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时无霜使出吃奶的劲将母女二人弄上床,她靠着床沿一路滑跌在地上,她也扛不住压力迷迷糊糊睡着了。
“哼,你就这点本事?来人,将她的双手卸下来!”陈喜回眸,淡淡瞥了她一眼,随后挥手让刽子手上前。
明明她的双手没有被绳子绑住,可是无论她如何挣扎,双手就像死死钉在背后。
刽子手灌下一大口酒,喷洒在泛着银光的刀上,手起刀落,她的头被砍掉在木板上,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包裹她的全身。
过了良久,她仍然有思考,她缓缓睁开眼睛,一颗血淋淋的头赫然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嘴巴一张一合仿佛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她惊悚地发现掉落在地上的头,竟然和她的模样一模一样!
她小心翼翼去触摸自己的头,头还在,只是手感到滚烫但又带着黏黏糊糊的触感,她压下手,定晴一看:一双冰冷的血手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她面前。
“啊——!”
时无霜被噩梦吓醒,全身被吓出一身冷汗,胸口不断起伏吸收新鲜空气,她环顾四周,原来是她的双手垂在冰凉的地板上。
她内心仍然留有余悸,在确认吉雪儿和麦苗睡得甜美后,她来到水坛旁将自己灌饱,平静的水面荡起水纹,皱巴巴的面容,让她连退后几步,被自个疑神疑鬼吓了一大跳。
她来到屋外石板上坐着,嘴边叼着一介树枝,吹着夜晚的凉风平复心情,她想起梦中陈喜说的话,勾了勾手指,望了望天空中闪烁的星星,她意识到距离赌注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时无霜经过刚刚的噩梦,此刻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她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干脆摸黑背上锄头、背篓来到靠林一侧。
在选好合适的地点后,时无霜收集森林表面的半腐烂的落叶、腐烂的木头,很快她的背篓就被填满,她累得叉腰瞭望林中,嘴中喃喃自语:“哪儿有粗沙?”不由陷入沉思当中。
“姑娘?姑娘?!”
时无霜的背后感到一阵酥麻,仔细回想但又感到诡异:滚烫但又带着黏黏糊糊的触感。
她机械式地转过身去,凭借月光她终于看清,她的面前站在一个浑身带血的人,她卯住劲大喊:“啊啊啊——!鬼啊!!!”
她顾不上装备,拔腿就跑,谁知男子穷追不舍,时无霜被吓得软声求饶:“你是个好鬼,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发誓,我再也不好吃懒做!”她一口气说完,喘着粗气,露出痛苦之色。
“姑娘!我找你……”
谁知男子为了追时无霜花费掉了大部分力气,导致他虚声拉长尾音,在诡异氛围下,把男子衬托得更像是鬼附身的人。
“你别找我!我害怕!”时无霜飚得眼泪水都下来了。
男子终于停下脚步枕着膝盖喘气,伸手想挽留她,“姑娘~你别跑啊!”
时无霜见鬼终于不追她了,欣慰地憋回泪水,=回头做出鬼脸:“我呸!不跑是傻子!”
男子累得倒在茂密的草丛中暂作休息,谁知等时无霜拉开一段距离后回头,追她的鬼就不见了身影,这也让她更加确信男子是鬼附身的人。
她没有原路返回,而是以极快的速度跑回茅屋中,她将桌子上的水一饮而尽,坐在木椅上越想越气:她辛辛苦苦捡的树枝就这样白白浪费?
她咬破自己的手指,在锄头上画了一个鬼画符,抄上锄头决定与“鬼”大干一场!她气势汹汹地推来房门,朝着林子一侧走去。
秉承着只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的原则,在刚越过房门的那一瞬间,她的怒气就衰减下来了,一路上东张西望,生怕“鬼”突然出现在她周围。
“姑娘~”
有气无力的声音环绕在她的脑子中,不由让她汗毛直立,握住锄头的手不由加重几分,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在经过一个茂密的草丛时,不断有怪声传出,她的疑心加重,为了以绝后患她缓缓上前想一探究竟。
“唰——”
时无霜扒开草丛,发现是一只灰色的小兔子蹲在里面,她的心中顿时松下一口气,正当她准备抓小兔子小兔子给自己加餐时,背后感到异痒。
等她回过头,赫然是一张涂有血迹的脸,踉跄几步倒翻在草丛中。
男子焦急伸手询问:“姑娘,你没事吧?”
时无霜乐呵呵站起身,看着男子脸上的干血迹,害怕地吞咽口水强装镇定道:“我没事。”
“姑娘,你没事简直太好了!”
