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清来到厅堂,见楚恒殊正和林素尘说着话,二人察觉她出来,不约而同看了过来。妘清觉得自己可能打扰到他们了不由有些尴尬,再看看那两人,从心里觉得确实相配,都是灿烂洒脱的性子,不似自己,无趣拘谨得很,若是当年没有发生后来的那些事,或许他们早就是一对佳偶了。
楚恒殊起身走过来想扶她,她身子一侧躲开。楚恒殊摸不着头脑楞了一楞只得跟着妘清落了座。林素尘来回看了看两人,起身说道:“我要同弟子出去看看能否找到飞儿他们,你们先在此处等我消息。”说着留下两个弟子在内守卫,自己则带着其他弟子出去了。
楚恒殊殷勤地给妘清倒好茶说道:“怎么这么一会儿就起了?身子好一点了么?”
妘清将自己的发现以及猜测告诉他:“适才我调息之际,发觉灵玉能压制血魄,想到有没有可能用灵玉直接破坏魂祭,甚至将那些被血魄吸食的生魂给解救出来?”
楚恒殊说道:“有可能,若是如此那幕后之人放出傀儡,应该是怕被我们找到然后前功尽弃?”妘清点点头。
楚恒殊于是将先前林素尘说的又同妘清大致说了,妘清见他说完又深思的模样,问道:“怎么了?”楚恒殊说道:“说不上来,只是还是想不通,聂宗主究竟为何不直接派聂氏的长老或是弟子。这梦泽虽是姻亲,但到底关乎自己门中的宝物,怎么也不至于要让别派宗主寻找之理,而他自己从头到尾也不露面。”
妘清说道:“静观其变。”
楚恒殊觉得想也没用,摊摊手:“嗯,如今还是先找到衡儿他们要紧。对了,灵玉既然可以克制血魄的噬魂之能,那你可要好好带着。”
突然,妘清似乎想到什么,楚恒殊问道:“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妘清摇头:“在想是否能用血玉找到血魄?”
一语惊醒,楚恒殊瞬间想到:“对啊。这倒提醒我了,既然它们相生相克,那必定也相互影响,我可以将血玉的灵气注入符中,那符篆便可以找到血魄所在了!”说着便起身,转头看林氏两个弟子正站在门外,过来扶起妘清问道:“累不累?我再扶你去房间休息休息。”妘清见他神色有异,也没说什么,只由着他半抱着扶回了房间。
到了房间,楚恒殊仔细检查屋内外,才关上门,在门上四周贴好符纸,才向妘清点头示意。妘清闭眼以灵识探查一会儿,睁开眼睛说道:“无碍。”楚恒殊方上前将妘清扶着坐在床沿,妘清说道:“可是发现了什么?”楚恒殊摇头道:“说不上来,总觉得素尘有些事情没说。此前,衡儿他们去向不明,刚好聂飞也在其中,血魄又是聂氏的,还牵扯失踪多年突然出现的聂禅一。这聂家村迷雾重重,怎么我们进来就那么凑巧碰到她,要知道她可在这里待了六日。”妘清并未表态,只静静听他继续说,“林氏意图不明,之后我们也要当心。”话音刚落,他发现妘清正睁着清亮的眸子看着自己,饶是脸皮甚厚此时也莫名有些局促:“怎么了?”
妘清收回目光,没有说话,之时浅浅地一笑。这一笑不禁令楚恒殊想起了那春日柔光,连带着心里也舒爽了许多,傻傻地笑了。
听着对方条条分理,妘清觉得楚恒殊有些不一样了,好像过去那个恣意潇洒的少年一下子长大了,见他有些憨的笑,又觉得有些东西一直没变,开口问道:“那接下来如何?”
楚恒殊想了想:“我先用符篆注入血玉的灵力,既然这迷障是血魄的力量,那么,血玉当是可以克制。迷雾散了,找到衡儿他们就方便多了。”妘清点头。
床上,两人盘腿对坐,将两块玉佩取出,妘清右手托起,楚恒殊拿出两张空白的符纸置于左手,右手伸出两指导引出血玉的灵力,并快速在两张空白符纸上画出符文,暗念咒语,两张符旋即消失,楚恒殊闭眼以灵识感应。
过了许久,楚恒殊突然睁眼,妘清问道:“如何?”
