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
谢颜玉扯扯衣服。
这一动,手肘被什么挡住,摸了摸,温温热热,还带着弹性。
什么东西在她床上?
谢颜玉思绪转得很慢,今晚为庆祝她升职加薪,她喝了不少,脑袋晕乎乎的,几乎成一团浆糊。
她起身,试图去看,手腕被人捉住。
微凉。
像是大夏天的冰,舒服。
谢颜玉歪歪扭扭地趴过去,费力睁开双眼。
是个男人。
眸子深邃有神。
哟,大帅哥啊。
谢颜玉依稀记得她喝得意识有些模糊时,她的助理朝她挤眉弄眼,说在酒店房间里,给她准备了个惊喜。
这,不会就是她说的惊喜吧?
好丫头,深得朕心。
谢颜玉摸摸他的脸,冰凉凉的触感缓解了她些许燥热,她舒服地发出一声轻吟。
都说人生三大喜,升职发财入洞房,她前半生拼命搞事业,将自己干成公司合伙人,是时候搞点男色,温暖温暖自己冰凉的被窝了。
谢颜玉色迷心窍,理智全无,开口命令道,“吻我。”
床上的男人身形高大,暗沉的眸子半阖半张,他声音低沉嘶哑,身子如一张满弦的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周昭华也炽热,浑身的火都在燃烧。
理智在崩溃的边缘岌岌可危,而身边这个女人,却在撩拨他。
他不是圣人,会受不了诱..惑.。
“我知道。”谢颜玉当然知道,她只想睡男人。
她活到三十岁,还没睡过男人,要睡,想睡。
“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谢颜玉无语,谁知道你是谁,要继续约,等睡过再了解不迟啊。
她现在,只想吃大肉。
腻汪汪的、热情炽烈的,来庆祝她的成功。
但男人的浓眉大眼映入眼帘,谢颜玉又觉得,这么帅气,可以哄一哄。
她在男人身上爬了爬。
男人呼吸窒住,狠狠闭上双眼,指甲猛地按掐掌心。
刺扎似的疼让他清醒一瞬。
“我当然知道,大……帅哥。”
谢颜玉在他耳边轻声地笑。
帅哥的“帅”字,谢颜玉压得极低,被笑声掩盖着,男人并没有听清,不过大x哥填词,便知道她说的是大伯哥。
耳廓被细微的热气舔过,男人猛地睁大双眼。
满脑子都是,她知道是他。
因为知道是他,所以愿意的吗?
绷紧的身子放松,手有自己的意识般搭到女人柔软的腰肢上,或轻或重。
就如他的理智,在撕扯。
谢颜玉舒服地哼哼,鼻尖无意识地碰上那柔软的耳垂,头微抬,张口含..住.。
男人“唔”地闷哼一声。
耳垂包裹进温热的口腔之中,被温软的舌灵巧的挤压着,无数细微电流如蛇般在体内肆意流窜而过,强压下的欲瞬间以更强烈更霸道更剧烈的方式席卷而来,似百年沉寂的火山一朝爆炸,若堆积千年的冰雪轰然塌下,理智一瞬间摧枯拉朽。
*
第二天清晨,谢颜玉望着压沉的青灰的屋顶,脏污的好似随时能掉灰或者墙皮的土墙,面无表情。
好消息,昨天她开了荤,睡了个男人。
那滋味,不错。
腰是腰,腿是腿,年轻有劲,差点将她撞坏。
坏消息,不是下属找来的干净鸭鸭。
更坏消息,她穿书了,穿的还是一本三观不太正的年代文。
女主重生前过得不太如意,重生后瞄准村里日后能当首富的男主,决定嫁给他,日后当个首富夫人,一辈子富贵荣华。
如此,男主原本的妻子,自然得解决。
而她,就是女主要解决的原首富夫人。
前期女主对她不赖,给她找的男人是她原本的娃娃亲对象,也就是男主的大哥,周昭华。
这个男人除了早死,哪哪都好。
剑眉星目,浓眉大眼,身材高大,性格果敢坚毅,还有一份人人羡慕的工作,运输队司机。
“方向盘一转,给个县长都不换”,由此可知,运输队司机在这个年代的吃香,若非与女主定有娃娃亲,媒婆早将他家门槛踏平。
按照书中剧情,这次她和男主大哥虽然被捉奸在床,但两人除了衣裳凌乱些,并未真正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
原主仗着自己还是清白身子,虽然嫁给男主大哥,明里暗里依旧撩拨男主,试图拨乱转正,与女主换个丈夫,被忍无可忍的女主又下了一次药,扔给小混混。
原主不堪受辱,投河而死。
潦倒落幕。
原著剧情,谢颜玉并未放在心上,她来了,无论如何,都不会落得原本结局,更不会让自己过得差劲。
她坐直身,准备抬手揉揉太阳穴。
这一动弹,疲惫的酸软自骨子里渗透而出。
深深浅浅的牙印,覆盖整条手臂,蔓延至指尖,似开了一地的喇叭花,青青紫紫混杂。
她复垂眸。
好嘛,胸腰腿也全都是。
