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与德鲁伊 第58章 第42章、三入森林

“他们在那儿。”出了曼尼餐馆后，莱恩和亚历克斯来到镇西住宅区的公园，远远就看到路边树下的轿车。哈利正在把两个大背包装上后车厢；辛西亚则穿着她那身深灰色运动套装，站在一棵大树下观察着路上动静。不过现在还没七点，路上也没什么人影。

莱恩走近时跟她点头打了个招呼，和亚历克斯一起走到车厢旁，“准备得如何？”

“我的东西都在背包内了。”辛西亚指着后车箱，然后撇撇嘴说，“就是把泳衣穿在衣服内不怎么舒服。”

莱恩尴尬微笑，和亚历克斯一起来到哈利身旁，“如何，东西都拿到了吗？”

他们准备了三个背包，但只有亚历克斯和辛西亚会背着到下水处；而亚历克斯进矿坑后可能要变身，所以他的背包之后由莱恩背着。哈利拉开其中一个背包拉链，包内有两瓶瓶装水、一副蛙镜、一支手电筒、一套护目镜和手套、一座两个巴掌大小的方形照明灯、一套登山绳、两套深灰或黑色的长裤长袖和免洗内裤，还有三四罐包装或白或蓝的氧气瓶。亚历克斯的包里还有无线电对讲机、面罩和毛帽。

“这东西要怎么用？”莱恩指着氧气瓶问。

“哦，就把盖子大的这端拔下来，”哈利拿起一瓶，那盖子形状有点像喇叭，一端大一端小，两端都有开口，大的那端正罩在瓶头处。“拿下来后，把小的这端的接口对准瓶子的喷嘴，就这样插进去。然后按一下喷头。”他手指轻轻一按，喷嘴处便传出滋滋的喷气声，“再把大开口对准嘴巴，就可以呼吸了。”

莱恩哦了一声，觉得十分新奇，他还真没用过这东西。“好样的，哈利！”

“哈哈，还好啦！”但看哈利的表情，这话似乎让他很是受用。

他们把装备都放到后车厢后，亚历克斯看看表，“时间差不多，可以叫赖瑞行动了。”

“没问题。”哈利拿起放一旁的对讲机呼叫起赖瑞。

“哈利？”接通后，赖瑞的声音有些沉闷，似乎是捂着麦克风说话，“你们那边情况如何？”他的声音中夹杂着其他人的说话声，好像在叫喊着什么，听起来人数不少。

“都准备好了，老爸。我们现在正要去雾林河附近。我们需要你帮忙吸引那附近调查队的注意力。”

“没问题。”赖瑞那头又传来人群的吼喊声，莱恩听出他们似乎是在抗议着什么。“其实，我们已经行动了。你们往北出来应该会看见我们。”

“什么？”哈利一愣，“知道了。老爸，你小心点。”

“你们也是。”赖瑞大概也知道现在劝不了他们了，便沉声道：“千万要注意安全。如果真的不行，就回来找我，我们再想办法。知道了吗？”

哈利郑重答应，结束通话。

“好了吗？那我们就出发了。”辛西亚视线一一扫过三人，等他们纷纷上车后，便坐上驾驶座，开往镇北。他们的目的地是雾林河，并沿着河谷找到能潜入矿坑的溶洞。

他们开了没多久便出了镇，又开了十分钟后路过一条右转进山的大路，远远就看到路口处摆了路障，还有三辆调查局的厢型车挡住路口，旁边站了三四个穿黑西装的调查员。

路障前，则是穿着制服的赖瑞、警长、副警长，还有两三位警察，在之后则站着一大群人，目测约有四五十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服装各异，看着应该是镇民的样子。路旁还停了将近十辆车，应该都是他们的了。

镇民正挥舞着拳头、举着牌子，大声抗议道路被莫名地封锁、老比尔的命案悬而未决，还有要求交还被带走的大卫。调查队的人则努力维持着封锁线，却不知道怎么驱散人群；还有两三辆箱型车从山上开了下来，穿黑西装的男女下了车，加入封锁行列。

莱恩和亚历克斯对看一眼，“赖瑞成功了！”

“帅啊，老爸！”坐在副驾驶座的哈利握拳挥了挥。

“他们恐怕从昨晚一直封锁到现在。”辛西亚稍微放慢车速绕过人群和车阵，顺带让他们看得清楚些。

“等等。”亚历克斯瞇起眼睛往路上尽头处张望，“有动静……”

莱恩也听到了。远处传来沉重的车子引擎声，越来越近，“那是……”

