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鬼 第7章 第七章 过往

“不算朋友？还没有那么熟的意思吗？”庄贺灵靠在施凡心身上问道。

“嗯……大概是这样。”陶真怡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好了好了，我也该回去忙订婚的事了，你俩继续玩吧。后面几天我没啥时间了，下次回来继续约哦。”

眼看庄贺灵起身，陶真怡问：“不用我们送你回去吗？”

“不用啦，薛航在外面等我呢。”

陶真怡和施凡心就这样看着庄贺灵招手远去。

直到庄贺灵彻底出了酒馆的门，坐在原地的俩人才发觉她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陶真怡摇头，一脸愁容，她长叹一口气：“时间过得真快，转眼我们已经从大学出来了这么多年，小庄都要订婚了。”

施凡心问对面的陶真怡：“你呢？”

陶真怡冷不丁地被问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问的是什么：“啊？”

“你没有打算谈恋爱……什么的吗？”

闻言，陶真怡笑着自嘲般摇摇头，低头深思半天才开口：“这么些年了，没遇到过特别喜欢的人，都打算孤老终身了。”

施凡心拿起酒杯摇了半天，没有再说话。

大三那年夏，施凡心和陶真怡同行在去往宿舍楼的路上。夏日的夜晚相较白日，少了几分燥热。

施凡心踌躇着。夜晚分明已没那么炎热，可她的心跳得很快，以至于少女觉得自己已满头大汗。

她停住脚步，犹豫再三，叫住了陶真怡。施凡心看着前方回过头的陶真怡，她总是那样明媚，不用多加打扮。身着衬衫的陶真怡站在暖光的路灯下，灯光将她的身影包裹得比平日还要温柔几分。

“我好像……”

“什么？”陶真怡耐心地等待着施凡心。她转过头时看见身后的人将头低得很低，连带话音也低了许多。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陶真怡。”

这是她第一次叫她的全名。她犹豫了整个春天，不敢将心意告知于她，她害怕。因为她们同为女生，也因为她们是好朋友。而这个夏天，虽声音颤抖，但她的的确确、完完整整地说出来了。

陶真怡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身后的人开始啜泣，她才意识到自己此时应该做些什么。

“你……”她向施凡心走去，拿出随身带着的一包纸巾。或许她应该替她擦去眼泪，可又好像该保持些距离。

施凡心没有忍住在眼中打转的泪。陶真怡的嗓音依旧温柔，接过纸巾后，施凡心的眼泪反而更加汹涌。

“我是不是很奇怪？我……我一开始也不敢相信。可我用了一整个春天去看清自己的心……没有用。”

“凡心，你先冷静一点，冷静一点我们再聊一聊，好不好？”

闻言，施凡心竭尽全身控制住眼泪。

陶真怡扶住施凡心的肩膀，防止她的身体因起伏的心情而摇摇欲坠。

思考了好半天，陶真怡才开口：“你不奇怪，喜欢一个人很正常。一直以来……我总觉得你心里藏着什么心事，这让你看起来好像每天都很不开心。你知道吗，你已经很勇敢了，换做是我，我绝不敢像你这样做。能被你这么优秀的人喜欢，我很荣幸。”

施凡心别过头，长长地吸了一下鼻涕，她明白陶真怡这番公式话里的意思了。她蹲下，把头埋在臂弯里，说话声闷闷的：“对不起。”

陶真怡也蹲在她身边拍拍她的背：“没事的，你不用道歉。”

施凡心不肯抬头：“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吗？”

“当然了。”

看着施凡心站起来，陶真怡也站了起来。

她已红了眼眶。

施凡心重重呼了一口气，站在她面前的陶真怡比她高出很多，她忍不住把头抵在陶真怡怀里继续哭。

陶真怡没说什么，任由她哭着，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那晚回到宿舍后，陈澄和庄贺灵看到施凡心通红的眼眶，没有多问，只是像往常那样对她们说：“回来啦。”

周围的人什么都看得出来，唯独陶真怡，她对谁都那样热情友善。施凡心虽家庭幸福却少有父母真正的关爱。正因如此，施凡心对这个细心又开朗的女生动了心。

施凡心摇晃着酒杯。如今偶尔回想起这段往事，她还是会觉得遗憾。

一桌两人各怀不同的心事。

陶真怡正偷偷听斜后桌的人交谈着，她们似乎在聊什么钢琴演出。

酒馆里现在放的歌主歌部分有点激昂，这让陶真怡的偷听进行得断断续续的。

“真怡，我先回去了。我刚接了通电话，是我签约的新人作家出了点事。你要继续在这里吗？”

“嗯，那你先回去吧。”

陶真怡又点了杯酒。

“喝这么多？”陶真怡听到身后传来了声音。

叶梦呈已走到她面前，指指陶真怡对面的座位：“能坐吗？”

“可以啊，她们都回去了。”

“我的经纪人也刚回去。过来看到你果然还在这。”

“原来是你的经纪人啊。”

“嗯，”叶梦呈又看着陶真怡手里的酒，“上次聚会看你酒量不是很好。”

陶真怡盯着叶梦呈的脸，乖乖把酒杯放下了，小声嘀咕：“我的酒量也没有很差。”

后半句“后来我早就醒酒了”陶真怡只放在心里偷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