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队由季国大王亲自指挥,而对方承国则由魔尊常雪担任军师部署战略,承国大将军虽为主帅,但实际上名存实亡,一切作战决定都是由常雪制定。
两军对战良久,伤亡无数,然二者一直相持不下,没有谁处于下风状态。季王骑着战马,高举则生剑,冲在队伍的最前沿,见敌就砍,一路所向披靡。
军师常雪一直躲在承**队幕后,介于上古时代六界之间的约定,任何一族发生斗争,另一族不可横加干涉,故而常雪不能在人界战役中使用她的法力助力任何一方,只能居于幕后操纵着一切。
瑾羽、抚辰同常雪一样,并非凡间之人,他们兄弟二人也只能干看着眼前无数生命瞬间消失却无能为力。
一阵长时间的恶战到了傍晚时分,双方都已累的精疲力竭,纷纷鸣兵休战,季、承二国士兵将各自的营帐安扎在离对方不足十里的地方。
夜幕降临,没有谁能够安心入眠,各阵营点上巨型篝火,尽可能照亮周围更远的地方。手持长矛的士兵一遍遍的在营地周围来回巡逻,预防敌军突然袭击。
抚辰前往承国营帐寻找常雪,劝常雪阻止这场战争,因为旁人都看得出来,两国实力相当,武力相当,没有任何一方会在此战役中获益,只会徒增伤亡。瑾羽则带着阮苾偷偷潜入季国一处粮草营帐,营帐外有重兵把守,以防有贼人防火烧粮,而营帐内却无一人,是一处绝佳的躲藏之地。
白天时,瑾羽他们将阮苾一人定在灌木丛里,害得她一动都不能动弹,现在又莫名其妙地被瑾羽绑到此处,心里早就对这个傲慢无礼的家伙产生极度的不满。
“你一个堂堂狼王殿下,有着通天的法力,如今却躲在这里做缩头乌龟,我才不愿意与你一起藏在这里!”阮苾说完之后就往营帐外走去,还没有到门口就被外面的士兵听到了帐中的动静,士兵们集结赶到帐前,拔出刀剑,鱼涌而入。
原本愤懑不平的阮苾吓得屏住呼吸,不敢出声,躲到瑾羽身边,任瑾羽处置即将来临的危机。瑾羽抱着阮苾,拂袖间两人隐身于一处角落,士兵冲入时只见到几只老鼠在露出粮食的粮袋前搬运着粮食。
“虚惊一场,走吧,只是一群可恶的老鼠罢了!”众人收起兵器,皆准备散去。
为首的士兵掏出利剑三下五除二将偷粮食的老鼠削得七零八落,被分割的老鼠肉溅得到处都是,有一块不甚击中在阮苾的脸上,惊得阮苾发出一声“啊”的尖叫,瞬间,帐内的气氛变得格外紧张。
“谁?”众人又半路折返,将兵器又拔了出来,准备随时应战,一步步小心靠近声音传来的地方,继续试探问道:“这里是季**事重地,何人在此处喧哗?再不自行现身,被我等找到立即处死!”
士兵离阮苾越来越近,阮苾紧紧抱住瑾羽,头埋进瑾羽的肩上,心中默念:“不要找到,不要找到。”
哪知瑾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千钧一发之际他将隐身术解除,阮苾与瑾羽赤|裸裸地暴露在所有人面前。士兵刚开始有些震惊,没过一会儿便反应过来将他们捉住,五花大绑地送进季王的营帐。
“为什么?”
一同被押解到王帐的途中,瑾羽对阮苾装起糊涂,反问道:“什么为什么?”
见瑾羽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阮苾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一路上被两个士兵架着也不忘跺脚,明知道阮苾要问瑾羽的是:瑾羽为什么明明可以带着她安全地隐身在一旁躲过追查,可他偏偏在关键时刻把阮苾与他一同推了出来……
王帐中,一盏油灯摇曳在帐中,撑开一丝微弱的光亮,季王身着一身黄金铠甲坐于桌前,聚精会神地研究明日的战况,眉头紧簇,他知晓明日又将迎来一场恶战,更不清楚将会是福是祸。伙军营刚送来的酒菜依旧摆在原处,大王一口也没有吃下。
“回禀大王,属下抓获敌军细作两名,试图烧毁我军粮草,幸亏被我等及时发现,现抓来让国君处置。是砍头还是五马分尸?”
一头沉迷于兵书中的季王听到回禀有细作潜入军中,抬头仔细一瞧跪在地上的细作,道:“二位不是王宫之人吗?如今怎么摇身一变成了敌国细作!”大怒,将手中的兵书扔到阮苾与瑾羽的面前。
阮苾不语,她被眼前长得酷似太子轲的脸怔住,吓得一时半会儿不敢说一句话,因为阮苾从未想过季王见到他们会发如此大的火气,用胳膊肘捣捣旁边的瑾羽,请求瑾羽为自己辩解。
“在王宫时,本王是如此的信任你们,你们毁了叶青乔叶庄主为本王炼的则生剑,本王却放过你们,没有再继续追究下去,现在你们又出现在此处,怎么,无法解释了?”
无论阮苾怎样暗示,瑾羽依旧不为所动,她只能自己硬着头皮对大王,央求大王屏退帐内众人,她才肯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大王。
帐内侍卫无一肯离开,他们怎么会知道待他们走后,会法术的敌国细作会如何对待他们的君主,等到季王亲口表示让众士兵退于帐外时,众人才悻悻离去。
“现在如何?”