轰轰的引擎声越来越响，两辆硕大的砂石车转出山坡后，硕大的装载箱堆满了砂土。

“不会吧？”哈利咋舌，“这也太大手笔了吧？”

那两辆砂石车就这样找了个路边开阔的草地，把砂土倒到地上。

“等等，那些混蛋！”哈利骂道，“超没公德心的耶。他们怎么能这样做？”

“你以为他们会在乎这些吗？”辛西亚一边轻转方向盘一边说。

“难怪。因为这条路比较宽，只有从这里才能把那种大车开进山。”亚历克斯拍拍副驾驶座椅，“哈利，这条路上是不是通往最大的那个矿坑入口？”

“我看看哦。”哈利掏出手机叫出镇史馆的地图，跟着拽过他的背包，从中掏出地图后摊在腿上，对比一下后说：“没错，就在这条路通往的山谷处。”

莱恩这时也想起这条路通往的就是他曾发现的坍方坑道，那里的确离公路最近，比较方便调查队行事。“就是不知他们挖开入口没有。不管怎样，我们得尽快。”

他们往前开没多久，便与两辆黑色厢型车交错而过。“有效果了。”辛西亚瞥了一眼后照镜，看着两辆车飞快远去，“他们应该是要去支援的。”

“那就好。”莱恩说，“他们不是在山里就是在封锁线，这样河边就不会有人。”

辛西亚按照哈利的指引转进一条偏往东北的小路，十分钟后便来到一处河岸，岸的两侧都是葱郁树林，河面上有座二十多米的桥通往对岸。

哈利看看地图，点头道：“就是这儿了。”

万幸的是，这里没看见厢型车和调查队的人手。辛西亚放慢车速停到路边。众人下车，除哈利外的三人都拿出各自的背包，分头钻进森林里，穿戴起自己的装备。

莱恩走出树林后，已经换上一身黑衣黑裤，颈上挂着护目镜、手上戴着手套。亚历克斯换得比他还快，已经站在车旁，穿着昨晚那身黑色全套装备，背上背着背包。辛西亚出来时，也是一身黑衣黑裤，外面罩了件黑夹克，背着背包，包里装的是她的吉利服，准备等进矿坑时再换上。她两手手腕上都戴着两三串手链，由一颗颗圆形的黑色珠子串成的，莱恩在她出来时竟从中感受到了细微的魔力，跟着发现她脚上也有魔力传来，想必是裤管下的脚腕也戴着相同的链子。

“那些手链是……”他们并肩走向车子，莱恩透过灵视看到那些珠子上散发出淡淡的魔力，又仔细看了一下才认出那是什么，“种子吗？”

“好眼力。”辛西亚瞇着眼睛看着莱恩的双眼，“你是……你开启了灵视吗？”

“抱歉，没先跟你说一声。”莱恩知道擅自用灵视窥探别的法师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有时还会被视为挑衅。“变成猫后，我一直都能看到魔力，除非我抽离眼部的魔力关闭它。没想到我变回人后还是能看到。”但他等等就会用上，也不用现在关闭。

“看来这诅咒的确超乎想象，连别人求而不得的灵视也──”辛西亚陡然住口，摇摇头，“抱歉，我不该说这种话。”

“没关系。”莱恩自嘲一笑，“这么多年我也一直这么说服自己，差不多快相信了。”

辛西亚默默点头，伸手点了一下自己的眼角，“我早上出发前喝了花草茶，现在也能看到一些魔力，但可能没你看得那么清楚。”她又摸着手链道：“这个则是我培育多年的藤蔓种子，能够随我的魔力而生长。我刚刚先传了一点魔力唤醒了它们，等等它们才会长得比较快。”

“好法术。”莱恩衷心道，他已经从亚历克斯口中得知她昨晚的事迹，并为那些法术的奥妙而惊叹。而她恐怕也在全身衣服都藏满了植物种子，才能施展那些法术。除此之外，他心头也涌上暖意，“谢了，辛西亚。”他明白这是她在主动交代她的手段，也是她终于信任他的表现。

对一个法师而言，除了可以说和生命划上等号的魔力以外，最重要的恐怕就是擅长的法术了；而让另一个法师得知那些手段，等于是暴露了自己的弱点，若是没有一定程度的信任是不可能这么做的。

“不用谢。”辛西亚轻笑一声，“我也很想见识一下你的变色龙术。”

