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皇宫里,有一处隐蔽的假山,假山遮挡的后墙,有个可容人钻过的狗洞,因为位置隐蔽,又很少有人知道,加上有人有意隐埋,但一直搁置着。
这天,南边某妃嫔宫里的小太监,根据前辈们的贴心指示,历经曲折,终于来到了这假山前,盯着那被杂草遮掩地很好的洞,迟疑了会,弓身钻子进去。
洞的那头似乎站了个人,深蓝色的太监服饰,和他身上的一模一样,他伸手戳了戳,那太监退开了些,他才有地爬出去,还没等站起来,便有人拿东西抵住了他的脖子,抬头一看,逆着光的地方,站着个气质威严的公公,正拿着,拿着竹扫帚的竹柄,抵着他的脖子。
“芙蓉帐暖度**。”那公公眼神犀利,看人时有种如鹰般的敏锐。
“从此帝王不早朝?”小太监下意识便回道,答完下联才反应过来,捂着嘴左右看了看,四周有许多并不是那么熟悉的太监宫女,正直直地望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小太监:“……”感觉自己好像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地方.
“自古红蓝多相配。”那公公继续说着但面色显然比刚刚好上太多。
“奈何太子爱太监?”小太监一脸不可置信地看.他,眼里有闪烁的光,藏也藏不住的欣喜。
“青芙莲下有鱼跃。”那公公收起竹扫帚,边说边点点头,让出一条道来。
“清瑶榻上贵妃眠。”几个宫女太监笑着迎过来,朝他和善地笑了笑,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人。
“谁言将军慕公主,军师帐下泪霖涟。”长相腼腆的宫女边说看边从怀里掏出本书递给他,书封页上,写着行大字,他很熟悉的书名——《将军在上,军师大人迎男难退》。
抱歉,打扰了,他嗑的其实是将军和军医,军师大人虽好,但他更爱温润如玉的军医大人。
暴戾的冷面将军配上温和的天才医师,无论怎么看怎么配。
他摆出了拒绝的姿势,脸上抱歉地笑笑,那官女沉默地收回了书,然后然后从另一个宫女手里拿来了另一本书。
小太监:“?!”书封上正楷大字映入眼帘,《将军在下,霸道腹黑军医掐腰口哄》.再见,雷将军受,反他CP者,罪不可赦。
下一秒,宫女被旁边的另一个宫女推开,那长相秀气的宫女笑着,从怀里拿出本书,对他说:“小友,入我们准亏不了,冷面冷心太医对上白依百顺忠犬锦衣卫,这场真心与计谋的对决,究竟谁与争锋,答案尽在书中。”
小太监低头一看,并不是小说,而是本封面上用行书的学体写着《暖帐溢香》的画册,书页右下角画着一对小人,小人身上是宫里太医同锦衣卫的衣着。
仔细看了看书名下的作者名字,似乎是叫“不想学习了”。
很熟悉的名字,从前辈们口中听过,好像是总喜欢和“再也不想教学生”对着干的一位画手,无论“再也不想教学生”写了什么,他都总要和他反看来,比如“再也不想教学生”上个月发行个暗卫与三皇子的禁断不可言说的幽情史,这个月“不想学习了”便画了丞相与三皇子的本子,热衷于拆对方的配对。
小太监红了耳朵,从衣袖里摸出绣了花的锦囊,捡了几块碎银,交到那宫女手上,很快,一手交钱、一手交物,两个人都眉眼弯严的,对这场交易十分满意。
“那个,姐姐若是还有类似的画本,可别忘了小弟。”他绝对不是喜欢看本子才买的绝对不是,只不过,只不过他喜欢这画手精湛的画工,好奇太医与锦衣卫间能擦出什么样的火花罢了。
什么?你说那本子根本没有丝尾剧情可言,他不过是在肉食里挑蔬菜?不不不,小太监表示,还是太天真了,难道本子里就没有剧情了吗?是本子就不配拥有曲折的情感纠纷了吗?
小太监说,你还是太小看这位画手大大了,无论多么狗血崎岖的故事,无论多么难以用言语表达的深刻情思,这位画手大大都能以画体现,有时担心他们看不懂时,他还会在画旁贴心地讲解。
可以这么说,只有他们想不到,没有画手大大做不到。
问他为什么这么清楚?小太监把书塞回衣袖里,说,因为他其实是这位画手的忠实粉丝,不过他很低调,连周围的前辈们都不知道。
什么?还以为他会说他便是这画手?他又不会画画,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扫洒小太监而已,成天被这个公公那个公公呼来喝长的,哪有那个能耐,要真有,那他可不会,来这里谋生。
不过他也很好奇,画手的真实身份是谁在皇宫里做到秘密地画了这么久,想想也知道肯定不简单。
“弟弟可放心,买了咱们的书,咱们可是一条道上的人,别的不说,就这,以后你若来跟姐姐我买,姐姐给你公道的价钱,就当交你这个朋友。”那宫女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认下了这个小弟,推荐心爱的画师,她是真心的,只要和她一样真心喜欢这位大大的,无论是谁,这个好感度先上一个高度。
不远处,几个太监宫女凑在一起,时不时传来阵欢呼往跃的声音,小太监抱着收获的书,不由地发出一声谓叹,前辈们说的果然不错这里简直是神仙居住的地方,到处都有很友好的同好,在此之前,他都不敢相信。
走着走着,前面忽然拦了个人,抬头一看是那个长相威严的公公,年纪不是很大,但显然地位不低,至少比他高上很多。
他下意识地引着身,往旁边站了站,以为是自己挡了他的路,但没想到他一动作,那公公也跟着动作。
“公公有何吩咐?”习惯了公公们的颐指气使,下意识遗忘了之前从洞里爬出来后的对话,便用之前对待那些公公们的态度对待他,不论怎样,这样似乎都没有错。
“咳,咱家这有本书,你……”那公公似乎头回向人推销,话到一半便停了,小太监小心地抬头看了眼,发现那公公的耳朵连同脖子都一并红了,手上向他递来本书。
他低头一看,居然是这本!
