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原主男主,周昌华。
周昌华高中毕业,目前在公社新闻部当干事。
相比他哥,他的条件略逊色,但比起农村绝大部分人,他的条件又称得上出类拔萃。
有个民兵连长的亲大伯,有个城里工作的大哥,有个副大队长堂哥,有个嫁到县城的双胞胎姐姐。
他没有娃娃亲对象,是村里人盯着的香饽饽女婿,自他高中毕业起,给他相看的媒婆络绎不绝。
若非原身高中毕业,又容貌出色,也轮不到她来相看。
两人已经走到议亲这一步,只待挑个日子,就能结婚,若非如此,昨天周昭华妹妹、男主双胞胎姐姐的婚宴,原身也不会过来帮忙。
虽然这一忙帮着帮着,就帮到了未婚夫大哥床上,但殊途同归,挑个日子,她还是嫁到周家来。
所以,她大大方方地朝周昌华颔首打招呼,“哟,弟弟,没去上班呢。”
檐下女孩长身玉立,神清骨秀,以手遮额的姿态慵懒又自在,像是晒太阳的猫,矜贵惬意又自在。
她望过来时,眼眸含笑,一如既往地迷人,然里边清澈见底,不见半点情谊,她微微歪着头,翘起的唇角诉说着无谓与坦然。
好似她与他曾是陌生人,不曾议过亲,不曾花前月下,共诉未来与愿景。
周昌华神色复杂。
虽说以目前的发展来说,谢颜玉对他收了情思旖念,对他对他大哥对周家都好,可真如此,他心里却怪不是滋味。
睡一觉,过往付出的情全部移走,女人,都这么浅薄的?
谁是她丈夫,她就爱谁?
“颜玉。”周昌华欲言又止。
昨晚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没见大哥和谢颜玉,周母嘀咕了一声“颜玉走了怎么也没通知一声”,又让小儿子去喊他大哥吃饭。
蔓蔓说她也去。
他俩走到大哥门前敲了敲门,不多会儿,大哥出来,直接吩咐他,“昌华,你去与妈说,我与郑小草的娃娃亲,一年前已经解除,只是没往外说;另外,与颜玉议亲的,是我,只是我之前一直跑长途,不在家,托你照顾几分。”
郑小草,郑曼曼的原本名字。
“哥!”周昌华震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当然知道,明天我会与颜玉领结婚证。”周昭华想了想,又解释了一句,“我俩遭了算计,该发生的已经发生。”
他又瞥向郑小草,“郑大叔对我的救命之恩,彻底了结。”
说完,又回到房间,将门内的动静全都藏起,但隔得近,依稀可以听见里边有道说不出什么感觉的女音,只觉得微微勾人,而他大哥压低嗓音,用从未有过的温柔在哄人,“我在呢。”
周昌华琢磨了半晌,心里不断祈祷这事不是真的,他托大伯给他请假,自虐般坐在院子里剥黄豆,眼角余光一直留意大哥的房门。
真瞧见谢颜玉从大哥房门里走出,他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谢颜玉,在他大哥房里待了半天一..夜.,两人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全都发生了一遍。
他视力好,谢颜玉抬手间袖口往下滑落,他一眼瞧见那润白的手臂上,青青紫紫满是印痕,他不是什么事都不知道的毛头小子,自然知道这印痕是怎么回事。
心头被插了一箭又一箭,难受至极。
这清态妍丽的女人,原本是自己的妻子。
他一眼相中的。
“叫大嫂。”
周昭华忽然插入两人之间,用高大的身躯藏住谢颜玉,对周昌华不轻不重地警告。
他洗完碗,走出厨房门,正巧瞧见这对前未婚夫含情脉脉地对视,难舍难分。
周昭华抿唇,心下不悦。
听到周昌华喊“颜玉”,再也忍不住,疾走几步,挡住周昌华痴迷的视线。
昨天颜玉知道床上是他,还对他那么黏糊,对他的身体更是爱不释手,连睡觉也不舍得从他腹部移开,必然是弟弟不太安分,意图勾..引.大嫂。
“对啊,弟弟,叫大嫂。”谢颜玉走到周昭华身边,笑意吟吟。
对上周昭华压迫性极强的眸子,周昌华怒了一下,就是一下,又听到前未婚妻让他喊大嫂,他当即破防,手中黄豆杆一丢,跑回自己房间。
周昌华打小被周昭华管到大,对这个大哥极怕,昨晚已经窝窝囊囊地劝服了自己,今天也只是不死心,不甘心,求个侥幸。
侥幸没了,周昌华绷不住,要去房间哭一场,哀悼自己的初恋。
周昭华回头。
谢颜玉手从额头落到他脸上,挑眉笑道,“怎么,收拾完弟弟,要收拾我了?”
她笑得有点危险。
听到收拾“二字”,周昭华眼神飘忽。
是昨晚的那种收拾吗?
“没有,你没错。”
他轻咳一声,捉住谢颜玉的手,试探地往嘴边放,他眼神留意着谢颜玉的神色,一旦她露出抗拒,便松开。
这还差不多。
谢颜玉大发慈悲地软着小手,让他亲。
周昭华克制地啜了两口,心里美滋滋的。
他就说,媳妇儿心里有他。
心头翻涌,面上没多少表情,他指尖插入指缝,与谢颜玉十指相扣。
他拉着谢颜玉往院外走,“走吧,去公社,你的户口本我从你家拿了过来,婚姻证明也已经开好,到公社就能领证。”
“你从昨晚到现在,干了那么多事?”
谢颜玉匪夷所思,和她忙活到大半夜,抱着她洗了澡,换了被套,又给她洗了衣服,之后还去她家拿了户口本,去大队开了证明,他不累的吗?
周昭华意有所指,“年轻,能干。”
谢颜玉抬头瞧他,周昭华一脸正经,应该是她多想了。
即将走出院门,谢颜玉忽然感觉到膀胱涨涨的,一晚上的夜尿还没排。
她推了推周昭华,“等等,我去上个厕所。”
周昭华指了指房子后边,“厕所在那边。”
“我知道。”
谢颜玉拥有原主近几个月的记忆,也就是她高中毕业,开始议亲开始,周家她来过几次,对周家还算熟。
还没靠近厕所,先闻到一股臭味,谢颜玉皱皱眉,屏住呼吸。
这个年代物质条件就这样,忍。
她走进去,以更快的速度跑出来,扶着菜园的篱笆,哇哇哇地吐。
周昭华听到动静,走了过来,见谢颜玉蔫耷耷的,好不可怜的样子,走过去摸摸她的额头。
没烧。
收回手,道:“胃不舒服?去找唐大夫瞧瞧。”
“不用,我没事,被恶心的。”
谢颜玉怀疑人生。
她知道旱厕脏、臭,也做好了秉着呼吸快速解决的准备,但瞧见那白白的、一爬一爬的东西,没能崩住。
她语气匪夷所思,“厕所里怎么会有虫?”
周昭华:“……”
这不是很正常?
六七月的时候,更多。
现在只有零星一两条,已经很好了。
他道:“我带你去山上,找个偏僻的地方解决。”
“去去去。”
谢颜玉起身。
走出门前,她问:“卫生纸呢?”
周昭华从柜子里取出三张刀纸给她。
刀纸表面并不平滑,十分粗糙,碰一碰还会有纸屑掉落,颜色是暗黄色的,看着像是沾了灰。
谢颜玉:“……”
她从未用过这么差劲的卫生纸。
而这,在这个年代堪称奢侈。
天杀的,到底是哪个人贩子将她干过来的,快将她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