“有机会的。”莱恩点点头。

亚历克斯见他们都回来了后说：“抱歉，我听到了。我刚刚也运起魔力开了灵视。”

“这耳朵还真方便。”辛西亚扬眉，“或者说真不方便。”

“你之后练习看看能不能控制它。”莱恩说。

亚历克斯点点头，转向哈利，“差不多了。你回去找赖瑞吧，跟他说明一下情况。等我们出来后会找时机跟你联系。”

“我会的。”哈利脸上努力挤了个笑容，“我知道现在开始我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所以……”

“不，哈利。”亚历克斯摇头，“如果没有你，我们根本没法走到这一步。但就像昨天说的，再继续前进的话太危险了。如果你发生什么事，我要怎么向赖瑞解释？更何况，我还有件最重要的工作要麻烦你。”

“我知道。”哈利满脸凝重，“回镇上照顾好温蒂。”

亚历克斯点头，“跟她说，我和赖瑞去找我爸了，最快也要晚上才能回去。”

“亚历克斯……”哈利叹口气，“你确定这么做好吗？”

“如果我们午夜前还是没有回去，你知道该怎么做。把所有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赖瑞。然后……替我们照顾温蒂。”

“不，她不用我来照顾。”哈利摇头道，上前一步用力跟亚历克斯拥抱了一下，“我会和她一起等你们回来。”

亚历克斯用力拍了拍哈利的背，“我们会尽快。”

莱恩也上前跟哈利拥抱了一下，“我一定会把他们安全带回去的。”

“你也小心点，好吗？”哈利则重重抱了他一下，退开后跟辛西亚握了握手，“辛西亚，小心点。”

“之前没什么机会认识你，莫尔同学。”辛西亚含笑开口，“你是个令人惊讶的年轻人，希望之后还有机会见到你。”

“谢了。”哈利说完便开门上了驾驶座，调转车头驶上来时路。

三人目送着车子消失在树林转角处后，辛西亚便说：“我们也出发吧。”

他们沿着河岸爬坡，一路穿过浓林密荫。亚历克斯在山里行动一直没什么问题，尤其是在能够化作狼形后，他的体力似乎变得更好了，一路都是走在最前头的那一个。

辛西亚的脚步只比亚历克斯慢上一线，再加上刚开始爬没多久，她便注入魔力到手链上，手中在眨眼间便长出一条鞭子似的藤蔓，随她甩手间缠上树枝，带她荡过凹凸浅坑，那爬山的速度也绝非常人能比。至于莱恩，因为他变回人类，身体又不如亚历克斯强壮矫健，一时之间速度竟然变成了最慢的那个；他为了赶上两人，只好选择了直接吹出气流来加速跑步，遇到陡峭的小坡也是直接飞了上去。

随着他们越跑越深，河谷也变得更深，河流也变得更快。半个小时后，莱恩在一处有点眼熟的河谷喊住俩人。那是一处坡度较缓、流速也较慢的河岸，他仔细观察后觉得这就是棕狼记忆中的位置。三人便沿着山坡而下，来到高出河面两三米的岩岸边。

“好，所以我们要顺流而下，找到溶洞，还不能被水流冲过头。”辛西亚撇撇嘴，“要不然就得重来一次。”

“我们行的。”亚历克斯背着背包，探出身子观察着河流，“沿着转弯的内侧游，那里的流速比较慢。”他看向莱恩，“你抓着我的包包，我会带你过去的，知道吗？”莱恩只能点头。

三人分别掏出蛙镜戴上，一同站到岸边，数到三后便一同往下跳，扑通一声落入河中。莱恩第一时间呛了几口水，心中对水的恐惧涌上脑袋，感觉身子被河流冲着走，惊慌之中听到有人大叫他的名字。

亚历克斯突然在他身旁冒出水面，用手搂住了他的腰，将他带向他，“抓住我的背包。”他大喊，莱恩连忙照做，紧紧地抱住他的背包。他一举手一投足间都带有莫大力量，足以与水的力道相抗衡，不被河流带着走，反而一直浮在河流内侧的水面上。

“莱恩！”辛西亚就在他们身后五六米，同样浮在河面上，“照我们说的，控制住水流！”

莱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便控制着魔力扩散至周身水流中，用意念控制着它们放慢流速。

“有用！”亚历克斯感受到水流缓下来后说。他们周身的水流像团海绵，阻挡了强劲河水的冲击，让他们得以保持平衡，并顺势漂向下游。

“继续漂着，”辛西亚喊着，“找到入口！”

