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有个疯女人被车撞死了。
她每天在路口徘徊,衣着破烂,大热天叠穿着各个季节的碎布头衣服,四周围着四五只狗。夏天她的身上的气味,让她成为大家驱逐的对象,为了更好地拾荒,疯女人一般晚上沿着乡间公路,拄着木棍,棍上系着几条绳子,拴着她的伙伴们。走到一个垃圾桶前面,它们会开心地转圈圈,她会先从垃圾桶里捞出村民们的餐余垃圾让这些小家伙们饱餐一顿后,再翻翻找找看有没有瓶子,破衣服。
这晚夜特别地黑,月亮躲在厚厚地云层后不探头,一辆橘红色小轿车疾驰而来没看见弯道的女人。她倒在血泊里,四周很黑,她倒下的地方头顶刚好是一盏路灯,她眼睛直直地盯着那在漆黑夜里格外亮的光明之处,始终没有闭上,似在贪婪享受自己最后的光亮。
被捆着绳子的小狗们被巨大的撞击吓的四处逃窜,却因为都在一根杆子上,都摔了个四仰八叉,发出疼痛的呜咽。在稳定下来后,它们胆怯怯地去咬躺在地上主人的衣角,她却始终无动于衷,它们的呜呜声愈发响亮,像是说着,“快逃,快逃。”
有孩子前,她还试着逃跑,他骂他DANG妇,定不下心好好和他过日子。
有了孩子后,她也试着逃跑,他抱着孩子恨恨地对孩子说,她不配做一个母亲。她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清醒的时候,她透过卧室窗户看见滥赌的丈夫正往回走,路边的路灯照着他黑压压的影子向她进军,他越来越近,近到他的脸上感受到了他的手掌落在她的脸颊,“别人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你这傻婆,就知道呆呆地坐着等着我伺候你是吧。”
他可以把赌输的情绪肆意宣泄到她的身上,他打着打着将身子压在她身上,长年不卫生的行为,让她很疼。她却推不开,逃不掉。脑子渐渐升起薄雾,眼睛也变得模糊,她想,这样也好,看不见,听不懂,日子会不会好过一点。
她的思绪变得混乱,她逐渐分不清对错。后面她索性放弃了思考,我不是好妻子,也不是好母亲,她索性放弃了她为人的一切。
她的灵魂拉扯出了身体,踉跄着,一瘸一拐地继续往前走。不知多少个日夜,她终于听到了熟悉的乡音,她把布满擦伤的黑瘦手掌贴到了一个木门前,脑中的雾气在慢慢散去。
“娘,我回家了,我一直走一直走,终于....终于回来了,原..原来它那么近。可我太笨了,总是找不到路回不去。”
屋里那个老态龙钟的老妇,沟壑脸上缓缓流下泪水,
“老伴,俺觉得毓秀回来啦。”
“说什么傻话,娃嫁到Z城过好日子去了,咋还能回来。”
原来疯子女人也有姓名,也有父母,也有想回去却回不去的家。因为她失去了理性,人们就理所应当地抹杀了她的人性。
“娘,我啥时候可以穿新鞋子?”
小女孩舍不得弄脏新买的红色小皮靴,郑重其事地将靴子端出鞋盒,小心翼翼地穿上,在床上蹦跶,她跳着笑着问母亲。
“等过年的时候去看阿公阿婆,我们毓秀就穿着新衣服鞋子漂漂亮亮去看她们。”
“好!”
刚换了新工作,不定期更新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阿猫