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金銮殿内九龙杯失窃的消息如野火般蔓延。百官身着朝服分立两侧,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在殿内涌动。龙椅上的皇帝面色阴沉如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鎏金龙头扶手,目光扫过殿下众臣时带着审视的锐利。
"宸亲王!"皇帝的声音陡然响起,打破殿内嘈杂,"朕命你十日之内破获此案,追回国宝!此案关系国体,若有懈怠,严惩不贷!"
君铄躬身出列,玄色亲王服上的金线蟠纹在晨光中流转:"儿臣定当竭尽全力。"他目光如炬,扫过殿内众臣,捕捉到宰相刘崇与几位老臣交换的微妙眼神。这朝堂之上,不知有多少人等着看这位年轻亲王的笑话,又有多少人与此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退朝后,君铄疾步穿过汉白玉廊道,赵无垢紧随其后。书房门甫一关上,赵无垢便压低声音:"殿下,此事恐怕牵扯前朝余孽。臣查阅古籍,那'龙涎蕈'香气,与前朝皇室暗卫专用的秘药特征吻合。"
君铄眸光一凛,指尖轻叩紫檀木案:"继续说。"
"更有甚者,"赵无垢从袖中取出一卷帛书,"今晨守观老道暴毙,颈后有赤蝎刺青——与二十年前毒杀夜凌风的凶手特征一致。"
君铄攥紧腰间玉佩,指节发白。二十年前的旧案如同幽灵,再次笼罩京城。他想起太史令密报:昨夜紫微星晦暗,东南角有血色彗星划过,正是"凤栖梧桐,龙战于野"的凶兆。
烛火摇曳中,君铄展开京城布防图。赵无垢沉吟道:"据守观小道士供述,老道暴毙前曾接待过一位蒙面贵客,腰间佩有东宫令牌。"
"东宫?"君铄冷笑,"太子殿下近日称病不出,倒是巧得很。"
赵无垢趋近低语:"更蹊跷的是,今早刑部存档的夜凌风案卷宗,关键几页不翼而飞。"
君铄猛然抬头:"可是记载证物清单那卷?"
"正是。其中提及的半块龙凤玉佩,与殿下随身佩戴之物极为相似。"
窗外忽起狂风,吹得窗棂作响。君铄摩挲着玉佩残缺的边缘,想起母妃临终前含糊的呓语:"龙鳞现,凤羽归,九重深宫锁重围......"当时只当是谵妄,如今想来字字惊心。
东宫暗室里,太子君钰把玩着手中的半块玉佩,对面黑影低声道:"殿下放心,一切痕迹都已指向宸亲王。"
"玄机子那边如何?"
"国师已备好'梦甜香',只待时机。"黑影顿了顿,"只是夜不收那丫头......"
太子冷笑:"不过是个江湖草莽,待大事已成,料理了她便是。"
此时,远在城西的夜不收忽觉怀中半块玉佩发烫。她跃上屋檐,见东南角血色彗星划过,心中凛然——师父临终前所说的"凤星现世",竟应在今夜。
宸亲王书房内,赵无垢呈上密函:"北疆急报,鞑靼部异动频繁,边境守军发现疑似玄机子门徒踪迹。"
君铄展开信笺,瞳孔骤缩:"狼烟图案......与二十年前夜凌风军中密报如出一辙。"
突然,窗外传来夜枭三啼。君铄挥手屏退左右,沉声道:"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夜不收如落叶般飘然入内,手中半块玉佩在烛光下泛着幽光:"王爷可识得此物?"
君铄腰间玉佩骤然嗡鸣,两道流光在空中交汇,映出完整的龙凤呈祥图。
宫墙暗上,玄机子立于观星台,拂尘轻扫:"紫微晦暗,凤星凌空。好戏,才刚刚开始。"
身后弟子迟疑:"国师,太子那边......"
"棋子而已。"玄机子冷笑,"待九龙杯归位,前朝龙脉重启,这天下终究要物归原主。"
此刻京城某处暗宅,冷月擦拭着剑刃,颈后蝶形胎记隐隐发烫。她想起义父玄机子的叮嘱:"凤星现世之日,便是你姐妹相认之时。"可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夜不收那双与自己极其相似的眼睛。
次日朝会 ,宰相刘崇率先发难:"宸亲王督案不力,致使国宝下落不明,老臣奏请另立主审!"
君铄不卑不亢:"宰相大人可知,昨日有人在黑市出价黄金十万两,求购的正是九龙杯暗格中的边塞布防图?"
满殿哗然中,君铄呈上密报:"经查,布防图泄密与二十年前夜凌风案如出一辙。臣请重审旧案,彻查朝中勾结外敌之辈!"
皇帝震怒,掷下九龙杯剖面图:"准奏!凡涉案者,无论品阶,一律严惩!"
夜晚,宸王府,图纸展开的刹那,君铄瞳孔骤缩——杯壁内侧的螺旋纹路,竟与他玉佩上的龙凤纹完美契合。
夜幕低垂 ,夜不收潜入宗正寺密室,在尘封的卷宗中找到关键记载:"永昌三年,贵妃诞双生女,为避祸,幼女托付夜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