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这里了解多少?”
得了空,沈迟宴和左谌碰了头,这家伙似乎在这里混得不错,一路走过来还有宫女和太监和他打招呼。
“这里是东宫,太子的行宫,太监和宫女……”打住,不是这个,是问你对那太子了解多少。
比起那些位置信息,这个更重要。
“他叫郑芷彰,字尔哈,生母是当今皇后,在他上面其实还有一个哥哥,因为生母地位低微,早些年就被排挤走了。
“真智障?真二哈?不得不说这名字取得很妙,和那太子莫名配得一脸可真是天注定的缘分。
“出生没多久,他便被立为太子,……”
声音平缓地毫无起伏,左谌是按着系统给的资料念的,读着读着,脸色便变得奇怪起来。
这份资料不仅提供了这位太子的生平,还顺便提供了他的个人信息,上到血型身高,下到性取向喜好,等读到过往经历那一栏时,他停了下来,目光开始变得复杂起来。
“?”沈迟宴发现自家对象息的声音,还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虽然很想吐槽他像人机一样朗读的方式,但现在,他这样注视他才更恐怖些有没有?
“你说吧,我是为什么被他带回来的?”沈迟宴深吸了一口气,他觉得消息这种东西,除了好的,便是坏的,既然躲不掉那咱们便微笑的面对他。
他觉得他现在的心灵非常的强大,连穿成太监这事他都认了,还有比这更恐怖的消息吗?
但他似乎忘了,除了有坏消息外,还有一种东西叫更坏的消息。
“……”左谌沉默了好一会儿,看在他似乎真的很坚定的样子,天不怕地不怕的胆大,他才迟疑地说,“……郑芷彰虽为皇后所出,却从小被太后抚养,一年来除过年过节会回宫以外,都和太后住在避暑山庄,后来太后烧,灾民叛乱,他不得不继续留在山庄里,等京城地区稍稍安定些再回去。”
“平叛整整两年,避暑山庄被反叛军占领,为了不让太子的身份暴露,从小服侍陪伴他的太监冒死将他送出山庄。再后来,他终于回到皇城,叛乱也渐渐被平息,但等他回到山庄后,他才发现那个帮他出庄的太监已经在他出应时死了。”
“……”沈迟宴默默潸然泪下,这是什么绝世凄美BE文学,想不到那太子竟还有这般悲惨的过往,为他默哀一秒,但也只有一秒。
但是这与他说出那句“太子和太监为什么不能在一起”有什么关联,总不能说是睹物思人吧?他可不兴什么替身文学。
“……”左谌的话者又一顿,瞟了一眼对象的脸色,似乎还可以?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照着系统给的资料读,只是似乎下面的资料连底色都与上面的不一样,连字体都换成了用毛笔书写的楷体字。
难道系统突然抽抽了,以前没意识自己是古风游戏系统,用现代电子文档,现在突然意识到了,觉得这样很不符合现在所处的环境基调,想试着融入一下?迟来的恍然大悟比草便宜。
如果系统知道了他的想法,它会说,已经懒得解释了,反正无论它说什么,他都不信,他说什么它便是什么吧,就算他说晚上有太阳,它不是个东西,它也认了,反正在他嘴里,它有时候是个东西,有时候又不是个东西。
“从避暑山庄回来以后,他时不时便会找一两个太监贴身侍候,与他同吃同穿,有的时候,甚至还会睡在一块……”
沈迟宴:?地铁老人看手机脸。
为何听看就是这么不对劲?
“他,郑芷彰,堂堂东宫太子,竟同一个身份地位低贱的太监同吃同睡?世人听闻都说他疯了。只有郑芷彰他自己,不这么认为。”左谌面色古怪起来,有种不详的预感,但还是继续往下看,“他说,他只不过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错过了便是错过了,终极一生便再也抓不住了,他懊悔,他悲痛,日夜的思念让他恨不得一头撞死,去陪他那苦命的小太监。
“他说,黄泉下得有多冷啊,可惜他却被困在这一方皇宫之中,还有一出生便背负的使命未完成。他说,是他的错,他竟没有早些觉察到他的心意,早知如此说什么他都会留下来,陪他一起,暴露便暴露了吧,但好在,他们生死相依,至少死后还能葬在一起。”
沈迟宴:“……”
收回前言,这种二哈不值得,再次重申,这名字与他真是相配,如果可以请让他认识一下帮他取名的大神,他一定向他好取取经,怎心做到透过现象看到了本质,一针见血的精准的?
“他,郑芷彰,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东宫太子,竟爱上了他此生都得不到的人,多么难以为外人道的情绪?他只好一人独自忍受,默默将这份心意埋藏心底。
直到有一天,一次偶然的机缘巧合,他遇见了他——同样地位低贱的内侍太监,三分相似的脸,但却有一模一样的声线,多少日夜的魂牵梦绕,多少日月的苦恼懊悔,他再也等不到那人了是真,他将一颗心全然托付是真,他至死不渝的情爱是真。
但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听到那人再用那样的声音对他说:‘阿彰,欢迎回家。’他承认,他是疯了,他居然要图在那样一个平平无奇的太监身上寻找他的影子。
记忆中的白月光,他美好地无可替代,可现实却是,他贪恋他着恋着同他相似之人所带给他的温暖,道德与忠诚背弃的情绪让他仿然无措,这样的他究竟何去何从?‘再也不想教学生’新作《太子殿下他求而不得,替身太监他无处可躲》敬请期待。”
沈迟宴:“……”
左谌:“……”
面面相觑,一时间空气都很安静。
沉迟掌捂脸:“你别拦着我,我现在就从这跳下去,现在!!”
指着宫里的鱼池,脚踩着红木筑的栏杯,说着便作势要跳。
听听,多熟悉的桥段,多熟悉的替身,多么丧心病狂的文案,多么狗血淋漓的剧情,那一刻沈迟宴同学表示,谁也别拦着,突然很想离开这个世界,谁拦就是跟他过不去。
左谌一脸平静:“我觉得.....如果你真跳下去了,这本书里会写上:震惊,替身太监爱而不得,不愿再为无疾而终的情感所累,竟狠心舍身取义,径直从楼台一跃而下,跌入池底。”
沈迟宴:“……”
你他娘还真是个平平无奇的写作小天才,怎么不干脆也写本书好了,名字就叫《论我在宫里和太监相爱相杀的那些故事》。
左谌捂脸,他一定是被这东西给荼毒了对吧?要不然他怎么会说出这样惊为天人的话?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没有什么艺术细胞的人,但今天这样一看,他似乎还挺幽默?
沈迟宴皮笑肉不笑: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觉得自己这样很逗乐吧。
左谌眨眨眼:难道没有吗?看他都不跳池了。
沈迟宴:“……”自己仿佛那九天之上下凡来历九九八十一难的苦主,怎么摊上这么个对象,还是那句话,有时候不能觉得自己太是回事,不然容易遭天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