药性影响下,疼痛麻痹,快感超级加倍,她失控,对方也失控,两人深入浅出鞭辟入里翻来覆去交流了无数次,激烈二字,说累了。
谢颜玉忽然明白为何男人喜欢来只事后烟,她现在也想。
就着烟味,慢慢回味,那爽得头皮发麻、神魂堕入云端的快落滋味。
“吱呀——”
大门开合声音响起,高大的身影端着一碗白粥,掀开布帘进入内室,见谢颜玉靠坐在床头,丝缕不着,那身被人狠狠疼爱过的痕迹大喇喇地暴露在空气中,诉说着昨日的暴行。
男人眸光一暗,汹涌的欲翻涌,呼吸微微加重。
他移开视线,将碗放到床头柜上,“醒来了,喝点温水,再喝粥。”
谢颜玉大大方方地展露着自己,并不因男人进来,给自己盖上被子。
被套是白色的,上边印着大朵大朵的花,五颜六色的花褪了色,依稀可辨认出颜色,但白色的被套发了黄,有些地方还黑黑灰灰的,不知是什么印记,一看就知道盖了很多年。
她嫌弃。
怕脏。
她偏着头,打量男人。
男人穿着时下惯常的对襟盘扣衬衫,和同色宽大长裤,湛蓝色,手肘、膝盖处打了个巴掌大的浅蓝色补丁,用粗黑线缝着,十分明显。
别说,挺丑。
但男人那张帅脸,以及那宽肩直背窄腰大长腿,硬生生将这电视里的乞丐装,给穿成复古潮流。
剑眉星目,棱角分明。
昨晚醉眼瞧见的自带打光的意境美人,比真人颜值还要逊色几分。
真特么的帅。
谢颜玉又想吸烟了。
若是在她原本世界,她大可淡漠地开口:“小弟弟,跟姐姐,一月一万。”
但在这儿,她穷得一清二白。
男人从床头柜侧拎起保温壶,倒了一杯温水,递给谢颜玉。
保温瓶是大红色的,瓶身花开富贵图案俗艳又热闹,谢颜玉小时候在奶奶家曾见过这样的保温瓶,上边的牡丹花,让她倍感亲切。
望着递过来的搪瓷杯,谢颜玉直接吩咐,“我手酸,喂我。”
男人顿了一下,将搪瓷杯送过去。
谢颜玉毫不客气地咕噜咕噜地喝。
昨晚流了许多汗,她早渴得不行,喝完半杯,她道:“还要。”
男人喉结动了动,昨晚他找回理智,怜惜她是初次,想要停止时,她也是这样不知餍足的命令他,“继续”、“还要”。
嫣色的红肿的唇,被他的涎液舔抹得晶亮,就如此时的她,满是水润。
谢颜玉没等到他动作,奇怪抬头。
见那双浓黑的眸子翻滚着熟悉的欲,视线焦点也有些奇怪,柳眉倒竖,骂道:“往哪看?不要脸。”
男人狼狈偏头,一言不发地继续倒水。
不穿衣服耍流..氓.,到底是谁不要脸?
怕自己做出什么不受控的事,男人之后老老实实地目不斜视,注意力全在她鼻子以上,喂了水,又喂了粥,他放下碗,对谢颜玉道:“穿好衣服,咱们去领证。”
“什么?领什么?领什么证?”
这就要领结婚证了?
从单身贵族,无缝对接成已婚人..妻?
谢颜玉猛地坐直身体,牵扯到肌肉酸痛处,痛地“嘶”了一声,她揉揉腰,又捶捶腿,骂道,“禽..兽.。”
男人腹诽,是你一直缠着我,不是我非要禽..兽.。
他伸出手,飞快地往下瞥了一眼,待手落到正确的位置后,继续目不斜视,只掌心顺时针按揉,他嘴里答,正气凛然,“领结婚证,咱们之间已经干完了夫妻之间的事,当然得补张证名正言顺。”
“哈哈哈,好痒。”谢颜玉身子一扭,推开男人落到她后腰处的掌,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故意摸我,占我便宜?”
男人嘴张了张,自知肯定否定都是错,转移话题道:“衣服在我枕头上,你换上吧。”
“不换,穿过的衣服,我不穿。”谢颜玉瞥了一眼,是昨天她穿过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蜈蚣纹似的线连着黑色补丁,不用看就知道,很丑。
“我昨晚洗干净了。”
现在秋老虎酷烈,衣服干得快。
谢颜玉还是嫌弃。
“领完证,去百货商店买新衣服。”男人诱道。
“行。”
谢颜玉从床上起身。
男人转背,拿碗,走人。
谢颜玉撇撇嘴,“假正经。”
要真这么正人君子,她身上密密麻麻的痕迹哪来的?
比狼还凶。
不过,深得她心。
谢颜玉咂摸下昨晚的滋味,捧着脸笑了笑。
但拎着洗得只剩下薄薄一层、似乎力气稍微大点,就能将它扯破的衣服与裤子,谢颜玉的脸垮了下来。
这衣服,还能穿?
算了,周昭华会给她买新衣服,这身衣服将就着穿吧。
推门出去,阳光直直照在她身上,颇为温暖,甚至有些**,她以手遮额,随意抬眸,与周昭华有几分相似、但脸部轮廓更为清秀柔和、书生气更重的年轻男人对上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