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草坪上挤满了前来观赛的家属,彩旗在微风中猎猎作响。迪戈里夫妇一眼就认出了站在塞德里克身边的洛瑞斯——那个在信中频繁出现的、冷傲却可靠的斯莱特林女孩。
"亲爱的!"迪戈里夫人热情地上前,不由分说地将洛瑞斯拥入怀中,"塞德在信里说了你帮他训练的事——梅林啊,那些组合咒简直太精彩了!"
洛瑞斯浑身僵硬,手指悬在半空,不知该不该回抱。她的社交礼仪课从没教过如何应对这种毫无距离感的热情。塞德里克眼疾手快地揽过她的肩膀,巧妙地把她从母亲的怀抱中"解救"出来,指尖在她紧绷的后背轻轻一按,无声地安抚。
"妈,别吓着她。"他笑着打圆场,却见洛瑞斯正盯着不远处的人群,瞳孔骤然收缩。
克鲁姆身旁,凯撒·波吉亚一袭墨绿长袍,银线刺绣的家族纹章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正与卡卡洛夫交谈,深蓝色的眼睛却越过人群,精准地锁定了这边——确切地说,锁定了塞德里克搭在洛瑞斯肩上的手。
空气瞬间凝固。
"啊,那是你表哥吧?"迪戈里先生浑然不觉地挥手,"上次魁地奇世界杯见过的年轻人!"
凯撒已经朝这边走来,每一步都像丈量好的贵族式优雅,嘴角挂着完美的微笑,眼底却结着冰。
"洛瑞斯。"他在三步外站定,声音像浸了蜜的刀锋,"不介绍一下你的......朋友?"
塞德里克明显感觉到掌下的肩膀绷得更紧了。洛瑞斯的下颌线锋利如刃,却扬起一个斯莱特林式的假笑:"凯撒·波吉亚,塞德里克·迪戈里——你们在生日宴和世界杯都见过。"
"当然记得。"凯撒伸手与塞德里克相握,力道大得能让指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赫奇帕奇的找球手,最近......进步神速啊。"
塞德里克面不改色地回握,拇指恰好压在凯撒的家族戒指上——那上面缠绕的蛇形浮雕硌得人生疼。"多亏洛瑞斯的特训。"他故意用教名称呼,褐色的眼睛里燃着隐晦的战意,"我们相处的时间......比想象中多得多。"
凯撒的笑容纹丝不动,却突然转向洛瑞斯,用意大利语说道:"洛瑞斯,别忘了,我们的婚约。如果你祖父知道了……"
"祖父管好他自己的封印就够了。"洛瑞斯冷然打断,同样切换成母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魔杖,"另外,婚约的履行是20岁以后,你管太多了,凯撒。"
Scipio突然从高空俯冲而下,钢灰色的羽翼几乎擦过凯撒的发梢,警告般的啼鸣划破僵局。
迪戈里夫人终于察觉气氛不对,连忙打圆场:"孩子们,比赛快开始了!塞德,你需要保存体力——"
远处传来巴格曼的扩音咒,召集勇士们集合。凯撒后退半步,彬彬有礼地向迪戈里夫妇颔首,灰蓝色的眼睛却盯着塞德里克:"祝你好运......但愿迷宫里的生物,比你的反应力更迟钝。"
直到凯撒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洛瑞斯才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塞德里克捏了捏她的手指:"没事,我能应付。"
"你根本不知道他能做什么。"洛瑞斯压低声音,第一次流露出近乎焦虑的情绪,"如果他插手迷宫——"
"那就让他看看,"塞德里克打断她,拇指抚过她冰凉的手背,"赫奇帕奇的韧性,和斯莱特林的智慧加在一起......能碾碎多少阴谋。"
第三个项目的号角声响起,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地上,交叠成一把出鞘的剑。
*塞德里克踏入迷宫的瞬间,高耸的树篱便如活物般合拢,将月光与喧嚣隔绝在外。魔杖尖端亮起荧光,照亮前方蜿蜒的小径。他最后回头望了一眼——透过枝叶的缝隙,隐约能看见看台上洛瑞斯的身影。
"等我回来。"
他用口型无声地承诺,洛瑞斯深蓝色的眼睛在远处闪烁,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十几只巨型炸尾螺在泥沼中蠕动,甲壳上黏稠的分泌物泛着诡异的光。塞德里克立刻想起洛瑞斯的警告——"不要被包围,它们会喷酸液。"
"Reducto(粉碎咒)!"
咒语精准击中巢穴上方的岩石,崩塌的碎石将半数炸尾螺掩埋。剩余的发狂般喷射酸液,塞德里克一个侧滚避开,反手甩出洛瑞斯教他的组合咒——
"Petrificus Totalus(统统石化)!"接"Incendio(火焰熊熊)!"
被石化的炸尾螺在烈焰中爆裂,焦糊味弥漫在空气中。
转过拐角,黑雾翻滚着凝聚成洛瑞斯的模样,却不是他在实践教室见过的、穿着波吉亚家礼服的傀儡版本,而是躺在地上毫无生命体征的洛瑞斯,塞德里克心被一阵突袭的巨痛抨击,魔杖差点从手里滑落,脑海中浮现的是进迷宫前最后一眼,不对,洛瑞斯在迷宫外。
"Riddikulus(滑稽滑稽)!"
假洛瑞斯突然变成穿芭蕾裙的炸尾螺,滑稽地转着圈。塞德里克却笑不出来——博格特暴露了他内心最深的恐惧。
走了一段,树丛中传来窸窣声,八只灯泡般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塞德里克立刻后撤,魔杖划出弧形轨迹:"Lumos Maxima(荧光闪烁)!"
强光刺痛了蜘蛛的眼睛,它发出刺耳的嘶叫。塞德里克趁机施展飞鸟咒,召来的矛隼群直扑蜘蛛脆弱的眼柄——正是洛瑞斯改良过的战术。
然后,异常开始了——
"Stupefy(昏昏倒地)!"
一道红光突然从背后袭来,塞德里克勉强躲开,转身却看见芙蓉·德拉库尔站在岔路口,魔杖直指他的心脏。她的眼神空洞,步伐僵硬如提线木偶。
"芙蓉?你——"
"Crucio(钻心剜骨)!"
咒语擦着耳际飞过,塞德里克惊愕地翻滚躲避。这不是比赛——这是谋杀!芙蓉的魔杖再次举起,嘴角却扭曲着,仿佛在与某种力量抗争:"跑......我被控制......"
塞德里克刚要上前帮她,另一道咒语从侧面劈来——
"Avada Kedavra(阿瓦达索命)!"
绿光撕裂黑暗,塞德里克扑倒在地,转头看见威克多尔·克鲁姆面无表情地逼近,瞳孔缩成针尖大小,魔杖尖端还残留着杀戮咒的余晖。
"克鲁姆?!"
保加利亚找球手没有回答,只是机械地再次举起魔杖。芙蓉突然从后方抱住克鲁姆,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快走!他被夺魂咒控制了!"
塞德里克转身狂奔,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迷宫的树篱开始诡异地移动,封堵他的退路。远处传来凯撒·波吉亚冰冷的声音,如同蛇信擦过耳膜:
"我说过的,迪戈里......有些界限,不该逾越。"
看台上,洛瑞斯突然站起身,深蓝色的瞳孔剧烈收缩——塞德里克送给她的飞贼吊坠,正在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