时无霜听闻皮笑肉不笑,像拨浪鼓一样摇头示意自己的真的没事。
男子从怀中掏出手绢擦拭脸上的汗渍,自顾自地介绍:“姓刘,名慎耳,此番打扰您,是为了打听我青梅竹马的踪迹。”
时无霜的右眼皮一直在跳,总有种不祥的预感,颤颤巍巍指着他头破血流的地方问道:“你这是……”
刘慎耳加快手中擦拭的动作,低眸含笑解释:“哦~你说这个啊,为了节省时间,连夜赶路不小心滚下上坡。”
时无霜的小心脏,在这两天像是在座过山车一样刺激,没好气地抱怨:“为什么总逮着我一个人问路?”
刘慎耳拱手鞠躬道歉:“姑娘,方才是刘某冒昧了,这荒山野岭一连几天未曾见过人,方才刘某见到姑娘一时激动,忘却了礼数,在此向姑娘道歉。”
时无霜挥挥手表示并不在意,凑上前好奇地问道:“你口中说的青梅竹马可是——翠柔。”
刘慎耳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难不成姑娘见过翠翠?!”
“有过一面之缘。”
刘慎耳上前握住她的手,眼神中充满期待:“还请姑娘一定要告诉小生。”
时无霜低眸二人相握的手,再抬眸对视上他。
刘慎耳尴尬地抽回自己的手,傻乎乎冲她笑。
时无霜绕着他走一圈质问:“你们啥关系?”
“青梅竹马。”
时无霜呵斥道:“老实说!”
这一声吼倒是给他整不适了,偷瞄她的表情,支支吾吾回答:“妻...妻子。”
时无霜没想到自己只是随便吓唬吓唬,就炸出真相,环手抱胸微眯着眼:“你在说谎,我可是亲眼看着她穿着婚服下山。”
刘慎耳避开她的审视,绞着衣角,“她...她确实是我的妻子……”
时无霜定在他的面前,摆出一脸不信的表情。
刘慎耳见她不肯告诉他下山的路,有些急了,着急发誓求证:“天地可以给我俩做证!是她的父母为了几两碎银就将她卖给了桑家当小妾!”他想到这些就握紧拳头重重捶打在胸口。
“桑家?!”
“看姑娘的表情,难不成也认识桑家?”
时无霜连忙矢口否认:“不不不,我压根儿就不认识,只是有所耳闻罢了。”
“那桑家简直是臭名昭著!我还不知道这些达官贵人的龌龊想法吗?!”刘慎耳越说越气,抓住时无霜的肩膀认真道:“姑娘!还请你一定要告诉我桑家怎么走!”
“停停停,晃得我头晕!”时无霜努力憋笑,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能喝上她丈夫的喜酒,“告诉你去桑家的路径,我又不能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刘慎耳跟随她的目光扫视自己的下半身,随后双手抱紧自己,“姑娘,我什么事都可以回报你,唯独我不会背叛翠翠的!”
时无霜扶额苦笑:“你想啥呢?我看你这么大高个,不如你帮我一个小忙,这事就算抵消了。”
刘慎耳伸手做出请的手势。
“看见那边的背篓了吗?把它背到有亮光的地方去。”
话音刚落,唰的一声刘慎耳就飞奔了出去,她欣慰地舒张酸痛的手臂,慢悠悠朝茅屋的方向走去。
等刘慎耳气喘吁吁赶到茅屋前时,她早已靠着墙壁、吊着二郎腿,那叫一个潇洒,指着背篓夸赞道:“干得不错!”
刘慎耳有些害羞地摸了摸后脑勺,“姑娘,现在可以告诉刘某下山的路线了吗?”
时无霜头也不回,指着一旁隐蔽的小径道:“顺着这条小径一路下山便可,翠柔姑娘的婚期在何时?毕竟挺合我眼缘,到时去捧捧场。”
“多谢姑娘,翠翠的婚期你怕是捧不了场。”
这句话倒是让时无霜来了兴致,坐直身板,挑眉道:“听你的意思是,你这是要去抢婚?!”她为男子的勇气鼓掌,好意提醒:“啧啧啧,可惜了,你勇气可嘉,但是但凭你一个人,还是不足以对抗桑家。”
“多谢姑娘提醒,但刘某心意已决,是断不会改变主意的。”刘慎耳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把婚期告诉了她。
时无霜听闻勾了勾手指,发现撞日子了,无奈摇了摇头,转身回到屋内,拿出一块白净的豆腐递给他,见他拒绝收时,时无霜刻薄道:“拿着吧,没准这是你最后的晚餐。”
刘慎耳不懂话中有话,见她太热情只好伸手接住,把他感到得稀里哗啦,随后便动身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