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深蓝的锚点 第24章 科西莫的落败

摄政公园北侧，白色宅邸门前。

塞德里克站在铸铁大门外，手指悬停在门铃上方，喉结滚动了一下。

（这很冒昧。）

（但他必须确认。）

门开了，管家那张永远不苟言笑的脸出现在缝隙中。

“迪戈里先生。”管家的声音像地窖里的回音，“小姐不在。”

塞德里克握紧了手中的信——第三封了，每一封都石沉大海。

“她……身体好些了吗？”

“小姐回了罗马。”管家简短地回答，目光扫过他袖口的黑曜石纽扣，眼神微动，但很快恢复冷漠，“归期未定。”

“那我能——”

门在他面前重重关上，震得铁艺栏杆嗡嗡作响。

塞德里克站在原地，夏日的阳光突然变得刺眼而灼热。

（罗马。）

（波吉亚的地盘。）

（凯撒的领地。）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攥住了他的心脏——如果她永远不会回来了。

回奥特里·圣卡奇波尔的骑士公交车上，塞德里克盯着窗外飞掠的景色，却什么也没看进去。

（她为什么不告而别？）

（是病得更重了？发烧而已，不会的……真的不会吗？）

（还是凯撒发现了什么？）

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黑曜石袖扣，指腹擦过内侧刻着的“C.D.”——那是她留下的唯一联系。

（如果连这个都失去……）

“小伙子，你脸色比我这把老骨头还难看。”前排的老巫师扭头看他，“需要提神剂吗？”

塞德里克勉强摇头：“谢谢，我没事。”

（他在说谎。）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自己碎成了千万片。）

迪戈里家的晚餐桌上，塞德里克机械地咀嚼着食物，眼神空洞得像是灵魂被抽离。

“塞德？”迪戈里夫人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你的土豆泥已经戳了十分钟了。”

他猛地回神，勺子磕在盘子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抱歉，我……”

迪戈里夫人和丈夫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前年塞德里克和秋·张闹别扭时，他还会烦躁地绕着院子飞上二十圈扫帚，或者把花园地精扔出三里远。

但现在——

他安静得像具空壳。

“是因为那个意大利姑娘吗？”迪戈里夫人柔声问。

塞德里克的指尖微微发抖：“她回罗马了。”

（可能再也不回来。）

（甚至没留下一句话。）

迪戈里夫人伸手覆住他的手——冰凉得吓人。

“她会回来的。”她说得毫无把握，但母亲的本能让她必须安慰儿子，“霍格沃茨还没开学呢。”

塞德里克盯着盘子里的食物，突然站起身：“我吃饱了。”

他离开后，迪戈里夫人红着眼眶看向丈夫：“我们得做点什么。”

夜深人静，塞德里克坐在阁楼的老旧书桌前，面前摊着一本《意大利魔法家族通史》。月光透过天窗洒在书页上，照亮“波吉亚”条目下的一段文字：

“家族宅邸位于罗马七丘之一的埃斯奎利诺山，由十二世纪黑巫师罗德维克·波吉亚施加‘不可标绘’咒……”

他抓起羽毛笔，在羊皮纸上疯狂涂写：

- 罗马飞路网接入点

- 国际飞路通行证申请流程

- 甚至还有《预言家日报》国际版上偶然提到的“意大利魔法部夏季闭门会议日期”……

（如果她不来，他就去找她。）

（哪怕要翻遍整个罗马。）

黑曜石袖扣在月光下泛着幽光，像极了洛瑞斯眼睛最深处的色泽。

波吉亚城堡，埃斯奎利诺山。

洛瑞斯站在书房中央，深蓝色的眼睛扫过羊皮纸上的条款，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银线刺绣。

凯撒·波吉亚靠在黑檀木书桌边，姿态慵懒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你可以继续在霍格沃茨完成学业。”他轻声说，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婚约第三条，“二十岁之前，我不会碰你。”

窗外，罗马夏日的阳光炽烈到刺眼，却穿不透这间书房的厚重窗帘。

洛瑞斯冷笑：“真慷慨。”

凯撒不以为忤，反而笑了：“我要的不只是斯忒诺的姓氏，洛瑞斯。”他向前一步，阴影笼罩住她，“我要你心甘情愿选我，而不是那个赫奇帕奇男孩。”

洛瑞斯的指尖在袖中掐进掌心，但面上不显分毫：“签完这个，科西莫就再也碰不到继承权？”

“他会被关在托斯卡纳，和你们亲爱的祖父一起数吸血鬼的牙齿。”凯撒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诮，“毕竟，为了你的照片差点杀人？可悲的执念。”

（科西莫的疯狂。）

（德姆斯特朗的丑闻。）

（家族急需一个更稳定的继承人。）

洛瑞斯拿起羽毛笔，墨水滴在羊皮纸上，像一滴干涸的血。

签了。

管家打开摄政公园宅邸的大门时，洛瑞斯的表情比平日更冷。

“迪戈里先生来过。”管家低声汇报，“三封信，四次拜访。”

洛瑞斯脱下旅行斗篷，Scipio焦躁地在她肩头扑棱翅膀：“信烧了？”

“已按您之前的吩咐，存放在威尼斯玻璃匣中。”

（她没让他烧。）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矛盾。）

洛瑞斯走向二楼卧室，推开窗——夏夜的风裹挟着伦敦特有的潮湿扑面而来。远处，麻瓜的霓虹灯在夜色中闪烁，像极了霍格沃茨礼堂的烛火。

（塞德里克现在在做什么？）

（是不是还守在窗前，等她不回的信？）

她猛地拉上窗帘，蓝宝石手链在镜中闪过一道暗光——那是婚约的信物。

（他永远不会知道。）

（她也不会让他知道。）

奥特里·圣卡奇波尔的夏夜闷热难耐，塞德里克躺在后院的山毛榉树下，盯着掌心那枚黑曜石袖扣。

（罗马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连Scipio都不再出现？）

阁楼的窗子突然被敲响——一只陌生的雕鸮丢下一卷《预言家日报》国际版，头条赫然写着：

「德姆斯特朗丑闻：科西莫.波吉亚暴力事件震惊北欧魔法界」

塞德里克猛地坐起，手指颤抖着划过报道中模糊的细节——“因私人物品被窃引发冲突”、“涉事学生已转学”、“波吉亚家族拒绝置评”……

（私人物品？）

（跟洛瑞斯相关的物品？）

他的胃部绞紧，一种近乎直觉的恐惧席卷全身——

（她被突然召回罗马，是因为这个？）

（科西莫·波吉亚对她……）

“塞德！”迪戈里夫人在楼下呼唤，“有你的信！”

他冲下楼，心脏狂跳——但信封上是赫奇帕奇的獾徽，不是斯莱特林的蛇。

级长任命书与职责清单。新学期安排。

没有罗马的只言片语。但报纸或许是洛瑞斯给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