楚恒殊说道:“成功了,衡儿他们此时就在北边,血魄貌似也在那里。”妘清立刻起身道:“快走!”说着,
两人便出了屋,只见林氏那两个弟子还在原位不动,楚恒殊交代一番便同妘清出了院子。
刚走几步,只觉白雾似乎比之前更浓了,两人当即加快速度跟着符篆的指引在白雾中戒备前行。很快,两人在一处破旧院落前停下,楚恒殊道:“就是这里,小心。”妘清点头。
两人飞身跳上院墙,见院中只有些破旧的杂物,楚恒殊右手飞出一张灵符去探路,确定幕后之人并不在此,对着妘清点头示意,接着两人飞身落到院子里。
这院子形制与先前的院落相似,只在西侧多了一个低矮的破屋,两人快速穿过院子来到屋子门前,楚恒殊伸手画符,解开了门上的结界,推开门,只见妘氏众弟子与聂飞都躺在地上,两人忙进去仔细检查众人的情况,确定只是中了迷药,悬着的心才放下。妘清拿出丹药喂了妘衡,楚恒殊接过瓷瓶依次喂了其余的人。
妘衡觉得头晕乎乎的,挣扎着睁开眼,却见妘清正抱着自己轻唤着:“衡儿。”先前他收到传书,得知妘清醒来,本想立刻回山的,但因着正巧遇到聂飞,就给绊住了。此时乍见,也不知如何唤妘清,边起身边问道:“这是哪里?我怎么了?”此时楚恒殊已将药喂好,过来笑着说:“这话应该我们问你,你们怎么到这里来的?”
妘衡回道:“我只记得先前正在村外的一条小路上,突然黑暗中出现一个黑影,窜出来夺了聂飞的宝剑,那人身法太快,我看不清。后来,为了帮聂飞拿回宝剑,我们就追着黑影进来了,之后的事情就不记得了。”已经清醒的聂飞凑过来恨恨道:“要是被我知道是谁抢了我的剑,一定要他好看!”
楚恒殊见他灰头土脸还一派神气,笑着说道:“行了,都成这样了。”妘衡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楚恒殊瞥了一眼聂飞,对方眼神闪烁地避开了,于是转头对着妘衡说道:“你们先照顾受伤的弟子,我这里有两张灵符可以保护你们,注意别再被迷晕了.这里的事情你们解决不了,就交给我同月白。”说着将两张灵符交给妘衡。
交代完事情,妘清留在屋子里,而楚恒殊则将聂飞叫到屋外,抱着手臂看着他道:“说吧,为何将衡儿他们引到此处。”
聂飞到底年纪还小,不安地支支吾吾道:“哪…有…”
楚恒殊说道:“那个黑影是林氏的人吧,衡儿他们年纪虽轻,修为还是不错的,能同他们交手而不被发现,林氏只有现在的宗主能做到。林宗主可是说过她六天前就来了这里。”
聂飞噘着嘴昂首道:“是又怎样!”
楚恒殊道:“而你是五日前找到衡儿他们,又同林宗主联合引到此处,迷晕他们却不下杀手,是为何?”
聂飞惊道:“我可没要害他们,是姨母说只要将他们引到这里,你们肯定会来救人。我问为什么,但是姨母只说不会伤害他们,叫我不要问那么多。真的,我真的没想过害妘衡他们。”
楚恒殊拍拍他的肩说道:“小子,相信你这一次,不过以后可不许再设计衡儿他们。”
聂飞连连摇头:“不会了,不会了,你不要告诉妘衡好不好?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楚恒殊说道:“只此一次。”看聂飞点头,说道:“进去吧。”聂飞忙不迭跑进屋中,妘清又交代了几句便出了屋子,楚恒殊在屋子外设了几重结界,才放心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