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渡一觉醒来,就再没见过沈清越。侍女领她回了劲松院,吩咐她好生待着,便没了下文。
偌大的院子,除了中间有仆从提着食盒来送过饭菜,就她一人徘徊。
温渡也不急着逃跑,难得真老实地在院里待着。废话,谁知道会不会突然窜出来个人,反正她已经决定先赖在反派这。
沈老板不一定心善但人实在是美,沈老板不一定包活但胜在管饭。
但这般闲着也不是个事,温渡吃饱饭就开始翻箱倒柜,在各个屋子到处窜玩寻宝游戏,呸,是寻找线索。
许是原主也没比她早来瑾衍府这地报道几天,劲松院各处多是些家具摆设,除了院中正屋与侧房是人住着的样子,其他屋里都仅是有收拾过的痕迹。
温渡找了一通,给自个累的够呛,却只找到些衣物与几本兵书。不过也称不上一无所获,至少她也摸清了这个小院的各处地方。
算了,今日到此为止。天色不知不觉间便黑了大半,算算时间该给她送饭了。温渡坐在石阶上,手撑着下巴,侧头看侍女燃灯。
此时恰好有侍从跑进来,提着食盒,朝着温渡行了一礼,往院里膳房走。
温渡出声拦下侍从:“放我身侧吧。”
她自是不会说什么别行礼人人平等的鬼话,说出来等着被烧死吗?但她也不知该怎么叫人家,索性也不称呼。
侍从应下,提着食盒放在温渡坐着的台阶旁,恭敬道了声“大人慢用。”
目送他人背影走远,温渡起身在院子中央的水缸里捧了些水洗净双手,再回到台阶边坐下,打开食盒。
鼻尖顿时萦绕着一股诱人的饭菜香味,勾得温渡心潮澎湃,是心动的感觉啊。
一旁拿着点火杆的侍女被她这副毫不拘泥、端起碗就吃的模样吸引了目光。忍不住轻声问询:“大人为何在外头吃饭。”
即便是再不讲究的仆从,也不会这样如同街边乞儿般。
温渡一门心思扑在饭上,忽然有人出声,险些呛着。她咳嗽几声才不紧不慢地回:“饭在哪吃都是饭。”
笑死,膳房根本没点灯,黑不拉几的,屋里也没点,她坐在这还不是因为这又有光又有人。
年纪不大的侍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副受教模样:“大人已至了返璞归真的心境,奴婢眼拙了。”
温渡皱着眉满头问号,这素在……说什么?
“你以后会懂的。”听不懂,乱回好了,温渡摇头晃脑的,语气颇高深莫测,话落她又补了句。
“可否帮我把屋内灯也点上,多谢。”
不多时,目送走拿着点火杆的小侍女,再转头环视一圈灯火通明的小院,温渡满意地扬起嘴角。
她收拾好吃干抹净的食盒,背着手,在假山边来回踱步。饭后走一走,活得比神仙久。
温渡一边走一边打量这个事故高发地段,脑中想起昨日沈清越在这给她画下的大饼,不觉低垂着眉眼,有些失落。
老板说要带我进步,却丢下我独自内卷,终究是职场的扭曲,点燃了牛马的惆怅。
“嗤—!”
月色下寒光一闪,凛冽的剑尖刺破空气,摩擦出轻微响声。
又整这死出,温渡耳朵动了动,头也不回地身形一晃,偏过头躲过锋锐的剑芒。
自动关闭大脑,本能代替思考。趁着长剑刺空,温渡顺势一个旋身,手肘击向后方,速度快得带起一股劲风。
身后的剑也不甘示弱,手腕翻动间,身形如鬼魅般后撤一步,变刺为削。
过了几招,温渡晃得有些难受:“停停停,殿下,先别打我成不。”
对方依言停下动作,立在原地。
温渡这才扭头定睛一看,顿时火冒三丈:“不是,你谁啊!”
