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渡又转了回来,暗暗咬着牙,勉强挤出个笑容。
“其实我觉得现在我也没……”
“你骗我?”
沈清越声音轻飘飘的,瞥了眼这看起来似乎级不情愿的人,话语中带着一股莫名的冷意。
温渡飞快地眨眼,内心小人激烈吐槽:这大小姐,不对,这小老板刚刚看着心情还不错,怎的又不高兴了,真不好伺候。
算了,再宠你一次。她抠了下交叠在一起的手指,笑意又浓了几分。
“没有啊,我哪敢骗殿下。我是怕睡一起的话,我睡相极差,唐突了您。”
骗你的,我打小就是院里睡得最规矩的孩子,温渡暗自得意。
沈清越看着这会看起来假得要命的人,捂着额头低头笑了声。
真是胆大包天,还妄想和她睡一起,幼时多见江南人的含蓄内敛,怎会出了此等丝毫不要脸的胚子。
不过这人确也睡相极差,脑海不自觉地浮现出白日那只睡得四仰八叉的“小乌龟”,沈清越一时间有些失语。
殿中突然安静下来,仅余二人呼吸声。温渡微微歪着头,杏眼中流转着疑惑。
似是察觉到她的不解,沈清越抬眸撞进那双溢着懵懂的眼瞳,不疾不徐地开口。
“你想与我同塌而眠?”
温渡顺着目光探进沈清越那对凌厉的凤眸,黑沉沉的,分不清是何种意味何种情绪。
“不不不,不眠。”温渡猛地摇头,声音都摇得有些含糊。
她虽然对自己的睡姿极为自信,但万一沈清越的不行呢。到时候半夜踢着她,她无意中反击,沈清越喊人拉她出去剁吧剁吧埋了咋整。
温渡下意识遵从了内心的想法,大胆地从心一次。
“时辰不早了,走吧。”
沈清越揉了揉眉起身,扫了眼温渡,却并未回答问题。
她说些别的什么还好,偏生说个时辰不早,温渡站在原地呆若木鸡,跟着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不是吧,真要睡一张床啊,莫非自己拿错职场剧本了,其实该拿的是桃园结义、抵足而眠的部下牌。
“还不走”女人冷淡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冻得温渡一个激灵,赶紧回过神来,丢开乱七八糟的想法快步跟上。
今夜月色晦暗,只剩些星子闪得算是明耀。温渡一路跟着沈清越七拐八拐一通,只觉得这瑾衍府忒复杂了。
白日未曾好好看过这些古色古香的唯美建筑,现下大半夜的也看不清什么景,只觉路长。
温渡也说不清走了多久,她一个现代的普通人不看钟表手机,不刻意算着,其实就对时间的快慢多少很模糊了。
“殿下。”前方有侍女向沈清越行礼。
这是第九个,温渡内心数着,她没有停下,因为沈清越也不会停下。
夜风拂过温渡脸颊,微凉的卷走了她脸上的燥热。
温渡蜷缩了下手指,有些迷茫,古代与现代之间的差距恍然间褪去了一丝朦胧,清晰印刻在她脑海。
穿越了该以什么样的情绪面对,激动、惊喜、恐惧、不安、孤独,温渡也说不上来,或许都有,不单是一种。
心底莫名生起些烦躁,温渡抿着唇,压下那些一想起来就没完没了的东西,埋头跟着前方的沈清越。
耳边杂乱的风声渐渐的,被清晰沉稳的脚步声取代。温渡望着女人挺拔如松、坚韧如竹的背影,有些失神。
她一直在走,从不回望,也不停滞。
那些弄不懂的事,突然就不想再去思考了。温渡笑了下,很浅,连小酒窝都淡得若隐若现。
恰好,沈清越蓦然回眸,似是察觉到身后人莫名顿在原地。
薄纱般的雾缠住圆润的月亮,她站在廊下望着浅笑的温渡,檐角上的灯笼散发朦胧黄光,洒落在她肩头,也映于她眼底。
沈清越并没有开口,任滚烫的光晕由瞳孔灼烧至心尖。
温渡再度歪了下头,敛了笑意,琥珀色的眼眸闪着疑惑,她快步跃至沈清越身旁。
“我们一起走呗,殿下。”
和主子并肩走,真够大逆不道的。沈清越摩挲着自己滚烫的指尖,压下训诫的话,低声道了句:“好。”
温渡察觉到对方语气似乎……也没之前那么冷淡,她松开死死揪着的衣角,心中隐秘的不安消散大半。
又行了不知多久,直至恢宏高耸的院墙映入眼帘,温渡心中了然,到了。
主院不同于其他各处的灯火通明,它甚至隐隐与劲松院相似,孤僻又冷清,但劲松院本就是很偏的院子。
从进门起,不断有侍女与仆从对着沈清越见礼,温渡跟在身边,莫名有种狐假虎威的感觉。
二人径直来到正屋,沈清越停步问门口紫衣侍女:“沐烟呢。”
紫衣侍女俯身行礼,语气恭敬:“回殿下,沐总管酉时告病,这几日都起不了身。她特命属下候在门前,待殿下回来通传。”
温渡好生转了下脑子,才对上中午那个杵她房里的木头人,那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病了。
