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琸记 第12章 不知相思落谁家

待日出的第一抹阳光溢出天边，小夭起身往边上走了两步，拍了拍灰，“我得感觉回去了，不然老木他们找不到我会着急的。”

小灼也起身，“我明白。”

两个人相视一笑，小灼明白小夭没有真正的解开心结，她也不好多做表示。

“姐姐，我送送你吧。”

“那敢情好！”小夭一拍手，上前挽住小灼手臂，“走吧，好久没这么快走路了。”

小灼感受着手臂上的温暖，默不作声地用灵力滋补小夭有些虚弱的身体，“姐姐，考不考虑重新修炼？”她知道驻灵花的功效。

“不用了。”小夭飞快地回答，“我还修炼干嘛。”

“可是姐姐，如果你没有自保能力。我只会担心你，甚至我会派人跟着你。”小灼没有想过藏私，也不觉得这些有什么不好。

这一下把小夭愣住了，她只想过普普通通的生活，别的她都不想。看着身边小灼关心的眼神，她不忍心拒绝，只好说，“以后再说吧。”

小灼没有再劝下去，她已经考虑好了让谁来跟着比较合适。另一只手握住小夭挽着自己的胳膊，“准备好了。”

“好。”

小夭只是眼前一花，脚步虚晃了几下，就看到了院门。她眼前一亮，“牛啊小灼。你这比哥哥强多了。”

“哈哈。”小灼也不推辞，“还是姐姐有眼光。”这是不争的事实。小灼贴近小夭耳边，手盖住面前，“哥哥他连蓐收都打不过啦。”

“什么！？”小夭惊讶，她记忆中蓐收还是个小孩子。没惊讶多久，小夭就看到有人推门了，“快走吧，小灼。有人来了，改日再聊。”

“好。”小灼隐身，看着小夭进了院子，笑嘻嘻的和里面的人称兄道弟。这才发现离开。

回了裕隐山，小灼还没进院子，就看到璟等在门口了。

一见小灼，璟整个人都如春暖花开了般，笑意盈盈地走向小灼。

不用璟开口，小灼就说了，“我去见我姐姐了。她很好又不好。”

没有办法去一句话概括。

璟站在小灼身后，轻轻地按摩着太阳穴，“怎么眉毛皱起来了。”他没有直接去回答，不知全貌者，不予评价。

他见不得小灼这般费心神。

“对了，想必今天哥哥就会喊我回皓翎。到时候你去回青丘吗？你可比我棘手多了。”小灼心里烦心事又多了一件，这么一下子事情都来了！她很想站在山顶咆哮！！！

璟笑容未变，还更深了些，“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处理好的。”

说着，两个人已经走到了书房。一进书房，小灼就将一卷册子找了出来，“这是前几日我才整理好的。你看看吧。”

说完坐在了椅子上，拿着万镜扇扇风，看着对面坐着的璟那严肃的表情，别有一番风味。

待璟看完，一抬头二人就对视，小灼用扇子在涂山璟面前扇了下风，笑到道，“阿璟果然什么时候都好看。”和小夭聊了一夜，说话都有些不羁了。

璟一下子就笑了出来，心里那点阴霾一扫而光，只觉得满腔幸福。

昨天经历那么多事情，跌宕起伏的。纵然小灼处理妥当了，放松下来时，疲惫涌了上来。扇子盖在嘴巴上打了个哈切。璟立即就问道，“要睡吗？我看啊你昨晚出去了，想必是一夜未睡吧。”

话是肯定句，小灼也站起来。身体晃了两下，璟就扶着小灼了。不禁失笑，“我哪有那么脆弱，昨天找我姐姐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璟就默默听着，关切地看着着，难的不苟言笑，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命题。”

此话一出，小灼心头震动，闭眼无力的说，“是啊。”尾音拉的很长，满是感叹和嘘唏。

听的璟都心里担心起来小灼，他知道她心里压抑着的情绪，也明白小灼内敛的表现是不能够轻易表达内心深处的情感。

不是不能，而是不会。这么多年被改变的，也有她。

倘若是情感如瀑布，那么经过小灼表现出来的只会是小溪。

璟没有办法去解开小灼的心结，同样小灼也没有办法解开他的。他们的爱，是陪伴、是支持、是信任、是不可割舍。他会陪着她去解开，也相信她亦然。

小灼也没有想说洗浴什么的，她抬头看璟，“抱我，好不好？”

她看着璟的眼眸，睫毛轻颤，下一刻整个人腾空而起。双手搭在璟的肩上，眼睛动都没有动。

“好喜欢你。”

