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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岛 第5章 色授魂与

作者:图门赐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6-23 21:01:48 来源:文学城

琥珀站在家门口时,天已经黑了。

尔葡河的水声像某种低沉的呜咽,阁楼的菱形窗格透出昏黄的灯光,在河面上投下支离破碎的倒影。他踩上木梯,腐朽的木板在他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门内穿来一声不确定的呼唤。

“琥珀?”克拉拉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克拉拉。”

门猛地被拉开。克拉拉站在门口,眼睛红肿得厉害,嘴唇上还留着几道咬痕。她盯着琥珀看了两秒,突然扑上来死死抱住他,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皮肉里。

琥珀任由她抱着,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的指甲断了,指尖全是鲜血。

薇拉站在阴影里,紫罗兰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她没说话,只是用目光一寸寸检查着琥珀,从凌乱的头发到沾着海盐的靴子。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克拉拉终于松开手,声音嘶哑。

琥珀摇摇头,目光越过她看向薇拉。薇拉的手指紧紧攥着围裙下摆。

“妈妈。”他轻声唤道。

薇拉的嘴唇颤抖了一下。她向前迈了一步,又停住,像是在害怕什么。琥珀主动走过去,将她搂进怀里。她的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却在感受到他体温的瞬间突然崩溃。

“对不起,”薇拉的声音闷在他的肩膀上,“我应该早点告诉你。”

琥珀收紧手臂,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他能闻到她头发上熟悉的皂角味,混合着厨房里的烟火气。

“我从来没怀疑过你爱我。”

薇拉的啜泣声更大了。

克拉拉突然抓住琥珀的手腕,力道大得让他皱眉。

“你能回来,”她死死盯着琥珀的眼睛,声音压得很低,“是不是就不用再去了?不用当那个该死的花农了?”

阁楼里突然安静得可怕。连尔葡河的水声似乎都停滞了一瞬。

琥珀感觉到薇拉的身体在他怀里变得僵硬。他轻轻拍了拍母亲的后背,然后慢慢松开手,转向克拉拉。

灯光下,克拉拉的眼睛亮得吓人,像是燃着两簇幽暗的火。琥珀注意到她的嘴唇在微微发抖,不是出于恐惧,而是某种近乎绝望的期待。

“克拉拉。”他刚开口,就被打断。

“我们可以逃,”克拉拉急切地说,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他的衣袖,“亚契认识港口的人,我们可以……”

逃不掉,谁都知道这个结局。

逃离花岛,外面都是感染者,他们没有自保能力只会成为盘中餐。

琥珀看着她眼中的火光一点点熄灭。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拇指轻轻擦过她眼下的青黑。

“研究所会给我安排住处,但并不会限制我们的自由,我会回来看你们的。”他说得很轻,但每个字都像石头一样重重落下,“我明天一早就得回去。”

克拉拉站在一旁,从口袋里掏出一双手套扔过来。“拿着。”

深褐色的皮手套落在琥珀手里,内侧隐约可见精致的刺绣。他弯腰捡起来,指腹摸到一行凸起的针脚。

“致琥珀”

原来她都指尖是这样伤的。

“黑骑手套?”

黑市里传说能够抵挡海花毒素的手套,价格昂贵,但有不少人秉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都会花大价钱购买。

可如果真的有用,又何必大费周章的抓捕他们去。

“听说能防海花毒素。”克拉拉别过脸,声音发紧。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琥珀喉咙发紧,带着苦涩的难以下咽。

“我把订婚戒当了,反正”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反正现在也用不上。”

琥珀攥紧手套,皮革的触感冰凉而厚重。他知道那枚戒指是亚契攒了三年才买到的。

“亚契来过?”

克拉拉踢了踢地板,“每天都来。修屋顶,搬面粉,还帮妈妈去集市,那个白痴,明明自己都吃不饱。戒指也是他让我当的,我们打算结婚,本想邀请你致辞的。”

琥珀把手套塞进贴身的口袋。皮革贴着胸口的位置,很快被体温焐热。

“或许我应该收回对他卷毛的称呼,他会照顾好你。”琥珀笑道。

克拉拉:“他的卷毛挺可爱的,不是吗?”