《太子殿下他求而不得,替身太监他无处可躲》——自那位说要写之后已经过去了四天尚且不知道“再也不想教学生”写完没有,但以他那三天一本的速度,应该也不远了,但他没想到这公公动作能这么快。
“这……”小太监看了看书,又看了看他,很心动,说真的,打消息出来后,他每天都在等,等“再也不想教学生”发行新书,等到每次干活时都会想新书到底发了没有,等到每次吃饭时都会想书发出来后一定要去前辈那里留个名,让他帮自己留一本,现在看见是看见了,可是……
“公公是要……”
“你有第一版发行的《太子哥哥狠狠爱,温柔太监带球跑》?”那公公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他怎么知道?第一版的书,因为期间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这系列的书不再发行,宫里已经把这书堆成了高价,一书难求。
很凑巧,他那年正好买了两本,很凑巧,正好是第一版,而且他都有放地好好地。
“公公是要和我换?”小太监思索了会,懂了其中缘由,事情便明了了,新书的确不错,但……
“我还有《三皇子殿下为何如此千娇》和《五皇子总想以下犯上》”
“换。”都是早期的发行的书,不再复印后都成了难买的可望不可求,不换白不换,
“咿吼——”
话音刚落,面前稳重的公公忽地跳起来,发出一声呼喊,小太监目瞪口呆,公公原来是这样的公公吗。
这公公似乎也觉得自己刚才的样子过于失态
迅速地恢复成原来板正的样子,咳嗽了一声说:“明天傍晚,我带来这里。”
“好的公公。”如果他没记错,这公公似乎是东宫来的?
第二天,假山后,宫女太监们趁着午休时,聚在一块,小声地讨论着什么。
“都带来了吗?带来了吗。那谁谁谁,你带了的对吧?”
“哪个啊?你让我带的这么多。”
“就那个,那——个——”
“哦——那个啊,带了带了,我还等着和你换呢。”
路过的某宫女,探头:“?”
“我觉得,这里面描述的实在太过于虚假,三皇习殿下哪有他描写地这么……这样!”某宫太监义愤填膺,愤懑不平。
“我觉得很真实啊,哪里假了?”另一个太监反驳道,“我是三皇子宫里的近侍,三皇子真的就同书里的一样,他其实很喜欢花花草草的,一点也不像他们说的那样蛮横。说起虚假,我倒觉得太干殿下的那几本极其地不符合太子的性格,都说太子专情,我看倒不是这样。”
“不许说我们太子,像他这样十年如一日爱着一个人的深情之人,哪里是你们这种狭隘短浅的人能懂得?”
“呵呵,如果你们管那一日不停地寻找相似之人的行为也叫深情的话,我无话说,对
吧,这位同好。”一个太监突然插上嘴,问身边已经站了好一会的,在他们为太子说话时,点头的沉默着的宫女。
能理解他们太子的,必是十成十的好友,不是同好是什么?
在旁边充当吃爪群众,并不想插入其中,默默无闻良久的左谌:“……”他又什么时候成同好了?
“这位同好,你来评评理,到底是他们太子深情,还是我们三皇子专一?”眼生的人,不像是南边或是西头的,穿着类似东宫,不过既然来这边了,应该也是知晓些什么的。
左谌:“?”他又知道什么了?
他只是无聊出来转转,见这边人多过未看看
而已,又怎么一下子扯到他身上了?
“对于这件事,我觉得具体情况还得具体分析看看,但现在情况就是这么一个情况,具体怎么样,我觉得我们最好再视情况而定。”左谌一本正经地回答。
听完话的众人:“……”
哇,好有哲理的番话,说了就跟说了一样,完全不给人反应的时间,简直是听了就跟听了一样,
“咳咳,我觉得我们或许可以再探讨探讨?”许是也觉得自己的胡说八道十分的不合理,瘫着张脸的左谌诚心诚意地提议道。
他觉得他可以挽救一下,以他那一本正经的胡言乱语,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打探到他们的内部。
左-社交大师-谌如此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