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西北大捷,多亏了张庭和林如两位将军,还有这位来自民间的兄弟。”李锦道,“朕一向赏罚分明,三位都是有功之人,朕定不会辜负你们为国征战的这份心意。”
张庭将军本就是朝中老臣,地位显赫,对于此等忠心耿耿、世代效忠于朝廷的大臣,权利远远要比金钱更重要,然而虽然李锦深知张庭的不二之心,但为避免再重蹈覆辙出现第二个刘仁,以及以免张庭遭朝中大臣记恨,李锦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决定只赏钱粮,而对于张庭这种实干家来说,远在边疆,将士们挨饿受冻,金钱和充足的粮食的确要比一切虚无缥缈的权利要来的珍贵得多,更何况以他现在的资历,各处兵马都可听他调遣,只不过就是是否名正言顺的问题了。
而林如官职尚低,李锦便将他连升三级,又增了俸禄,也算是他护驾有功。
至于安阳,虽说亲自取下西北王的首级,但毕竟是民间的起义军,如果封赏太多必升骄傲自满之心,于是便封他为副将,归张庭将军部下。
王公公宣读封赏完毕后,三人俱向李锦稽首跪谢。
“好,既然已经封赏完毕,那三位爱卿且先退下吧,舟车劳顿多日想必也辛苦了,晚上朕在清河台设宴,为三位将领接风洗尘。”
“陛下,臣有一事要禀。”李晏突然向前一步。
大殿之内的空气瞬间凝固,剑拔弩张之意四起,众人的目光纷纷聚在李晏身上,都是十分不解,而刘仁则皱着眉头,细细打量着这位不知来龙去脉的安阳先生。
“哦?你有何事?”李锦眼睛微眯,盯着李晏那张陌生的脸,心里又在暗骂纪然了:好丑的人皮面具,为什么不给他弄张好看点的脸?
“臣要告御状,告的人便是当朝丞相刘仁。”
众大臣俱是一惊,皆胆战心寒地看着坐在大殿之上的李锦,期待着他接下来的反应。
“大胆。丞相大人岂是你能随便污蔑的?”话虽如此,但李锦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波澜,平淡得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完全看不出愤怒与不满,“你要告御状,也要先拿出证据,你为什么要告刘大人,他又犯了什么罪?”
“臣有证据。”李晏一拂袖子,站在他身旁的纪然便递给王公公一个铁匣子,王公公将那匣子打开来盛与了李锦。
李锦微垂着头,见那匣子里放着好几封信件,还有一枚黄金扳指。
“臣要告刘仁欺君媚主,通敌叛国之罪!”李晏坚定地一字一顿道。
“安阳先生,你休要信口雌黄!这里是皇宫,天子驾临之地,你若再胡言乱语,老臣要告你污蔑诽谤!”刘仁的眼角微抽,已经有些发怒了。
“陛下,臣没有胡诌,臣所说一切皆属事实。”李晏道,“陛下请看这匣中,里面放着刘大人与翼平往来的密信,还有一份尚未来得及签署的协议书,上面明确写着如果翼平答应出兵攻打北陈,事成之后他便会给予西北王良田千顷,城池数座,以及无数的金钱和粮食。陛下可核对笔迹,那些正是刘大人亲手所写,上面还刻有他的印章。另外,我想陛下不会不认得那枚黄金扳指,此系先皇亲赠与刘仁,又怎会跑到翼平的手中?这枚扳指是臣亲手从翼平的拇指上取下的,断不会有错。”
“另外,”李晏斜瞟了一眼刘仁,“当年伪装成先帝身边的暗卫刺杀陛下的幕后主使,就是刘仁!”
满朝文武皆惊出了一层薄汗,知情者怕牵连到自己,而不知情者则惊恐刘仁的所作所为。
李锦皱了皱眉头,脸色明显阴沉了下来。
“陛下!陛下!臣冤枉!”刘仁连忙跪拜下来,“臣自幼跟随先皇出生入死,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如今这不知打哪来的毛头小子居然仅凭三言两语就随便污蔑老臣,望陛下明察,还老臣一个清白!”
“清白?”李锦手中把玩这那枚黄金扳指,冷冷道,“证据都摆在这儿了,你还要什么清白?既然事有蹊跷,刘爱卿亦是脱不了干系,那便先押下去,待朕查明后再定夺吧。”
两旁的侍卫说着便要拖刘仁下去。
刘仁惊呼:“陛下明鉴!老臣是冤枉的!老臣也有一事要奏明陛下!”
李锦手指轻轻划了一下,两边的侍从便退了下去。
他目光阴鸷地看着哭天抢地的刘仁:“说。”
“陛下容禀!”刘仁战战兢兢地跪拜道,“今日早朝之前,老臣收到一封密信,涉及到安阳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