琥珀:“如果你们想要一个小卷毛,可以去新约圣母院做适配度检测看看,你会如愿的。”

如愿有一个完整的家。

这是他对新约圣母院提出的第三个条件。

薇拉的手颤抖着,动作机械的拉着琥珀走向餐桌,上面摆放着热乎乎的法拉费。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回来,什么时候回来,所以只能一直给你做你最喜欢的法拉费等着你。这个热了好几遍了,妈妈重新给你做新的,新出锅的更好吃。”

琥珀拉住了她:“妈妈,这个也很好吃。”

说着他拿起一个就吃了起来。

薇拉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你们都不是我亲生的孩子。”

“但你们对我很重要。”薇拉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个缺了角的盘子,“比生命还重要。”

琥珀敏锐地注意到她话中的异样,才响起邓普西带走他时也说过克拉拉属于“罪婴池”,但她是个例外,不需要成为花农。

幸好。

“克拉拉不是,可你们的眼睛好像,像到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没有你们亲近而感到伤心,想着为什么我不是紫色而是绿色。”

薇拉的背影僵了一瞬。厨房里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墙上像一道孤独的剪影。

“维维安。”克拉拉突然开口,眼神复杂地看着薇拉,“薇拉妈妈告诉我了,我母亲叫维维安。”

碗从薇拉手中滑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她站在原地没动,肩膀微微发抖。

“十九年前,”薇拉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我被释放的那天,他们告诉我……告诉我维维安已经离世。”

她说不下去了,紫眸中蓄满泪水。“我的眼睛确实和克拉拉很像,是因为这是维维安最后留给我的第二件东西。”

琥珀突然明白了什么,薇拉妈妈的眼睛是属于维维安的。

“克拉拉是维维安的孩子。”薇拉终于转过身,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我在罪婴池找到她时,她脖子上还挂着维维安的戒指。”

琥珀的声音哽住了:“你救克拉拉是因为维维安,那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救我?”

薇拉的眼神突然变得很深,像是透过他在看别的什么人:“因为你在哭。”

“其他婴儿都很安静,只有你在哭。”薇拉轻声说,“就像当年的维维安一样倔强。”

薇拉目光却越过克拉拉的肩膀看向琥珀。那眼神里包含着太多复杂的情绪。

愧疚、痛苦。

琥珀站在混乱的街道中央,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又松开。薇拉的话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他心底最隐秘的角落。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哭声竟成了被救赎的理由,多么简单,又多么荒谬。

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在胸腔翻涌,不是愤怒,不是悲伤,而是一种近乎荒诞的释然。原来他与克拉拉一样,都是被命运随手丢弃的碎片,又被薇拉拾起,拼凑成这个支离破碎却温暖的家。

克拉拉至少知道自己母亲的名字,而他什么也不知道。

夜色渐深,尔葡河的水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琥珀站回到研究所的养殖池,温暖的人造阳光照在他身上也泛起了寒意。

分发部的门虚掩着,里面陈列着密密麻麻的抽屉和编号,像一座沉默的墓碑林。

他轻轻推开门,指尖划过那些冰冷的金属表面,每一道划痕都仿佛在提醒他,这里将是他的余生。

申请住宿的过程简单得近乎残忍。原来离开这么容易。

两室一厅的房间空荡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他机械地搬动家具,将床靠窗摆放,仿佛这样就能在醒来时第一眼看到远处的尔葡河。

皮革手套被他放在枕边,像一句无声的誓言,唯一的慰藉。

桌上的无线通讯机响起乔刊的声音,提醒他训练的事。

通讯机是研究所统一派发的,他压根买不起。

琥珀应下,脚一蹬从床上爬了起来,顺带将手套塞进破了一个洞的衣服口袋。

乔刊早已经在训练场等着他了,“研究所为你安排了一个老师训练你,不要态度敷衍,后期你需要跟着外出,如果你身手不过关,很有可能回不来。”

琥珀笑意盈盈的揽着乔刊肩膀:“你就很厉害。到时候直接选择你不就行了?搞得这么麻烦做什么?”

“你确定?如果你要选择我,到时候我就直接和上级报告了?”

琥珀:“确定了,人熟悉一点更好办事不是?”

训练场的门半掩着,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低沉的交谈声。

推开门,却只有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正背对着他们背着手。听到动静,他转过身来,琥珀看到男人胸前的铭牌,分发部部长霍恩。

他的目光在琥珀身上停留片刻,眉头微皱,像在评估一件不合格的兵器。

“这就是新来的花农?”霍恩的声音粗粝如砂纸,“太瘦了,怕是连逃跑都要大喘气。”

乔刊上前一步,挡在琥珀面前:“霍恩,我想亲自训练146号。”

霍恩:“你一个医药部的插手我们分发部做什么?”

