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雪长歌 第4章 锈刃藏锋

第四章：锈刃藏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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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卷着砂砾敲打铁匠铺的铁皮屋檐，沈知意攥着玉佩跨进门槛时，铁砧上迸溅的火星映亮她苍白的脸。屋内弥漫着刺鼻的铁锈味，独眼铁匠头也不抬，粗粝的嗓音混着锤击声：“姑娘要打什么？”

“不是打，是问。” 沈知意摊开掌心的玉佩，“三年前北境大火，你可知这印记背后的事？” 铁匠的动作骤然停顿，独眼闪过一丝惊惶。就在这时，后巷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铁匠猛地抓起铁锤砸向案上铜铃，刺耳的铃声撕破空气。

沈知意还未反应，数十名黑衣刺客破窗而入。刀刃寒光中，她本能地后退，后腰却撞上滚烫的铁砧。灼痛让她眼眶发红，恍惚间想起萧烬寒昨夜布满血丝的眼睛 —— 原来在他冷漠的表象下，藏着这样刻骨铭心的仇恨。

“公主小心！” 神秘男子如鬼魅般现身，手中软剑缠住刺客脖颈。沈知意趁机摸到案上的匕首，却在转身时被剑锋抵住咽喉。为首的刺客狞笑：“三皇子有令，取你性命。” 千钧一发之际，破空声骤响，一支箭矢穿透刺客咽喉。

萧烬寒骑着黑马撞破墙壁，玄衣染血，身后跟着黑压压的铁骑。他翻身下马的动作带起一阵雪雾，剑刃挑起沈知意的下巴：“大胤公主，解释解释？” 沈知意望着他腰间摇晃的银镯残片，突然将玉佩塞进他掌心：“你自己看！”

玉佩背面的 “明” 字在火把下泛着冷光。萧烬寒瞳孔骤缩，猛地扯开沈知意的衣领，露出贴身藏着的家书。寒风掀起信纸，三皇子那句 “完成使命” 刺痛他的眼。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沈知意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也听见萧烬寒压抑的喘息。

“原来你早就知道。” 萧烬寒的声音像淬了冰，剑尖却在颤抖。沈知意突然抓住剑刃，鲜血顺着掌心滴落：“我不知道！但现在我要查清楚，大胤为什么要骗我！” 她仰起头，眼中含泪却倔强，“萧烬寒，你若不信，现在就杀了我。”

死寂中，铁匠突然开口：“狼主，当年放火的铁骑，确实带着这个印记。” 老人从炭灰里扒出半截断刃，铁锈剥落处，隐约可见大胤皇室图腾。萧烬寒的手重重砸在铁砧上，溅起的火星落在沈知意手背，她却感觉不到疼痛 —— 此刻比灼伤更痛的，是萧烬寒眼底翻涌的恨意与挣扎。

深夜，沈知意被铁链拖拽的声音惊醒。睁开眼，正对上萧烬寒布满血丝的眼。他将她锁在床柱上，自己则瘫坐在阴影里，手中把玩着那截断刃：“小时候，我母亲常说，大胤的月亮比北境圆。” 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后来我才知道，他们连月光都要抢走。”

沈知意望着他肩头未愈的伤口，突然想起围猎时他将自己护在怀中的温度。“我会帮你。” 她轻声说，“以大胤长公主的身份，查出真相。” 萧烬寒猛地抬头，月光照亮他眼角未干的泪痕：“沈知意，你知道帮我的代价是什么吗？是与你的母国为敌。”

铁链在寂静中轻响，沈知意挪动身体靠近他。她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也闻到若有若无的雪松香。“那你为什么还来救我？” 她的指尖抚过他冰凉的手背，“若你真当我是敌人，大可让那些刺客杀了我。”

萧烬寒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因为你是我的。” 他的吻落在她发间，带着绝望与疯狂，“从你踏入北境的那一刻起，就只能是我的。” 沈知意闭上眼，感受着他颤抖的身躯 —— 原来强大如北境狼主，也不过是个被仇恨灼烧的可怜人。

破晓时分，沈知意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醒。萧烬寒已经穿戴整齐，腰间别着那半截断刃。“大胤使臣到了。” 他低头替她解开铁链，动作却异常温柔，“待会儿，我要你亲口问他们，三年前那场火，究竟是不是大胤所为。”

营帐外，三皇子的贴身侍卫趾高气扬地宣读圣旨。沈知意盯着那人腰间玉佩，突然开口：“请问大人，这玉佩与三年前北境大火，可有干系？” 话音未落，萧烬寒的剑已经抵在侍卫咽喉。全场哗然中，侍卫额角渗出冷汗：“公主这话... 从何说起？”

“从这个说起。” 沈知意举起断刃，“还有这个。” 她展开家书，“三皇子说要我完成使命，可我现在想知道，这使命究竟是和亲，还是刺杀？” 营帐内鸦雀无声，萧烬寒的目光如鹰隼般盯着使臣，而沈知意的心跳得飞快 —— 她不知道，揭开这层真相后，自己与萧烬寒又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