她偷偷觑着身旁沈清越的脸色,下意识代入了职场思维。员工请假了,老板会怎么说,这可关系着她未来是牛马生活还是纵享人生。
“叫她好生修养,拿我牌子去宫中请位御医。”沈清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很平静。
温渡内心的小人芜湖一声,太棒啦,老板给假还报销医疗。她默默给沈清越打上一个“爽快的体面人”标签。
这份工作还不错,也算安稳,可以先干着,反正也跑不了。穿越的普通人也还是普通人呢,先稳下来再说。
如果能再学点武功,加原主强悍的“硬件”,那在这个时代应该也算有行走的资本了。温渡在心里合计一番,对目前现状倒是颇为满意。
紫衣侍女应诺后便悄然退下,偌大的院子只剩二人。
温渡跟着沈清越踏入屋中,此时此刻,她心头各种活跃的想法如同被凉水浇灭,只身下凭空生出的些许拘谨。
温渡有些羞赧,脸颊偷偷泛起粉红,小时候院里怕孩子打架,都是单人的小床,大了后她住寝室,她凑巧分得一个人一个寝。
再后来大学,室友都是很文静的女孩子,还是学霸型,整天学得不知天地为何物,几乎也都互不打扰。
这还是她第一次和人这么亲密,亲密到睡一张床。
温渡低垂着头,又揪起了衣角,下定决心,即便晚上沈清越踹她小肚子,她都会忍下来的。
晚上要不要给沈清越盖被子啊,是不是该多分些给她,自己该睡里头还是睡外侧呢。
温渡就这样低着头胡乱地想,越想手指揪得越紧,上好的衣服料子皱成一团。
“你在想什么?”
沈清越在桌边柜中取出自己的剑匣,回到门口,见到的便是个呆头鹅般的人。再不出声,怕是要成傻子了。
温渡被这声问询吓了一跳,她向后退了一步,拍拍自己胸口,嗔道:“你吓我一跳。”
说完她才注意到沈清越手中提了个长长的黑盒子,看样子要往外走。
“殿下要出门吗?”
许是温渡疑惑的表情太明显,导致沈清越忽略了她言语中的不敬。
沈清越颔首,示意温渡跟上。
温渡先前在心中预想的场景全部破灭,她抿着嘴,叹了口气接着当小跟班。
刚迈过门槛,腰身便被一只有力的手环抱。下一秒,腾空而起,失重感袭来,温渡感觉自己飞起来了。
事实上,确实飞起来了。温渡嘴唇微张,刚想放声尖叫,温热的掌心就覆上她的唇。
“吵。”沈清越只吐出一个字,不停地带着人在屋瓦间跳跃。
被手动闭麦的温渡只能用瞪大的眼睛表示自己波涛汹涌的情绪。
哇塞!太酷啦,想学想学想学,教练教练,我想学这个!
她琥珀色的瞳孔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天上飞的显然比地上走要快,温渡感觉才没多久,就降落了。当然,也不排除是她单纯没体验够。
沈清越带着温渡落在假山边,松开手,看着人似乎腿软了快跌倒的模样,还顺手扶了下。
“谢谢嗷~”温渡嘴角扬起甜甜的弧度,笑得脸上凹下去两个小窝。有求于人就要笑脸相迎,不成的话伸手也不打笑脸人,反正先笑了再说。
温渡就这样笑眯眯站稳了环视周围一圈,眼神逐渐不对劲起来。她看了看远处的亭子,又看看身边的人。
这假山,这亭子,这人……这貌似?是她的院子啊。昨天还和身旁的人在这打了一架。
沈清越盯着温渡面上的变化,眼神颇古怪,又露出小马脚了。
一无所觉的温渡还傻愣愣的问:“我们来这干嘛?”
沈清越眯起凤眸,略微扬起一边嘴角,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但转瞬即逝。
她嗓音清冷,缓缓说出几个个字:“老地方——练剑。”
温渡咧着嘴,也笑,只是看起来颇为傻气。
“原来就里就是老地方呀。”不说我还以为我家呢。
她心中小人自信一笑,摇摇手指,请不要质疑奥斯卡级的演技。
就在温渡心下得意之际,忽的,暗处传来呜呜咽咽的女人哭声。
温渡汗毛竖起,猛的拽住沈清越袖子,躲在她身后。妈妈呀,这院子真有鬼。
“呜呜”声越发清晰,温渡几乎要贴在女人身上。
沈清越捏捏眉心,语气中少有的藏着几分无奈。
“沈雨疏,出来。”
天都亮了,写完了
牛马加班到凌晨十二点四十,回家煮了包速冻饺子,给自己吃死了,躲到被窝里哭了半小时才爬起来码字(开玩笑,其实没哭)
我原是一只快乐的小鱼,被汹涌的浪潮无情地拍打在岸,本已放弃挣扎准备躺平
谁知我都摆烂翻白眼了,突然有只小巴掌把我拍回水里
是的,我被榜单套牢了,要更一万五,几乎是日更了
可恶,又被生活玩弄了
睡觉!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第十二章 再宠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