她一直不答应卖,就连竹子伸进了家里也不许我砍掉。最可恶的是,今年清明的时候,墙根那儿长出一根竹笋,我把竹子挖来吃了,她他还让我给她陪竹笋的钱。我没答应,她就到处说我偷了他们家的笋子,没办法我就给她洗了半个月的衣服才算了事。”
且不说这竹笋的权属问题究竟属于谁家的,但大家都是邻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吃个笋子又怎么了。说到底还是怪赵夜清软弱,竟然为了一个春笋傻了吧唧的给人洗了半个月的衣服。
“这竹子,她当真不卖?”
“不卖,不过就算她现在愿意卖,咱家目前的情况,也买不了了。”
哼!曾慕寒心想:他才不会花这个冤枉钱呢,他要让这个杨婶心甘情愿的砍了这个主子。他会心一笑,心中早就有了主意,只待时机一到,那个杨婶一定会乖乖的自己砍掉这些竹子的。
“这两天你出门但凡遇到人,不管是熟人还是陌生人,见着他们你就就跟他们讲,你遇到一个高人,由高人点拨并告诉你这个竹子是我们家的风水,对我们家可好了。只要好生供养,咱家就会转运,日子会越过越好。竹根又名缚龙锁,是锁住咱们家的龙脉的,所以千万不能砍掉,不然我们家会倒大霉的。”
虽然不知道这孩子为什么这样说,但赵夜清还是欢喜的答应着,她的孩子回来了,她是越想越开心。反正逢人总是要打招呼的,多说几句话又没什么。“好,妈听你的。”赵夜清淡淡的笑起来。
这女人就是命不好,她生着一副美人骨,若不是被贫穷折腾成这样,也不至于在这样的年纪沧桑到这种地步。
“我想尿尿。”
闻言赵夜清连忙要搀扶曾慕寒起身,曾慕寒急忙拦住她道:“你告诉我厕所在哪,我自己去就行。”
“厕所?哦哦哦,茅房是吧,那儿。”赵夜清指着另一旁被一个木板挡住的墙角。
这厕所可真够狂野的,就一个坑,外面放着一层木板。
曾慕寒刚蹲下没多久,就又发出一阵惨叫。赵夜清以为他掉粪坑里,闻声就跑了过来。
她心急如焚的跑来,只见曾慕寒裤子退到脚踝根处,嘴巴微张,瞳孔放大,正盯着自己的□□看。她似乎受了什么极大的惊吓,赵夜清心想:莫不是什么蚊虫之类的东西叮了他宝贝儿子的宝贝。
来不及多想,她一把将儿子从茅房里拉了出来,神色紧张道:“怎么了,是不是弟弟被什么东西咬了?小寒不怕啊,有妈妈在呢。”她一边说着,还不忘伸手去翻曾慕寒的老二。曾慕寒一惊,整个人都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这是什么神仙触感,以前从未有过。
心底生出一股异样的羞耻感,他连忙退了一步,慌张的看着赵夜清。
自己长出了一个原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已经够曾慕寒错愕的了赵夜清这一来又是把他吓得不轻,她又是惊愕又是不好意思,在他始料未及的情况下,那老二自顾自的仰起,还尿了赵夜清一脸童子尿。网传童子尿可以辟邪,但曾家这个情况,除了穷鬼,其他邪祟怕是不愿意待在这的。曾慕寒看着那个原本软绵绵的东西突然雄赳赳气昂昂的朝向天空,然后又慢慢的低下头。
“对不起……”曾慕寒尴尬极了,可他好好的一个女的怎么就长出了那个玩意。他红着脸,看着赵夜清,忍了好久,终于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他一边看着粪坑里的蛆在粪便上拱来拱去,一边又看着下面那个软绵的小东西,竟不知怎的,就突然觉得这个突如其来的小**就是一只颜色不一样的大蛆长在了自己的身上。曾慕寒越想越觉得害怕,没穿裤子就在院子狂奔,院子本就不大,没走几步总能看见粪坑里的那些蛆虫在蠕动。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