阮苾将她在树林之中遇见了空与魔尊常雪密谋之事,与自己为什么出现在季王宫等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禀告于季王。
季王听完勃然大怒,他早就料到了空此人不简单。
当年还未入王宫的了空只是季国一处庙宇内逃荒而来到季都的小和尚,大王一次离宫外出狩猎时遇到了了空。
当时,了空当街拦下,向大王直谏:今日将有瓢泼大雨,不宜出门打猎。大王并没有相信了空的直言进谏,依然去了猎场打猎,结果当日真的是雷电交加,猎场多处树木被闪电劈中燃起大火,巨大的雷声让林中的野兽受到惊吓,在大王的临时王帐周围四处乱窜,更有甚者进入了王帐威胁众人,大王一行也是费劲千辛万苦才从猎场逃脱。
回到季都的大王,见了空依旧在城门口为人算卦为生,又念了空曾对他好言相劝避免一场天灾**,就将了空带入宫中,让了空做了一名占星师,占卜季国的运势,以测得吉凶。
大王独自叹了一口气,右手捏紧一只水杯,帐内微弱的烛光依旧掩盖不了他的后悔莫及,说道:“今日听你一说,一切都解释的通了。当年,了空是故意让我遇到他,后来也是他怂恿本王向承国求娶锦妃。了空早就知道锦妃与老魔尊不一般的关系,他与常雪之间的秘密大概就是为了使季、承两国陷入战乱的僵局!”
“大王英明,但为何您还是听从了空与承国大战呢?”阮苾长吁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再看看旁边一直跪的很有腔调的瑾羽,他依旧面不改色,一言不发,完全是一个透明人。
“你以为我不想打仗,承国就不会派兵攻打了吗?承国早就觊觎季国疆土已久,借此锦妃之死得以名正言顺的交战,再加上魔尊常雪的一臂之力,他们更是如虎添翼!”
大王呼来帐外的兵士,将阮苾与瑾羽松绑,并为他们安排了落脚之地,明日他们将随同季国将领们一行会会承国的士兵。
“没想到,我也会亲临战场,感受到战场的肃杀之气!”阮苾回营帐的脚步越发快了些,又想到要和冷面瑾羽在一起待上一晚,心情又低落了许多,指着不远处的草堆对瑾羽道:“你又不是人类,在外面的草垛上趴一晚上就行了!”
听到阮苾直言不讳地将瑾羽赶出帐外,瑾羽也不恼火,接过阮苾扔出来的枕头被褥,径直走到草堆旁,很快便将床铺好,躺在床上数着夜空中的星星,不敢睡去,毕竟此地并不安全,被阮苾赶出来刚好可以观察外面的情形。
天刚放亮,太阳还没有爬过山头,就已经将昨日战场上残留的鲜血照映的通红。阮苾早早就被嘹亮的战前号角吵醒,她没有像往日一般赖床不起,因为她的身边没有小鹂,也没有真心关心她的人,一切都不容许阮苾对自己放松警惕。
倒是瑾羽,一大早阮苾梳妆完毕去草堆找他时,就只剩被褥枕头留在原地,人早就不知所踪,阮苾一阵冷笑,她对瑾羽会有如今般的举动早就见怪不怪了:“他那么无情的人,怎么会在乎我的安危,要不是当初他误以为抚辰喜欢我,他才肯放下一切来救我。在他眼中,我只不过是和他身边走过的女人一样罢了!”
想到此处,阮苾抽了抽鼻子,便跟随季王一同进入战场,她无论如何都要阻止这场毫无意义的战争,避免一场血流成河。
“你别去!”抚辰突然出现在阮苾身后,拉住阮苾的胳膊,阻止了阮苾的去路,“承国此次有备而来,一场大战必不可少,你去了只能增加季国的麻烦!”
所有季国士兵对抚辰的从天而降不甚意外,为首副将举着铁锤对着抚辰大喝道:“你是何人敢来我季**营,早上稀里糊涂走了一个,现在忽然又多了一个,我大季**营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阮苾知道抚辰刚从常雪那里而来,他对自己说出这番话想必常雪与承国谋划了更邪恶的计谋,这计谋必定足以使季国一众全军覆灭,但她毅然决然地拒绝抚辰:“谢谢七王子还能不顾危险的提醒我,本来我就和你还有瑾羽没有任何关系,是我骗了你们,所以我的生死你大可不必担心!”
说罢,阮苾骑上战马跟随季国大军浩浩荡荡地进入战场,一场厮杀并不可避免,大王需要阮苾体内一半则生剑的力量才足以对抗承国的强兵压境,阮苾身为季国子民,她别无选择地助季国一臂之力。
抚辰站在原处没有移动,眼睁睁地看着阮苾离开,又于心不忍地对着阮苾的背影呼喊:“你怎么也这么死心眼,你们是赢不了他们的!”
正如抚辰所说的那样,常雪最终还是破了六界的条令,亲自上阵,布施魔咒,使先前早已战死的承国士兵,甚至是季国士兵起死回生,成为傀儡,一同对抗季国将士。
强悍无比的季国士兵们在魔咒下的傀儡面前表现得软弱可欺,那些傀儡根本无法杀尽,即使被当前刺中一刀,对他们而言毫无用处,反而这些有血的正常人被傀儡们击败得溃不成军。
眼下,只有季王手中的则生剑方才能抵御一小股傀儡,其余士兵方阵都被傀儡冲散。阮苾间傀儡们大都有意识地避开篝火,建议众将士施以火攻,效果非常明显,傀儡们一遇到火苗便瞬间化为灰烬,季军又开始有了攻势。
看到这一切的常雪大叫:“不!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于是,常雪亲自飞到季**队上空,大施咒法,一时间季军死伤无数,就连季王与阮苾合力操控则生剑也未能阻止常雪的疯狂举动,反而被则生剑的力量反噬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