莱恩抓着亚历克斯的背包，低头探入水中，只见河面下一片湛蓝，阳光探入水下七八米，让景象还算肉眼可辨。他不禁庆幸白天行动还是有好处的，若是换做夜晚，恐怕连三五米都看不清。他们顺着河流半漂半游了十多米后，他看到左下角远处有块地方亮着银白色的光芒──那是魔力。

莱恩仔细一看，在岩壁上看到一块直径有三四米的黑色洞穴，像是张要吞噬一切的巨口，正是他们要找的溶洞，便立刻指着那处。亚历克斯顺着看过去，便点了点头，浮上水面，头也不回地大喊到：“辛西亚，左前方。跟着我！”

“知道了！”

“准备好了吗？”亚历克斯朝莱恩说，等他点头后又道：“深呼吸，数到三！”一、二、三，倒数完后，他两手在水面下向上一拨，便又潜下水面，紧紧靠着河流的内侧游。莱恩也知道现在就靠自己了，便努力控制着周围河水，让它不致被后来的又重又急的水流冲散。

亚历克斯用蛙式游向洞口，莱恩回头一望，辛西亚就紧跟在他们身后。他探手朝前散出魔力，浸透水中三四米，好让灵视中的景象被魔力照亮，让亚历克斯也能看到前方。嶙峋崎岖的岩石通道就像怪物的食道一样，游了十多米后，通道便缓缓上升，他们看到头顶斜前方有一块黑漆漆的水面。

哗啦一声，亚历克斯带着莱恩破开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辛西亚不一会儿后也浮出水面。他们喘了几下，发现空气似乎没有想象中的糟糕，然后爬上崎岖的地面，站了起来。

“这空气……似乎还行。”莱恩说。

“跟推测的一样。”亚历克斯蹲下把包放到地上，“这里应该有别的出口，就是不知通往哪里。”他掏出手电筒并打开，往洞穴内照了照，那是条弯曲的隧道，灯光打在凹凸不平的岩壁上，投射出十多道投影，照得整个隧道光怪陆离。

三人从包中掏出毛巾，擦了擦一头湿发。莱恩和亚历克斯讨论一下，都不打算现在换上干衣服，觉得用魔力烘一下身体就好，刚好可以热热身，衣服还是等解决麦肯纳并出去后再换。

“莱恩，”辛西亚一边擦头发一边说，“你感觉到了吗？”

“感觉到了。”莱恩伸手轻抚着岩壁，在灵视中它们散发着淡淡的银光，勾勒出岩壁和隧道的样貌，“这里的魔力比外面还浓……”

“我也看到了。”亚历克斯上下打量着三人身处的隧道，“连手电筒都省了。这是怎么回事？”

“那就别用手电筒，战斗中可顾不上那个，万一被打掉或坏掉，我们可就成了睁眼瞎子。”辛西亚说，“用灵视来观察，让眼睛适应这里的黑暗。”

“有道理。”亚历克斯把手电筒关上收回包内，“只不过现在看所有东西都是银白色一片……”他转向莱恩，“我现在知道为啥你不喜欢老是开着灵视了。”

“是啊。”莱恩哭笑不得地点头，运起魔力缓缓探入岩壁，察觉它遇到岩壁内某些也正缓缓散发魔力的东西。他用魔力包裹住那东西，感知它的形状和大小，马上就知道那是什么了，“辛西亚，你把魔力探进去看看。”

辛西亚双手抚上另一侧的岩壁，仔细感知了一下，跟着瞪大了眼睛，“这、这是……”

“魔矿。”莱恩说，“很微弱，不过确实是魔矿。”他退开几步，打量着四周的隧道，“这竟然是个魔矿矿坑……啊！这山里的奇怪魔力莫非就是从这里来的吗？”

辛西亚也啊了一声，“很有可能。难怪这座山脉能够生出意识，都是因为这里的魔矿累积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魔力……”

“难怪麦肯纳要躲在这里……”莱恩说，“他就是依靠吞食野兽来填饱肚子，并吸收这里魔矿的魔力治疗自己，才能够躲了这么久。”他说到这忽然有些怀疑，“辛西亚，你说……百年前的大地震是否不是偶然？”

“你是说……”辛西亚皱眉，“这山里的意志知道了魔矿正被开采，所以才引发了大地震？”

莱恩点头，“这魔矿矿脉对它来说无异于人类的动脉。”

