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级。
卡马巴.奥斯卡。
他是雄虫,这没错。它的等级远远低于双亲的预期,这也没错。
他孱弱到无法凭借自己的力量破壳,鲁本斯.奥斯卡嘴角噙着笑意,神色莫测地看着马里奥.埃米尔出手将那孩子揽出卵壳。
“呃。”他说道。“好吧。”
......
卡马巴.奥斯卡自小居住在蟾蜍一号星球上。亏得他属于奥斯卡,属于鲁本斯.奥斯卡的私有财产,他和家族的联系远比其他小雄虫密切。
鲁本斯.奥斯卡会前来探望他,伴在他身旁,甚至会给他讲睡前故事———但突然的,卡马巴发现他的雄父从某一天开始不再踏足蟾蜍一号了。
“雌父?”他的雌父来信抚慰自己的孩子,卡马巴不傻,他知道自己资质不佳,并非雄父中意的继承人,小小的卡马巴,天性软弱。
卡马巴.奥斯卡永远学不会冷下心肠,他那可怜的弟弟喜爱他如此,但雄父呢?他始终学不会该如何平衡各方的利益;没有对文字游戏的敏锐度;精神力弱小。
很失望吧?父亲大人。
卡马巴.奥斯卡将布鲁.奥斯卡的额发撩起,又放下,他抬头,看向月亮,阳台风稍稍有些大,他紧了紧身上的毛毯,推醒枕在他腿上的弟弟。
“布鲁,回房吧。”他轻轻道。
...
月色明亮皎洁。银纱般罩在空中。
S级雄虫的精神力,原来是这般强大么?鲁本斯.奥斯卡沉吟片刻,伸手轻轻抚摸亚历山大的脸颊,这是有些超乎他的预料了,不过又有什么比这更好的结果呢?
强大的精神力和称职的继承人划上了等号,鲁本斯.奥斯卡用眼神吩咐他带来的侍者关上房门,自己将亚历山大摆到床铺中央。亚历山大说到底还是个幼童,鲁本斯摆弄他就好像玩娃娃那样简单。
“亚历山大.......要好好长大啊。”他慨叹道,为这孩子掖好被角。
第二日悠悠转醒的严明检,呆滞地扭头。他现在的状态有点像宿醉,一时大脑运转不过来。鲁本斯.奥斯卡窝在他左侧,后脑勺朝他的沉沉睡着,它的金发勾在严明检的手上。
“发生了什么?!”严明检呲牙咧嘴地下到地上,这种程度的肌肉酸疼自他转生成为雄虫后还是第一次。
他绕至床的另一边,毛茸茸的地毯踩起来十足舒适。然而严明检却只觉得浑身都要散架,走两步就腿脚一软、“嗙”一声跪倒在地上。
鲁本斯.奥斯卡可别醒了啊。
话虽这么说,但当他好不容易从地上扑腾起来,颤颤巍巍见到熟睡的鲁本斯的正脸时,严明检却惊讶了,“睡得好熟。”
鲁本斯.奥斯卡看起来比他们初见那会儿要小上许多,它枕着自己的手,微张着嘴,睡得脸红扑扑的,只是好像不大安稳,金色的睫毛颤动个不停。
鬼使神差,严明检摸了摸它的脖子。鲁本斯依旧没有醒来,它的脖子白而细,皮下跳动着象征生命的血管。
如果......我......?
不、不,那是不可能做到的。
严明检用力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继而睁眼,预备将手从人家的脖子上面拿下来,这时候他发现了不对劲:金发雄虫的脸红得不正常,手下的其脖颈的温度也不正常。
它发烧了。严明检意识到了这件事。
雄虫体质极弱,但凡是病,只要拖上十天半个月的,没有不能威胁到它们生命的。严明检首先吓得迅速抽回脸自己的手,然后犹豫了一会,拨通了马里奥.埃米尔的光脑通讯。
“萨沙?发生什么事了吗?”
对面传来马里奥.埃米尔沙哑的声音,鲁本斯自己擅自叫起亚历山大的昵称,也吩咐它这么喊严明检。
“哦,你雄主病怏怏的。”他看了床上的鲁本斯.奥斯卡一眼,“要不你过来把它接走?治疗仓对发烧感冒可没有办法。”
“什么时候的事?鲁本斯他还好吗———”马里奥.埃米尔脱口而出,严明检没有回复它。
“......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来。”
“嗯。”严明检心不在焉,他站在床前,低下头、发现了地毯上已干涸的血迹,他顺着痕迹去找,打开门,惊悚地看到血脚印沿着路停在鲁本斯.奥斯卡的门口。
他迟疑半晌,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脚盖在门口脚印上,尺寸刚好。他由抬起脚看自己的脚底板,发现确实是伤痕累累。
严明检起身时全身犹如背卡车碾过般的疼痛使他忽略了脚上的伤口。他欲找到一双鞋以支持他沿着血脚印去探索的想法,回身翻翻找找,最终得出鲁本斯.奥斯卡在房间内并不穿鞋的结论。
好吧,也不关鲁本斯的事情。似乎是亚历山大成长档案上的“恐虫症”被它记住了,鲁本斯颇为贴心地嘱咐其带来的侍者万不要出现在亚历山大的面前。
他没有鞋,咬咬牙也走了。走时他把门带上,气势汹汹地摸到血脚印开始处。
离那地方不远的地方,躺了垒成小山的尸体。尸体们的中央有两具熟悉的身影:米姆和......特洛伊.爱丽舍。
昨夜的记忆悄然回笼,他确信米姆和那只爱丽舍并无大佯。耳边此时响起光脑有信来临得“滴”声,是马里奥.埃米尔,它说它马上降落了。
“啧。”严明检冷着脸快步回到鲁本斯.奥斯卡的房间。这房间还是从亚历山大的地盘上划出来的,鲁本斯估计从没有住过这么逼仄的房间,也不知它是如何能忍受的,了不得的奥斯卡家主。
推开门,鲁本斯.奥斯卡仍在沉睡,严明检大步上前,“喂,起床了!”他毫不客气地推推金发雄虫,“你雌君马上来接你了。”
“......唔?”鲁本斯.奥斯卡眼神迷茫地睁开眼,“萨沙.......?”
“你发烧了,我喊了马里奥.埃米尔,”严明检解释道,“它现在马上就到。”
“天呐,你学会向你舅舅求助了。”鲁本斯.奥斯卡的脸上浮现惊喜而欣慰的表情,见它如此,严明检鸡皮疙瘩爆起了一身,“别恶心我!”他嚷道。
金发雄虫支起上半身,朝严明检招手,“过来一下嘛。”它笑笑,“我又不会吃了你,”
“你的病会,谢谢!”这么说着,严明检还是靠近了他,他们之间的距离本来也没有多少,这下近乎是脸贴着脸了。鲁本斯.奥斯卡一个泄力,把下巴搁在亚历山大的肩上,
它灼热且急促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颈子上,严明检一惊,下意识伸手推开了它,“你想干什么?!”
门外传来轻轻的问候声,“雄主。”马里奥.埃米尔到了。他刻意放缓了脚步,连房门都未扣响,似乎是并不想吵到鲁本斯.奥斯卡的睡眠,于是室内的二位雄虫——准确的来说只有严明检,被吓了一跳。
他下意识看向鲁本斯,对方笑着,缓缓将食指竖在唇边。
“嘘。”
一室寂静中,马里奥.埃米尔推门而入。
那个……你们怎么搞的像是在偷/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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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