只见眼前男人一袭黑衣,拎着寒光凛凛的长剑,一言不发地cos木头人。
“寒江,殿下派我教你剑法。”寒江声音低沉,面无表情地将剑扔向温渡。
“拿着你的剑,攻击我。”
温渡一把握住剑柄,有些懵逼,这就开始了?可她不会主动进攻啊,她对自己目前的定位清晰无比——被攻击就会触发被动的小趴菜。
温渡抿唇,之前和那位拿刀的壮士打,全凭着心里那口气,现在她心里别说有劲,刚吃完饭恨不得躺地上。
对面的寒江并不言语,一双深潭般的眸子静静凝视握着剑的人,等着她的动作。
不行才要练,不会进攻就只能挨打。温渡咬咬牙,盯着寒江举起手中三尺青锋。
两人交手数个回合后停下,这次依旧未分出胜负。
“你的身体很强,但你还没有掌控它的力量,而且……”寒江面无表情地盯着温渡手中的剑,顿了片刻后下了定论:“你不适合杀人。”
温渡翻了个白眼,废话,她一个新时代的五好青年,杀什么人,杀鸡她都比鸡叫得还大声。
时间飞逝,仿佛眨眼间便在人眼中逃脱。温渡已经在这个陌生的朝代待了一个月,每天最主要的工作就是练剑,外加熟悉古代生活。
自从那次从主院回到劲松院,温渡就再也没见过沈清越,犹如被打入冷宫。她还在暗地里骂过,老板画的饼果然不可尽信。
值得一提的是,那名点灯的小侍女被拨到她院里,负责照看她的日常起居,不然温渡一个纯正的现代人有极大概率会把自己养死。
这位名叫语安的小侍女是个叽叽喳喳的性子,再搭上一天到晚扑克脸没表情的冰块哥,生活倒是颇有意思。
又是寻常一天,唯一不同的便是语安出府看她爹娘去了,温渡只能独自一人吃饭。
正吃着,忽的突然出现个人影,端着碗汤药,招呼也不打地就进来了。
“哟,同事哥今天来这么早,今天还是糖渍梅子吗?”温渡扒拉着碗里的饭,早已习以为常,但还是抽空问了一嘴。
还记得第一次看见寒江端着药的时候,她害怕得要命,脑子里一直想着书中原主死的那段,那会就是这位哥端的药。
温渡死活不喝,这哥们二话不说就拔剑,那架势好似她不喝就会马上结果了她。迫于无奈她一饮而尽。
没死,但苦得她五官皱成一团,第二天连饭都不想吃,第三天后,寒江每次端药来都会带包蜜饯。
温渡见他不吭声也不意外,自个接过药碗与油纸包放在桌上。
“你帮我问了没,何时才能断药。”
温渡实在是喝不下去了,喝了一个月,她又不是真有病,天天喝治脑子的中药算怎么回事。
“最后一碗。”寒江倚在墙边,又问了句:“同事哥是何意思。”
温渡咽下嘴里最后一口饭,端起药碗咕嘟咕嘟灌下去后,赶忙塞了个蜜饯在口中。
她皱着张脸缓了好一会,声音都苦兮兮的:“共同为殿下鞍前马后、侍奉左右的意思。”
虽然这人一副不爱吭声的样,但温渡早就发现,这死小子天天回去都要给沈清越打小报告,她可得捡点好听的说。
饭也吃了,药也喝了,马屁也偷偷拍了。温渡伸了个懒腰,起身准备去院中练剑,刚走到门口,身后便响起寒江低沉的声音。
“你中毒了。”男人神色毫无波澜,嘴里的话却让人眉心一跳。
温渡脚步顿住,身子僵在原地,心脏停跳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她伸手就往嗓子眼里抠。死嘴,快吐啊!
“没用。”
短短两个字险些给温渡听死了,她缓缓转头,死死盯着墙边的人,咬牙切齿:“什么毒,为什么要给我下。”
“枯原。你我都必须服用,每月十五记得去找殿下领解药。”
寒江毫无波澜地陈述,仿佛这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温渡盯着这个一直以来都没有情绪的伪人,硬挤出一个笑容:“行。”
是平静的生活过得太久,还是那个莫名对她有些温柔的沈清越让她产生了错觉,忘记了这是个疯批扎堆的世界,里面的精神病和心理疾病多得够再出本专业书。
视线落在桌上被打开的油纸包,甜腻的滋味好似还停留口腔,本是会让人幸福的味道,但温渡却只觉手脚一阵冰凉。
沈清越……真是个疯子。
——
“同侍?”
跳动的暖黄烛火打在女人清冷的眉眼,沈清越端坐于高处的紫檀木椅,修长的手指拨开桌上油纸,捻着颗果子送入薄唇。
“她可喜欢吃这个?”沈清越再次捻起一颗,玉色的指尖染上一层甜腻的白霜。
男人立在下方,眸中没有任何思绪,平铺直叙的陈述事实:“她并未说喜欢与否,属下不知。”
沈清越瞥了男人一眼,她并不意外。寒江是把足够锋利的剑,却不是个合适的探子。
“那名侍女的家人可查到了。”
“已经带到庄子上了。”
沈清越垂眸捏着圆润的果子,所幸,她有更合适的人选。
“下去吧,以后你不必与她练剑了。”
“是。”
待寒江走后,沈清越拿起帕子擦拭干净指尖,望着远处桌上成堆的油纸包,神色微动。
罢了,明日去看看她吧。
小沈的性格是有缺陷的,温温同样也是需要成长的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写好这章,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写故事,我有很多不足之处
欢迎读者老师们指正[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第十五章 不想喝中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