“但你们不是说它吸收了老妈的记忆，才觉醒了意志吗？”亚历克斯说。

“那虽是让它了解人类一切的重要一步，但它在这之前可能已经累积了千万年的魔力，甚至上亿年。”辛西亚说，“就算那意志还不像现在一样如此清晰，但引发地震对它来说可能就像是本能一般的反应，就像你睡觉时的呼吸一样。”她淡淡一笑，“自然能有多慷慨，便能有多无情。”

莱恩和亚历克斯默默点头，跟着往前走到弯曲隧道后，让辛西亚换上她那身吉利服。这虽然不是森林，起不到伪装的功用，却是唯一能配合她的魔法、遮住她体型的服装。莱恩也趁机从亚历克斯的包中掏出了面罩和毛帽套上，护目镜则挂在额头上。

一会儿后，辛西亚一边扣着吉利服的扣子一边走出来，还能看到缠在她衣服中的藤蔓，就连袖子和裤管也被撑得鼓起，让她的身形看起来显得矮壮又怪异。她还用藤蔓包裹在靴子外，靴底长满了树叶，走路间连个脚印都没留下。当然啦，这也跟地上没什么泥土有关。而在她挂上面罩和兜帽后，恐怕在雾林镇这里还没有人能从外表认出她来。

“好魔法。”莱恩衷心道。就算调查队亲眼见到辛西亚，如果想从体型去追查的话，恐怕要查到天荒地老。

“谢了。”辛西亚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低沉，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中微微一笑，从口袋中掏出两个透明夹链袋，袋中有七八颗糖果大小的玩意儿，用橘色和蓝色的包装纸包着。“橘色的是用我改良后的柿子做的喉糖，可以让喉咙肌肉收缩、改变声音一两个小时；蓝色的是薄荷，可以缓解症状。不管我们能不能解决麦肯纳，都要让他认不出我们才行。你们含在嘴里，可别吞下去了。”

莱恩和亚历克斯从中各掏了一颗橘色的喉糖，拆开包装后含在嘴里。辛西亚把袋子收进口袋。

“什么时候见效？”莱恩问，感觉口水混着甜味流下喉咙。

“约五到十分钟。”

“那我什么时候变身？”亚历克斯摸着喉咙问，似乎有些不习惯那味道。

“等等吧。”莱恩见洞口处不大不小，只可容两人并肩而行，“等到了矿坑坑道再变，那儿比较宽敞。”

“好，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能呼叫名字，就照你们之前的代号吧。”辛西亚打了个响指，指着莱恩，“现在起你是尾巴。”她换指亚历克斯，“你是哈士──”

“不，”亚历克斯连忙摇头，“拜托别叫那个了。我想换个代号行不？”

莱恩努力憋笑，知道他为什么想换，“那你想叫什么？”

“嗯……”亚历克斯沉吟一下，“就叫‘利爪’吧。我想把那混蛋撕成碎片。”

“好，利爪。那么我嘛……”辛西亚歪头想了想，“就叫我‘荆棘’吧。”

荆棘？莱恩默念一番，觉得取得挺有道理。

“等等，还有这个。”辛西亚接着伸手往吉利服的腰间一抹，翻掌给两人看，掌心中躺着几枚不到指甲大小的圆形黑色种子。

“这是什么？”莱恩用灵视看到种子上散发着微乎其微的魔力，几乎要被岩壁上透出的魔力盖过去了，若不仔细观察还真看不到。

“莲花的种子，寿命极长，只要给它一点魔力，纵使保存环境不适合也能活很久，是我常用的魔媒。”辛西亚把手掌轻轻一抖，把两枚种子丢到地上，它们混在砂石堆中，看起来就跟一般的小石子无异，“其他法师只会当成是自然吸收魔力的种子；但我能感应到其中魔力，用来当路标再适合不过。”她轻轻挥手，其中一枚便瞬间腐烂，化作一小团黑泥。“也可以随时毁尸灭迹。”

“哇。”莱恩赞叹一声。虽然稍早已经见过，但德鲁伊这种将魔力藏在活物中的用法还是再再让他大开眼界。

“我等等会沿路丢下种子，这样就不怕迷路了。”辛西亚伸手往衣服一抹，再摊开手，手上的种子已经不见踪影了。

“这一手比魔法还神奇。”亚历克斯挑眉。莱恩也总算知道她为什么坚持要穿这身服装了，简直就是个移动的德鲁伊军火库。

三人接着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备，决定队形的顺序。

“我们走吧。”亚历克斯深深吸了一口气，率先迈开脚步，莱恩走在中间，辛西亚殿后，就这么步入黑暗的隧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