小灼吻着璟的左眼。

在察觉小灼的举动时，璟已经先一步闭上了眼。嘴巴与眼皮的温度在相互传换，感觉到璟睫毛的刮挠，小灼笑着躺回璟的手臂上。看到璟睁开眼睛的羞涩，小灼开怀大笑，“好啦，干嘛亲你一下就这样。送我回房间吧，好困。”

璟低头看着小灼，他心里痒。七拐八拐地快步走到小灼房间，灵力推开门，又颇有些私心的关上。

在小灼身体躺在床上的时候，看着站在的璟。君子如玉，站如松柏。小灼心里笑自己，什么时候了都想得出这样文绉绉的形容。手上用力拉了璟的袖子，让璟坐在床边。

璟是局促的，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这么多年都没有这么亲密接触，况且在四下无人，心爱之人的闺房之中，璟喉咙上下一动。

“我真的很喜欢你。”小灼看了半天璟，双手握住离自己最近的一只手，却怎么也说不出永远不要离开自己这种话。

璟自然的另一只手也握了上来，他本来那点男女心思被抛到脑后。他知道小灼在突如其来的改变之后的惶恐，和被巨大惊喜吸引后的恍惚，更知道她害怕分离，就像曾经的小夭那样——不知去处，不知归期。

没关系，说不了的话，由他来说。

”永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璟还是紧张了，语气脆弱乃至梗咽。

小灼觉得璟不愧是自己的知音，他们太懂彼此，又太像了。犹豫再三，“永远不会离开你，你也永远不许离开我。”

手上力道加大，瞪着璟。璟笑道，“耍小性子呢。放心，我涂山璟永远不会皓翎璃晫。璟永远不会离开小灼。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看似是三句重复的话，可他们都明白这含义。可以抛去姓氏，可以抛却名字，只要他和她。

小灼笑着笑着就哭了，“对不起，好像姐姐回来后，我变得太爱哭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她就是很难过。看到姐姐那样难过，想到姐姐的经历难过，觉得没能快点找到姐姐难过……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也在为自己的过去难过，为过去的种种难过，不仅仅是她们姐妹俩，还有朝云峰、五神山……

太多的变故压在她的心上了。

没有人可以与她感同身受，哥哥不可以，阿念更不行。唯一可以的姐姐，却缺席这么多年。甚至受了更多的苦难。

她痛这命运。

璟看着小灼的桃花眼里，泪水同碎星点点，他的心也在一同痛着。这一次，他没有问，而是吻住了小灼的右眼。

小灼闭着眼，大拇指摩擦着璟的手背，轻声道，“上一次吻我眼睛还是娘，是很久之前了。娘会吻姐姐额头上的桃花印，吻我的眼睛。可是她最后一次离开，没有这么做。早该想到的，当时那么用力抱我们，就是她知道不会回来了。就是她内心根本不轻松。”

眼角的泪依旧流着，“你知道吗？璟。我其实很讨厌过父王，如果他出兵，会不会一切不一样。可是他对我那么好。”哭的咳嗽着，“我一有能力后，就去查了当年的事情，也找了父王询问。须是我想给父王找理由吧，当时皓翎也各部落不稳定。父王不是不想，而是不敢。那么朝云峰那边呢，更是一堆烂账。我花那么多年调查出来的让我恶心。家不是家，亲人不是亲人。”

突然间，小灼感受到额头上有一滴泪，她眼睛颤抖了一下，双手抽出来，捧住璟的脸，让他和自己对视。一向笑着眼睛哭着，小灼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对不起啊，让你哭了。”

“不是你的错，小灼。我是因为。”璟着急起来，他真的听不得小灼怎么说，“因为。”

“好啦～”小灼擦着璟的眼泪，“没有因为，我知道你为什么哭的。我很开心。”隔壁撑着身体，吻了一下璟的嘴巴。蜻蜓点水般，又躺下了，看着璟呆愣的样子，“好啦。我真的要补一会觉。估摸着哥哥没多久就会来了，到时候我就得回皓翎啦。”

璟还在感受着那一瞬间的温度，听到小灼这么说，也明白这是即将分离的时候，这个吻也是标志着下个阶段的到来。璟将被子盖好，才起身柔声说，“我明白，都会好的。”

小灼发泄完，来了些精力，打趣道，“有你涂山公子一句话，我就放心了。”

璟也接招，行了个皓翎的礼，“王姬缪赞，得王姬这句话，我心里也不盛欢喜。”

两个人相识都笑了出来，璟先一步说，“王姬，我先退下了。”

“允！”

璟一步三回头的离开房间。

站在廊檐下眺望裕隐山，一切都是那么舒展。

躺在床榻上凝视纱上花，山川河流那样宽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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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不知相思落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