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看着网上众多意见不一的评论,有人说既然要冷战那就一直冷下去,看谁先服输,也有人说,心里有什么就要直接说出来,说不定对方都不知道你生气了。
向凛的心随着这些评论左右摇摆,她其实是一个很倔强的人,一开始,也想着和对方僵持下去,不做那个先服输的人。
可直觉告诉她,这样僵持下去的后果就是两人从此失去联系,邵亦行也不会再来找她。
向凛心中的惶恐愈加不安,她不想和邵亦行就此结束,坦白说出来的话,也许真的可以让他们和好,并不会出现对方不珍惜的情况。
她从床上坐起来,拿起手机开始编辑信息,心中充满了对这段关系美好未来的展望。
消息发出后,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又慢慢被提了上来。
对方一直没回复,她又猜测各种可能,睡了,在忙或者没看到消息,又或者在跟人吃饭?无休止的内耗再次将她拉到一个看不到头的深渊。
不知过了多久,邵亦行总算回了消息,内容则是简短的三个字‘知道了。’
向凛心中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感,她看着自己给邵亦行发的长长的堪称小作文似的一段话,再看看对方只有三个字的回复,心中一阵强烈的落差感,又起了几分不服输的念头,想着反正自己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没有任何不妥,该感到抱歉的应该是邵亦行才对,而不是她。
虽然先生气的是她,但她也先道歉了,向凛短暂地杜绝了自己的内耗,面着邵亦行简短的回复,她选择置之不理,尽量忽略掉心中那种深沉地钝痛。
夜深人静,她还是翻来覆去无法入睡,睁眼闭眼都是邵亦行,只好再次拿起手机刷视频,令她开心的是,邵亦行又给她发了一条消息:明天下午三点,一起去宴会,我在地下车库等你。
向凛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她知道,这次就算已经彻底和好了,看来凡事也不一定都要僵持下去才有结果,她也可以主动化解矛盾。
第二天,向凛早早就在家里等候了,下午三点准时去了地下车库。
快走到邵亦行车位跟前时,对方按了按喇叭提醒她已经上了车。
向凛心中有一丝紧张,也有一丝尴尬,虽说昨天是和好了,但总归还是发生了那么一档子事儿,冷不丁地叫人心里有些隔阂,又想到即将要和邵亦行同处一个空间,向凛有些不知所措。
但纠结归纠结,邵亦行能主动约她,她就已经很高兴了,随后,略带矜持地上了车。
上车后,向凛假装要系安全带,并没有去看邵亦行,也没有说话,只在上车前偷偷瞄了一眼他,看到他好像在跟什么人聊天。
系好安全带后,她还是没有说话,又假装弄了弄头发,掩饰心中的尴尬。
良久,邵亦行放下手机,故意凑到她面前,像小学男同学趴在课桌上看女同学哭一样,从下往上盯着向凛。
向凛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移开了视线,邵亦行唇角微勾,眼神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向凛也忍不住勾起嘴角,掩饰着自己心底的笑意,但还是不说话。
邵亦行道:“还生气呢?”
向凛这才放下嘴角,一本正经道:“我可没说。”
邵亦行也不再逗她,直接从储物箱拿出了一个精致地蓝丝绒盒子递给她。
“什么?”
“看看就知道了。”
向凛略带狐疑地打开了那个盒子,盒子里是一只做工精致地钻石手链,手链一圈间隔着些许距离镶嵌着几颗蓝宝石,宛如繁星般璀璨,任谁看了都会心动。
向凛认得这个手链,是一个国外小众品牌,价格十分昂贵,光是这一条的价格就在十万打底了。
她不由得看向邵亦行:“给我的?”
“当然,戴哪个手?”
向凛心中一喜,笑着伸出左手,邵亦行将手链戴在了她的手腕上,手链纤细,衬得她的手腕也更加纤细。
邵亦行又从挡风玻璃内侧拿出了一串草莓糖葫芦递给她:“这个也给你。”
向凛惊讶道:“你买的?”