乔刊:“我这不是正和你商量,不算插手。我和他挺有缘分的。”

霍恩:“他本人没问题我就没问题。”

琥珀正要回答,训练场侧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身影逆光而立,熟悉的黑发黑眼眸,修长的轮廓在地面投下锋利的剪影。

那人缓步走近,人造阳光在他苍白的皮肤上镀了一层冷釉,黑曜石般的眼睛扫过琥珀时,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他清晰的看到了,男人在看到他时嘴角带着的那点若有若无的笑意。

黑发美人!

他看到我了,并且还记得我!

琥珀这样想着。

霍恩就道:“可惜了,你要是早说半小时,我就不用特地请来这位了。”

琥珀的呼吸停滞了。站在他面前的,正是那个在医疗中心惊鸿一瞥的黑发美人。此刻对方穿着研究所统一的黑色制服,但整个人却没有第一次见面时的冷淡,反而是带着柔和。

原来这人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巡逻队特别顾问,”霍恩郑重介绍道,“也是琥珀新任的体训总教官,桑教。但是如果你们要换人也可以。”

“我不同意!”琥珀连忙大喊道。

随后感觉到自己过于激动了,有借口道:“我是觉得我是分发部的,而乔刊是医药部的,既然属于不同的部分,我们还是应该分开。所以还是由桑教老师作为我的教官更为合适。”

他根本没敢转头看乔刊表情,只有手胳膊处传来的剧烈刺痛。乔刊不满的掐着他。他却还是面露笑容看着桑教。

桑教目光也始终锁定在他脸上,越看他脸越热。

那双眼睛深不见底,像两潭吞噬光线的幽井。待他直视回去,桑教居然皱眉很不高兴的样子看着他。

怎么一看到他就不笑了?

区别对待!

训练场的金属门在身后重重关上,琥珀龇牙咧嘴地揉着胳膊上被乔刊掐出来的淤青。

乔刊抱着手臂靠在墙边,蓝眼睛里烧着两团火,连皮肤上的诡异蓝斑都显得更明显了。

“说好的选我呢?”乔刊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某些人刚刚还信誓旦旦说‘你最厉害,确定了’。”

他故意揶揄道:“结果黑发美人一出现,立刻改口得比海花凋谢还快!”

琥珀把外套甩到肩上,绿眼睛眨得无辜:“我这是为你好。你每天调配药剂已经够累了,再训练我这个笨蛋会猝死的。”

他凑近乔刊,突然伸手戳了戳对方发蓝的皮肤,“看,毒素沉淀又加重了,更不能累着,我这是为你好。”

琥珀找起借口来毫不脸红,说得真担心一样。

“少转移话题!”乔刊啪地打掉他的手,却因为动作太大扯到袖口,露出更多发蓝的皮肤,他烦躁地把袖子撸回去,“你根本就是见色起意!”

“哇,这个词用得好。”琥珀吹了声口哨,突然转身撑着墙壁把乔刊困在阴影里,“但你说错了,”

他压低声音,呼吸拂过乔刊泛蓝的耳廓,“我是见色起意,可那个‘色’......”

手指突然挑起乔刊的下巴,“也包括某个天天给我偷偷加海花毒素的人。”

乔刊恶心的面露嫌弃,猛地把人推开。

三秒的死寂后,走廊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琥珀·艾略特!你他妈偷看我工作日志?!你给我正常一点!给你加剂量是为了让你能够快速适应。”

琥珀拍拍手,正色起来:“好吧,不逗你了。真没意思。”

“日志是你自己摊开放在配药台上的~”

琥珀灵活地躲过乔刊踢过来都脚,“上面还画了爱心呢,‘146号抗毒性测试:剂量 5%,备注:今天偷吃了蜂蜜糖果’。”

乔刊骂道:“那是医疗记录!爱心是编号标记!”

“好好好~”琥珀接住飞来的纱布卷,突然正经起来,“其实是因为,如果选你当教官,我受伤的时候会舍不得下重口骂你。”

训练场的排气扇嗡嗡作响。

乔刊终于踢到琥珀一脚,毫不留情骂道:“滚,你能别对着我这么肉麻吗?”

琥珀笑嘻嘻地躲开:“不逗你了,要逗也是要去逗黑发美人。”

乔刊伸出手指掐在琥珀胳膊上,力道大得几乎要拧下一块肉来。琥珀龇牙咧嘴地甩开他,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那声音像冰刀刮过玻璃,冷得人脊背发麻。

“这个黑发美人是指谁?”

“当然是指桑教。”琥珀下意识脱口而出。

等转身看清楚身后人是谁,他眼珠子都停止了转动。

桑教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们身后,黑色制服衬得他肤色近乎透明。他微微偏头,一缕黑发垂在眉骨上,投下的阴影让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更显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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