“嗯,不过现在不能吃,晚上回去再吃。”
向凛应了一声,心中越发甜蜜,看来自己在邵亦行心中的地位还是挺重要的,他会给自己买礼物,也会逗自己开心。
邵亦行看着她一个人偷摸傻乐,也没说什么,启动车子离开了地下车库。
半小时后,车子又开到了上次那家礼服店,店员将他们提前定好的礼服拿出来,给她换上,又安排了几个造型师帮她做造型。
向凛没想到去参加宴会需要这么正式又繁琐的装备,早上起来自己化的妆已经全部用不上了,只好卸了重来。
这一坐就坐了两个小时,期间,邵亦行一开始还在陪着她,但没过多久就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向凛赶忙趁着一边的玻璃橱柜上反光的影子看到他在门口打电话,心里这才放心了几分。
又过了许久,连他的人影都看不到了,向凛被几个人围在梳妆台前,也不好起身去找,更不想去问工作人员。
她怕一问,就显得自己多么在乎邵亦行一样,而且,她也不想被别人看出来他们之间关系有问题。
两个小时后,向凛终于做完了造型,邵亦行在这时也回来了,看了看时间,刚好到五点半,就道:“时间刚好,出发吧。”
向凛对他几乎全程没陪自己在这里一直等,心里有些介意,就只是单纯地‘嗯’了一声,没再多说话。
邵亦行也仿佛没有察觉她的不开心一样,还是保持着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开始夸赞她的造型,向凛只得尴尬地笑了一声,也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每当向凛心中有任何异样的时候,她都没有办法去问,性格的原因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她没有资格,亦或者说,她没有立场。
关于她和邵亦行的关系,她自己也说不明白,到底算朋友还是恋人,她一个人也没法说了算,对方好像也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更没有给过她任何承诺。
有的时候,向凛总觉得自己好像在上演一场独角戏,在这段关系中,她会难过,会生气,会内耗,邵亦行也是吗?在他们吵架的时候,邵亦行是否和她一样,也因为两个人之间闹了别扭而痛苦流涕?
离开服装店后,邵亦行启动车子往宴会现场开,向凛逐渐缄默了下来,心中始终化不开那股淡淡地忧伤,而邵亦行却好像心情很好一样,放了一首较为欢快的歌,偶尔跟着哼一两句。
向凛通过后视镜,偶尔会观察他一眼,心中一阵惆怅,不由感叹人与人的悲欢好像真的不相通。
宴会在一所庄园别墅里,面积大的离谱,还没到跟前的时候,就已经能在几十米开外看到中间闪烁着的亮光。
邵亦行将车停在庄园门口,优雅地下了车,将车钥匙随意扔给门童,又走到另一边打开了副驾驶的门,牵着向凛的手,带她走了下来。
向凛已经被眼前富丽堂皇地装置迷了眼,邵亦行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说道:“走吧,挽住我的胳膊,今晚你是我的女伴,别给我丢人。”
向凛一听这话,心中越发不爽,忍不住回怼道:“那你别叫我来啊。”
邵亦行道:“我还偏叫你来,生气了?”
向凛不说话,冷脸挽着他的胳膊,心里默默生闷气,她想不通,为什么邵亦行总是能在细枝末节中让她生一肚子气。
两人朝宴会中心走去,迎面走过来了一对雍容华贵的中年夫妻,邵亦行用胳膊肘微微戳了戳她的腰,低声道:“主人家来了,礼貌一点。”随后他面带微笑地和面前的中年夫妻打招呼。
向凛心中更不爽了,难道自己看起来真的很蠢吗?需要这么被提醒,但在看到对方也十分礼貌的看向自己后,勉强也挤出了一个笑容。
那位妇人笑意盈盈道:“这位是?”眼神看向向凛。
邵亦行道:“蓝阿姨,这位是我朋友,向凛。”
向凛心中咯噔了一下,原来只是朋友吗?她在心底苦涩地笑了下,对那位夫人点了点头。
那夫人随后道:“鲜少见你主动邀请朋友过来,快进去吧,你爸妈也来了,今天正好带你朋友好好玩玩。”
邵亦行道:“谢谢蓝阿姨,叔叔,我们就先进去了。”那男人也点了点头,邵亦行带着向凛继续往里走。
在离那对夫妻有了一些距离后,向凛拉住邵亦行道:“你怎么不说你爸妈也来了?”
邵亦行道:“我也没想到,不过,你跟着我就是,我不会去主动找他们的。”
向凛想起他母亲前几次对自己那个态度立马就萌生了退意,再不肯走了,对邵亦行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之前你妈对我的态度你不是都知道吗?还叫我过来。”
邵亦行道:“我不是说了吗?我也不知道他们会来,而且就算他们看到你了,有我在,他们也不会为难你的,难不成你现在想走?”
向凛被他这句话再次击中了心中敏感的神经,眼眶中瞬间蓄满了泪水,她深深地感受到了邵亦行的不在乎和不重视。
邵亦行看着她即将哭出来的样子,也一改之前的愉悦,脸上瞬间多了几丝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